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撑在枕头上,身体迅往后缩回,与她保持距离。
可整个床周围都塞满了东西,空间本来就有限,他身材高大,不管怎么缩,他们的身体都是靠着的。
季鱼躺着没有动,很快感觉到,男人下面身体的异常……她曾经在海里看过的,他身前扯满帆的桅杆,正抵触着她,像在宣誓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季鱼,”海坤吞咽了两下干的嗓子,右手撑在枕头上,侧躺在她身后,“把手放开。”
“你把作弊的问题解释清楚我再放。”
“不要再闹,船过两天就能到岸……”
“现在不是还没到岸?”季鱼打断他,“到岸了又怎么样?你靠作弊赢了,我不服。”
海坤微微转动身体,想要平躺下来,她却用力再往前拉他的手臂,他身体随之前倾,没能平躺,反而更贴着她的身体了。
他屏住呼吸,反过来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转过来,面对着他,他身体随着往后,成功与她保持了安全距离。
季鱼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无奈,这男人的手力气大得出奇,她手都要断了,都没抽出来。
比力气比不过他,她只能换策略。
他往后退,她偏偏往前。他身后有挡板,她看他能退到哪里去。
结果,他一手扣住她的两只手,一手箍着她的腰,两手同时使力,把她的身体往床里面移开,控制住不让她动。
海坤迅平躺下来,侧头怒视着她:“被摔了一晚,你还没摔够是不是?”
“我乐意被摔。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季鱼莞尔一笑,头更靠近了他一些。
“你以为你作弊,你就能赢我?你肯定上过学,应该知道,凡考试作弊者,都会被取消考试资格,我现在取消你跟我赌博的资格。以后我要不要留鲲鹏号,看我自己的心情,你无权干涉。”
“这是不可能的事。”海坤身体平躺着,扭着脖子跟她说话,“我什么时候作弊?作了什么弊?”
“你不理我,这就是最大的作弊。”季鱼有种强词夺理的心虚。
“我没有不理你,每天不是还在给你擦生姜。今天……”他声音小了下去,似乎也有一种心虚。
季鱼心虚了片刻,想起肖胜景拍的照片,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
“你每天晚上偷偷地来给我塞枕头,被子,又算什么?你就这么怕我被撞死啊?一边对我好,一边赶我走,这也是作弊。如果你不作弊,你早就爱上我了。”
“能赢就行,你管我用什么方法?兵不厌诈,你没听过这个词?我赢了,到了南舟岛,你必须下船。”海坤松开手,起身要离开。
季鱼抢在他起身之前,双手推着他的肩膀,很用力地把他推回去,躺下,上半身趴在了他身上。
“那你欠我的怎么算?”季鱼脑海里迅搜寻,他还欠她什么,对了,他给她绕纱布的时候,碰到她的胸了,“你摸了我,我也要摸你。不愿意让我摸,那就让我留下。”
海坤凝视着她的眼睛,仅仅犹豫了两秒钟,微微起身,迅展开行动。
季鱼听到他拉开裤头拉链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他自己拿着她的手,握住他高高竖起的桅杆,很硬,也很烫。
“……”季鱼心跳剧烈,几乎蹦到了嗓口,胸腔像是被什么压住,呼吸不上来,浑身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揪紧。
男人一动不动的平躺着,头往旁边偏着,看向挡板,只用后脑勺对着她。
他一手抓住挡板,许是太用力,挡板出像是要被捏碎的声音,另一只一手紧紧抓住床单,已经皱得不成样。
她只想找个借口再留下,没想真摸。就算摸,也只是摸摸他的胸,最多摸摸腹肌,没想过要摸那里……
季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第38章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被电热器过滤了一样,持续上升。
薄薄的被子下面,温度更是高得离奇,像是熔岩活跃到极点即将爆的火山。
季鱼握着男人灼硬生猛、却隐而不的武器,像是站在火山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就会掉进火山。
退后一步,是另一个冰川世界,冷寒,萧索,孤寂,虚空,就是她此前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直被她压抑着的某种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但男人看起来却很安静。是因为对她完全没有欲望,还是强行克制压抑着欲望,她一时分不清。
房间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许久,她才听到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季鱼。”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没上足润滑油被卡住的齿轮,有些不利索。
“嗯。”季鱼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睛,只看得到他喉结在上下抽动。
“转告你两个好消息。”他依然没有回头,但一直紧闭的眼睛,似乎打开了,声音清晰流畅了不少。
“第一个好消息,你服食兴奋剂的事情,现在已经得到澄清,日本那边重新出具了检验报告,解释之前的检测有误;
第二个好消息,有人指控,日本海滩B1ue Fish全能自由潜水比赛,主办方涉嫌利用潜水运动员参与捕杀小型鲸,比赛结果作废,所有参赛的运动员接受国际捕鲸协会调查,可能要上海牙国际法庭。当然,你除外,因为你当时没参加。”
海坤不等她开口,直接下了结论:“所以,你已经恢复以前自由潜水世界冠军的身份,可以重新回到你以前的生活轨道。”
这样的反转,季鱼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她来说,这确实是好消息,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听到能再潜水就兴奋,尤其在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
“这就是你让我等你回来,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嗯。”他声音恢复了往常的醇劲,冷冽,语气笃定。
季鱼身体像突然被戳了个洞,所有的力气都从这个洞里泄掉了,紧握着他身体的手慢慢松开,五个手指也变得无力,一个个掉落,最终移开。
上半身慢慢从他身上滑下来,趴在他身旁的枕头上。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终只能保持沉默,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侧躺着。
身后的男人起身,整理衣服,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把挡板打开,就直接跳下了床,迅离开,回隔壁驾驶舱去了。
季鱼听到舱门关闭的声音,长舒了一口气,不是轻松,却是身心疲惫,仿佛全力以赴参加的一场比赛,明明胜券在握,结果却败得一塌糊涂。
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季鱼实在太疲惫,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日,大海依然风高浪急,船在颠簸中艰难前行。
季鱼没有听到往常熟悉的晨练口号声,许是已经习惯,她一到那个时间点就醒了,洗刷完,换上简易的纱布抹胸,迷彩服,离开房间。
到了甲板上,没看到人,她去餐厅,也没有人,里面堆满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