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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爷的女婿(66)

蒋启鸿站在门口目送官轿绝尘离去,转身问小厮,“知府大人怎么处置陈浩东的?”

“押进大牢了。”

“嗯。请知府大人签发一张监牢探视文牒。”

“是。”小厮走了没两步,蒋初又将他叫住,思虑片刻,说:“谎称你是陈府家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来说说我们的巡盐使大人。

官轿直奔府学,师生们惊诧莫名,纷纷跑出来列队迎接,骆府家丁往前跨了一步,“乔晨,上前说话。”

乔晨吓得腿肚子直转筋,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一头跪倒在地。

家丁蹲下身体,冷笑,悄声说:“大人请你喝茶!”

乔晨唯唯诺诺地跟在队伍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府学儒生们面面相觑,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这年头还有没有天理啊!鬼魅横行牛马当道啊!这乔晨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连《大学》都背不周全,他靠什么中的头名秀才啊?朝廷大员接二连三召见于他,他何德何能啊?瘦得跟皮猴子似的,呃……倒也不能冤枉他一无是处,听说常年征战赌坊,输得一手好牌九!

刚进骆府,骆封从轿子上下来,一脚将乔晨踹翻在地,厉声质问:“说!孔琪怎么回事?”

乔晨猛一抬头,脖子“咔吧”一声脆响,“大人……大人……”

“仗着这些年为我做事,你为非作歹以为我不知道?如今居然把主意打到官家头上来了,孔琪是孔总兵的弟弟!”

乔晨见瞒不住了,头磕得山响,哆哆嗦嗦把抢夺孔琪的应试卷宗参加科考的事说了。

骆封冷笑,“就这些?本事不小啊,学会避重就轻了!”

一听这话,乔晨心里“扑通扑通”跟擂鼓一般,看来这关是过不去了,支支吾吾哆哆嗦嗦地坦白将孔琪摁床上给收拾了。

话音未落,骆封脑袋一阵眩晕,倒在椅子里缓了很久依旧气息急促,飞起一脚踹在他脸上,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手直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乔晨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被骆府家丁好一顿拳打脚踢,打得遍体鳞伤血流不止。骆封疲倦之极,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说:“别让我看见他。”

趁着夜色墨黑,骆府家丁驾车飞驰出城,将奄奄一息的乔晨扔进了大运河里。

马车刚走,十几个黑影突然从芦苇丛中冲了出来,噗通噗通跳进河里,不一会儿,将乔晨拽了上来。

而巡盐使大人则连夜乘轿来到总兵府上,孔瑜正在院里练剑,家丁来报:“老爷,骆大人到。”

孔瑜跟没听见一样,停手收剑,捡手巾擦了擦脸,转身进屋,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总兵大人……”

孔瑜脚步没停,掀帘子进屋。

骆封嘴角噙笑,不紧不慢地说:“总兵大人还想要祖宅吗?”

孔瑜一愣,转过头来,“什么意思?”

骆封走过来,拦腰抱住他,轻轻吻上嘴唇,“你湖州祖宅的房契在我这里。”

“什么?”

第39章

乔晨刚脱离狼窝立马就掉进虎穴了,此虎穴的主人居然还真是属虎的,虽然他总喜欢面带微笑。

唉……忍不住替他哀伤啊,人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

周身纵横交错惨不忍睹的伤口只养了一天工夫,第二天入暮时分,乔晨醒了,烛光明灭中,见床边圈椅上坐着个人,乔晨一惊。

御史大人温润一笑,“你醒了?”

乔晨挣扎着要起来,雨墨扶了他一把,乔晨诚惶诚恐地行礼,“御史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救命之恩?乔公子怎么会有性命之虞的?”

乔晨一哽,张开嘴,又闭上,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沙漏簌簌滴落,周围寂静无声。

雨墨“啪”一声把一叠纸拍在桌上,乔晨吓了一跳,定睛细瞧,顿时魂飞魄散,一字排开七八张欠条,最少的五百多两,最多的四千多两,每日五厘利钱,这利滚利几个月滚下来……乔晨眼白一翻,眼瞅着要晕倒。雨墨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眨着俩无辜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乔公子,我家公子日前过于拮据,还望公子不吝赐还。”

乔晨颤巍巍地跪在床上,砰砰磕响头,“大人……大人……”

蒋启鸿失笑,倾过身来,温声安慰他:“乔公子不必惊慌,你我皆为孔子门生,况且前次公子帮我搬运粮食,解我燃眉之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乔晨听得直咽唾沫,眼巴巴地等着,等得口干舌燥心神激荡。

蒋启鸿捡起欠条放到蜡烛火焰上,“扑哧”一声,黑烟缭绕纸张翻卷,烧着了。

乔晨惊得“啊”一声大叫,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蒋启鸿一摊手掌,笑说:“……现在,是我的大恩大德公子无以为报了。”

乔晨瞪着青砖地面上四处飞扬的灰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在下胸无大志,酷爱……”蒋启鸿端起茶壶,斟满茶杯,递给乔晨。

乔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等得身上伤口都钻心钻肺地疼了,愣是没听见他到底“酷爱”什么。

蒋启鸿端杯慢悠悠地吹皱茶水,抿一口,见乔晨还在猴急猴急地等着,失笑,“在下酷爱钓鱼,听说公子常年奔波于大运河之上,可否请公子指点迷津……”

乔晨慌忙砰砰磕响头,“不敢不敢!”

御史大人伸手扶起他,淡笑着说:“公子不必多礼。在下在扬州举目无亲,却与公子情投意合一见如故,还请公子不吝赐教,在大运河新修的码头边能否钓到鱼?”

一阵头晕目眩,乔晨吓得魂飞天外,腰一软瘫倒在床上,“御史大人……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声音一抖,泣不成声。

“不必紧张,不必紧张,说笑的。”御史大人掏出手绢递给他,“公子为人豪爽从不拘泥小节,贵帮帮众纪律严明时常接济扬州贫民,公子的侠义之风在下极为欣赏。”

乔晨接过手绢干咽唾沫,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屏声凝息,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了。

“那么……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蒋启鸿执折扇拍拍他的手,安抚一笑,“公子深更半夜帮巡盐使大人将私卖的官盐搬运到船上时,可否容在下在旁端茶递水见识此等百年难见的浩瀚场面?”

“嘎”,乔晨眼白一翻仰面栽倒,顿时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雨墨目瞪口呆直咋舌,“这……就晕了?就这经不起大风大浪的小模样,他是打哪儿借来的雄心豹子胆搅合到官盐私卖的滔天弊案当中去的?”

御史大人哀婉叹息,“请大夫帮他调理调理。”起身出门,“知府大人签署探视文谍了吗?”

雨墨急忙跑出去,不一会儿拿着文谍又跑回来递给蒋初,“公子,孔琪在前厅候着。”

“嗯。”蒋启鸿展开文谍,扫了两眼,踱进前厅,孔琪正战战兢兢地跪在桌子边。蒋初弯腰将他扶起来,“公子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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