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的说他早就带了护卫出门了,哪还等你呀,这就所谓的代勾。"
"呃......"
"这小桃子心思倒比大人还缜密,你就不想着出门带护卫,通知门房一声,晚了让人接去。"靳铭章拍了拍矜凌的头。
"切,我说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纪精得跟猴似的!"
"这倒是了,孩子毕竟要天真了才可爱......桃子?"靳铭章扬头看去。
"啊?"矜凌听闻也抬头去看,却惊得跟什么似的,在酒楼里混的如鱼得水的人是谁?笑得惊艳四方的是谁?叫众人忘乎所以的人--忻倌?!在他脚边的跟屁虫不是小桃子--陶怜玉是谁?
"哦?这不是小凌子吗?"忻倌见了来人,笑若桃花。
"你......!不当老鸨啦?"
忻倌笑而不语。
"这店你开的?"
"头天开张,凑个热闹吧。"忻倌道。
"芮心和其他人呢?"矜凌问,却突然想起那日他与芮心的对话,杀手且与他们有关。
忻倌淡笑无语,时下,矜凌才发觉不妥,忻倌原先的妖异已经敛去,显示着淡雅高贵的气质,且有淡淡的无于论表的沧桑感。
"忻倌......你的眼睛......?"左眼太过空明,只是忻倌的淡笑一时间叫矜凌没有发觉。
"无妨的,我不照样能瞧见你来?"忻倌笑,恍若流光叫人失了神。
矜凌再不提兰楼之事,似乎同国的繁荣已经是过眼云烟,与忻倌,那里埋葬了似乎是年少的视若珍宝的重要之物和年少的轻狂。
番外 铭章篇
寒风夜宿,悄夜静若无声,却有一股血腥之味。
处于游离状态的陈韩新似乎觉察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周身包裹在黑幕之中,眼睛已经失去了观察的能力,因而双耳变得异常灵敏。无声的状态很快被打破,韩新,听到急奔的马蹄声,及远及近。
身体的触感渐渐明晰,沁彻心肺的巨痛以及马匹颠簸牵扯身体所带来的麻木感随之到来。
"驾,驾--莫君座,你......你带王爷先走!"一个女声传来,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不安的因素,但且无可奈何。来人似乎将她口中的王爷交托给对方是极其不愿的举动,却又无可奈何。
马上之臣并未开口作答,马匹却已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陈韩新开始越来越不确定,周围的声音明明是如此的清晰,自己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女声也是如此之近,似乎就是对自己说言,这就有够奇怪的了,还有这个身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不过被一个神棍踹了一脚,怎么会有如此巨痛?
对了,踹了一脚,然后是掉进了一个黑洞,莫非......
陈韩新渐渐地觉得心里发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古怪的世界,而且卷进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杀戮里。
嘶--马匹一声长啸,截断了奔跑,陈韩新仔细一听,发现竟是被另几匹马拦了去路。是友是敌?
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很快,人声就证明的这一点。
"莫君座,别来无恙?"
"......"身边的人没有作答。
"莫君座还是把人交给兄弟们吧。"
"......"仍旧没有作答。对方说话的人似乎有些生气了。
"莫名,原以为你算是一个有些血性之人,倒真是高估了你了。"
另一人道:"在下以为冥王令主只是个杀人狂魔,原来还是个甘作人奴的孬种。"
骂也骂过了,马上的人仍旧没有吭声,倒叫人想不通他在想什么了。
"别废话了,杀了莫名!"
"主人有令,谁得以诛杀鬼王,重重有赏!"
马声作响,似乎千军万马冲杀而来。
陈韩新在吵嚷中,隐约听到身边的人说:"靳铭章的命是我的!"
声音极低,只有在身边的陈韩新才听的到,但是说话的人却异常坚定。
耳边风声呼啸,兵刃交接的声音响彻人心,想必战况十分激烈,可惜了陈韩新不但看不到,而且意识逐渐模糊导致连听到也变得困难,最终落入黑暗的深渊。
陷入昏迷前的几句话却叫陈韩新一时拿捏不准--"莫爱杀,鬼王欺辱于你,你竟还要为他卖命!"--"鬼王生性残忍今日我等若放了他,日后便生不如死!"--"莫君座,当日叛乱你并无心,他且如此对你,你真就甘愿当之禁脔?"......
昏迷之后陈韩新做了一个亦幻亦真的梦。
梦中,一个男子身受多处剑伤在破庙包扎伤口,此人有一双冰到彻骨的眼睛,是长期杀戮洗礼之后麻木决绝的眼神。
此刻这双冰寒的眼睛似乎狠决地盯住了陈韩新,此人抽剑而来,凶神恶煞,恍然有种利剑刺身的感觉。
片刻之后,剑却没有临身。咚--有物体砸到身侧的响动,定睛一看竟是切成两半的毒蛇。
冰寒的男子凑到身旁,有手被触碰的感觉,梦里竟也如此真实。
"哼。"一声冷笑。
咚--剑被扔到了一旁。
梦醒了,身上的疼痛与之而来。
"太医,王爷醒了!"e
"醒了醒了。"几声女子的脆响。一个老者近身而来,跪地对自己说了几声敬语。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真的看到有人跪的是自己,陈韩新还是心下小悸。
"哎呀,老太医什么时候了,你还行什么礼,快给王爷把脉。"
"是是,老朽糊涂。"
陈韩新对老头把脉的结果无心知晓,昨夜小醒的时候已经听到一个红衣女子的诊断结果了,想必一定不差的。既然身体没有大碍,修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何必再多做关心,他现在需要的是如何将这个王爷演下去。
以昨天的听闻而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个狠决的人,于是陈韩新以一种森冷地语调说道:"太医,本王无碍,你且下去!来人送太医出去!"
众侍一听急忙照办,有机灵的女子明白了话里的含义,便以眼神示意其他人也都下去。
"王爷。"女子一开口,陈韩新便就知道她就是将自己交给莫君座之人,且昨夜为之做诊断的人也是她,似乎叫聂红衣。
"红衣糊涂。"陈韩新以沉稳的语调说道。
聂红衣一惊,便立即明白了过来。跪地道:"是,红衣糊涂了。请主子降罪。"
陈韩新挪了挪身子将身体弄得舒适些,道:"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其一,红衣没有训练好死士,竟出了内奸,此乃大罪,犹死无以谢罪。其二,临危之时,竟将王爷交于......交于莫君座,虽无铸成大错,却让王爷陷入了危境,红以罪该万死。"
"莫爱杀的事不怪你,也确是危境,这么做也是权宜之计。只是死士一事,你确该死,不过本王暂饶了你。还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还有......手下不该叫太医前来诊疗,将王爷的病况宣扬了出去。"红衣咬着嘴唇,许久不敢抬头,突然悲声欲泣地说道:"王爷您还是赐死红衣吧,红衣罪该万死,竟......竟害得王爷伤重如此!"
就是这点,陈韩新一早觉察到聂红衣对自己的病况有所隐瞒,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诊断,这才去请来太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