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她准备发癫(73)
当年龙首原上,杨霸刀、罗举等人结拜之后,杨启蛰常四处走动,身后总跟着这两个年仅十二三岁却一脸稳重的小孩儿。
乔知予有个毛病,总是会对小女孩儿有格外的关注,当然,这并非由于她是变态,主要是前两世都栽在了姻姻身上,这让她痛定思痛,决定发挥小镇做题家的特长,扩大样本、搜集数据,广泛的观察“问题小女孩”这一群体,构建一本姻姻专属错题集。
再加上当时战事吃紧,姻姻没有在乔知予眼皮子底下,这导致乔知予时常陷入一种命运不可控的恐慌状态,时常臆想自己任务失败,急需转移注意力。
总而言之,乔知予没事就开始观察起这个一直跟在杨启蛰身后的小姑娘,看着她每日迈着小短腿,吃力的跟在她主人身后追。她的主人很明显更青睐金翼使,平日里睬都不睬她。她人长得矮小,又瘦,眼睛虽然晚上视力极好,但白天看不得强光,只能拿条黑纱遮住,也不知道这样看不看得清路。
观察着观察着,乔知予心里突然就有些怜爱起来,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有个养女,让姻姻平日里体会一下同辈竞争,或许这会更加有利于她的成长呢。
挖人,乔知予是颇有经验的。她开始和小姑娘套近乎,手头攒起来准备留给姻姻的礼物,比如什么错金的小镯子、珍珠小簪花、螺钿小镜子,时不时的送一个,也常常投喂零食。小姑娘呆呆的,但也爱美,小礼物都收下了,零食也爱吃,最爱吃西域的葡萄干。
看着她一粒一粒吃葡萄干的样子,乔知予忍不住心头泛起阵阵怜爱,转头就向杨启蛰旁敲侧击,问她的情况。杨启蛰也没拒绝,而是把玉腰奴点出来,问她要不要跟乔知予走。
玉腰奴当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连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
……
好的,问题小女孩,乔知予一辈子的天敌。
或许是看出了乔知予脸上的失望,杨启蛰大笑着和她解释,玉腰奴不是普通的侍从,是死士,终生只认一个主人。
既然如此,后来乔知予也断了收养她的心思。世上可怜人很多,每个都救,她也不是菩萨。
后来,杨霸刀和罗举与应离阔反目之后,玉腰奴自然跟着杨启蛰一起离开,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五年前。乔知予生擒杨启蛰,杀了金翼使,本该也把玉腰奴杀了,但她逃得飞快,乔知予没去追。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在想着救她那疯狗主人……
乔知予越想越烦,一刀大力挥出,砍倒一个蒙面人。下一刻,玉腰奴身法诡谲,欺身而上,举起淬了毒的匕首往她心口招呼。
乔知予还想拷问她赤燕军残部藏在哪里,便用刀背砍掉她的匕首,左手顺势锁喉,将她扯过来制住。
结果她抬起头,乌紫的薄唇一张,眼看就要有什么动作,乔知予眉头一拧,眼疾手快,抬手就捂上她的嘴。顷刻间,丝丝缕缕的毒烟从指缝间散逸出来,但没散多少,更多的是被她自己咽下去了,甚至从她鼻子和耳朵里喷了几缕出来。
这毒烟是用来对付乔知予的,估计威力极大,看小姑娘这面容扭曲,浑身颤抖的模样,咽下去定是不好受。
自食恶果……
乔知予觉得好玩,微笑着调侃了一句:
“吸烟有害健康。”
第43章 第四十三癫
例竟门刑台大狱并非普通的监牢,是乔知予建构的天子私狱,周围有重兵把守,里面关押的罪犯只有乔知予与宣武帝能提审,大奉所有司法机关都无权过问。
杨启蛰被关在刑台的最深处,要想救他,硬闯是不可能的,只能从乔知予与宣武帝身上突破,宣武帝警惕多疑,身边守卫重重,乔知予身边没有守卫,但武力强悍,于是赤燕军残部便对乔姻下手。
乔知予甫一推测,便明白这支苟延残喘的赤燕军残部人数不多,否则他们直接偷袭宣武,拿皇帝的命来威胁她,她就算不想放人也得放,不tຊ需要使什么七扭八拐的招数。叛军人数不多便难成气候,她假意带姻姻回盛京,激一激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引蛇出洞。
乔知予垂眸看着怀中不住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动的黑衣女子,忍不住唇角微勾。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见首领被擒,四周蒙面人纷纷躁动,部分不要命的冲上来,部分转身欲逃。
“好了,扫尾。”乔知予道。
下一刻,山道两侧丛林中,一批训练有素的北衙不言骑禁军在禄存的带领下迅速围上前来,持刀剿杀已经方寸大乱的赤燕军残部。
玉腰奴见状,明白自己中计,顿时浑身一僵,随后腮帮咬紧,似乎准备嚼碎什么东西。
根据乔知予的经验,死士在这种时候要嚼的,一定不会是糖丸,于是她抬手就把她下巴卸了,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在舌下摸到一颗蜡包裹的药丸,取出来丢地上,脚踩上去碾了碾。
“嗑药?不学好。”
乔知予眯眼一笑,慢条斯理的在她的衣领上擦了擦湿淋淋的手指,“不是想见你家主人吗,死了还怎么见?”
“唔唔,唔唔唔!”玉腰奴下巴被卸,口齿不清的不知道在骂些什么,听起来不太像是好话。
乔知予也不与她纠缠,一记手刀把她敲晕,交给了围剿完毕后围上来的不言骑禁卫。
玉腰奴带领的这群人大概有七八十号人,素质参差不齐,里面有一些乱世时的老兵,更多的是只会蛮力的莽夫。不言骑一出手,很快便将场上肃清。
“跑了两个,已经派人追了。”禄存走到乔知予面前,垂首汇报着情况。
就这种货色都能让人跑两个?
什么废物?!
她平日没去西郊校场抽人,是不是这群人就压根没有操练!
乔知予顿时眉头蹙起,她眼眸如刀,斜睨了禄存一眼,沉声道:“治下不严,去刑台自领二十鞭。”
禄存自知事情没办好,小心翼翼的抬头觑了一眼师父的神色,随后垂下头,闷声道:“得令。”
马车旁,乔姻、应元珩和老马夫在不言骑的保护下都安然无恙,但似乎又不是那么安然无恙……
乔姻粉红的衣裙上溅上了喷射状的血迹,手里紧握的匕首也血迹斑驳,站在一侧的应元珩则呆呆的看着她,神情颇有些惊恐和难以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乔知予打眼就看到乔姻身上的血迹,心里一紧,但仔细看过后发现那是别人的血,姻姻根本就没受伤,顿时就放下心来。
禄存解释道:“方才有个叛军意图挟持乔姑娘,借此突出重围,此人很快就被我们的流矢击中,但他的手摸到了乔姑娘的脖子……所以,乔姑娘一生气,就,就用匕首抹了他的脖子,趁着他还没断气的时候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