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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旅游的(25)

齐大人叹了口气,站在旁边从右往左默读——式山硬、式山?、式尖?、式山歇、式殿?……云山雾罩稀里糊涂。

过了一会儿,商有端挑眉,“犯人一天只有一顿饭?”

“并且没有荤腥。”

“很好!好极了!”把书一合。

傍晚时分,齐大人敲了敲书房门,里面传来,“进来。”齐大人推门进去,“商公子……呃……你在干什么?”

只见商有端商大公子站在桌边,低着头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组装……组装枪支?“咔”,子弹上堂了,对准齐大人的眉心瞄了瞄准心。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这要是搁现代,十岁小孩都得吓得魂不附体,但是,人家齐大人依旧从容不迫,捡起子弹问:“这是什么?”

“枪。”把完工的揣进袖子里,接着组装下一把。

不一会儿,电棍、枪支、热成像探测仪……全藏到了身上,袍子一甩,袖子一展,这些违禁品上哪儿找去?话说老祖宗就是有智慧,虽然商公子身上穿的是家丁服饰,但是根本就不妨碍人家是汉服嘛,这都宽袍大袖了,不藏武器都对不起老祖宗的先见之明!

一顶轿子晃晃荡荡优哉游哉到了刑部尚书秦大人府外。一个雍容华贵的官员迎了出来,一揖到地,“齐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过谦过谦。秦大人相邀,下官不敢违命。”

一前一后进了府。

月明星稀,虫蚁窸窣,小池塘里搭着戏台,一个小戏子轻捏手帕半遮俏颜,依依呀呀地慢唱:“……遥遥,相思渺;渺渺,前路长;长长,郎君在何方……”

台下,隔水相望,一座精巧的水榭,两桌席面,一为看席,一为吃席。一位书生面朝戏台,折扇打着节拍,轻轻跟着哼唱。

齐大人行礼:“魏大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齐大人……”魏大人微笑着站起来,刚拱手,霎时,笑容顿住,注视着齐大人身后,“商……公子?”

得!出师未捷,什么都还没干,先让人认出来了。

商有端掀眼皮环视三个高官,抱着胳膊往廊柱上一靠。

秦大人左右瞟瞟,眼角余光下意识地端详商有端。

台上,小戏子扭身甩水袖,唱:“……日也盼,月也盼,日月高悬,何不照人间……”声腔温柔婉转,很是缠绵悱恻。

秦大人回过神来,扶着魏大人说:“请坐请坐,贵客已至。”随后又去请齐大人。

魏大人执折扇指着旁边的座位,“商公子,请坐。”

商有端一愣,眼神转到他脸上,“普通话?”

魏大人微笑,“听说是被通古斯语胡化过的汉语。”

“周济予教的?”

“与女真族杂居的并非只有你们两位。”

商有端朝他点头,“我非常认同你的观点!”走过来坐下,“周济予把你教得不错。”

魏大人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另两个面面相觑。

商有端架起腿,十指交握放在腿上,改成扬州腔:“秦大人,周济予偷了齐大人的兵符,你审出来了吗?”

秦大人好整以暇,“没有。”

商有端微笑,“恭喜您齐大人,等周济予一死,您就犯了革职查办的重罪。”

齐大人气苦,往椅子里一靠,狠狠瞪着商有端,没一会儿放□段,婉声说道:“秦大人,事已至此,还望大人伸手援助,齐某感激不尽。”

一时之间,就台上的小戏子还在哼哼唧唧把声腔往半天云里拖。

商有端站起来,突然伸手卡住秦大人的脖子,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还没等人看清,秦大人已经跪倒在地了,另两人“腾”站起来,周围家丁仆妇吓得倒吸凉气。戏台上锣也破了,琴也哑了,小戏子“嘎”一声一口气呛进嗓子里,想咳不敢咳。

一众家丁慌忙跑过来,商有端手上加了两分力,秦大人顿时双眼翻白,家丁们立刻停下来,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商有端拍拍他的脸,表情温和地说:“大人,您身居高位,周济予一介草民,为了个刁民丢了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您以为如何?”

秦大人脸憋得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

商有端松开手,把椅子拖过来坐下,抬脚踹在秦大人肩膀上,“我原本是想劫狱的,不过,现在……把周济予带过来!”

秦大人抱着脖子猛咳,惊恐地盯着商先生,哆哆嗦嗦地吩咐下人,“把……周济……周济予带……带过来。”

商有端表扬,“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转头朝戏台上说:“接着唱。”

小戏子慌忙万福,磕磕绊绊,牙齿直打架。

工夫不大,一阵镣铐响,商有端抬起头来,只见一个消瘦的身影,穿着一身囚犯号服,叉着腿拖着脚步慢吞吞走过来。

闻到饭香,此囚犯耸了耸鼻子,眼睛跟着瞟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商有端,该名囚犯彻底不干了,破口大骂,骂得口沫横飞,拖着沉重的镣铐,周济予三两步冲过来,对准商有端就是一脚,踹完接着骂:“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没死在半路上!”

商有端居然由着他。

齐大人目瞪口呆。

魏大人大皱眉头,直勾勾盯着商有端。

而商有端从袖子里掏出一节铁丝,插.进锁眼里,“咔”一声脆响,周济予终于自由了,活动活动手脚,斜着商有端鄙夷:“八辈祖宗都是小偷吧,活儿干得真是地道!”

没等商有端说话,周济予坐下吃饭,半碗饭下去,有力气了,问:“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下午两点一刻。”

筷子顿住,“还要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会有变数,我都成惊弓之鸟了。”

商有端拍拍他的后背,“你听。”

“听什么?”

“墙外的行军脚步声。”

“什么!”一点饥饿全跑光了,倾耳细听,“好像什么也没有。”

话音未落,火把通明,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商有端拎起周济予一甩手扔到假山后面,“暂时别出来。”

周济予哀叹着嘟嘟囔囔:“又来了又来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要是能把命保住,我发誓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外面一阵剧烈的乒乒乓乓,伴随着瓷器坠地声、凄惨痛呼声、尖利叫喊声……

周济予朝假山深处挪了挪,却突然被人横着拖了出来,被石头一绊,鞋掉了。

工夫不大,眼前灯光大盛,但却悄无声息,周济予被人甩在地上,胳膊腿生疼。

立马抬起头,地上一片狼藉,残羹剩菜碗碟筷盏洒得到处都是。一群戏子蹲在戏台中央面无人色瑟瑟发抖。旁边俩衣着光鲜的贵公子,秦大人跪着,齐大人站在台阶上,还算从容镇定。

此外,明火执仗全是官兵。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起来,过来。”

周济予一骨碌爬起来,顿时目瞪口呆,只见,回廊边站着个挺拔的身影,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左腋下夹着个虚弱的人,右手端着……端着……枪?不是古代冷兵器长枪,这是热兵器啊!火光一照,光泽耀眼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