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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整容师(44)+番外

可是,成亲年余以来,公孙鲤处处顺着她,从来不肯让她有半点不快,对她的事业更是全力支持——有家室的妇人,本来不该在外抛头露面,是公孙鲤力排众议,顶着闲言闲语助她走到如今地位。

赵寻宁知道,为了这个,公孙鲤和家中亲戚少不了口角,承担的指责也不少——虽然他从来不向她叫屈,赵寻宁都知道,她都知道。

他是真真正正地喜欢她,或许比她喜欢他还要深。有这么一个一心爱她的男子,她还有什么不如意呢?

赵寻宁没有说话,只轻轻环抱住夫君的肩臂,用无声的言语传达自己的眷眷深情。

公孙鲤反手更紧地搂住她,虽是无言,两人彼此相拥,仿佛这短短的一刹那,就是长久的一辈子。

门上的小厮尴尬地打断他们的温存,“夫人,顾侍讲家来了名帖,邀您往府上一聚。”

赵寻宁理了理鬓发,淡淡道:“推了吧,就说我今日不得闲。”

小厮识趣地退下。

公孙鲤面上含着顽皮的笑意,“你那二舅舅还是这般殷勤,你愈冷淡,他反而欲往上赶。”

赵寻宁笑吟吟说道:“他还惦记着先太子的宝藏呢,怎么舍得放手。”

进京之后她去见了顾二老爷顾信,二老爷一家都对她十分好奇,后来赵寻宁辗转打听出与昔年废太子一案有关,她自己倒是莫名其妙:从脑子里残存的记忆来看,赵寻宁的双亲从来未提过这件事,也曾悄悄询问族中长辈,一概懵然不知。

从赵之桓的为人来看,即便真知道什么隐秘,为了亲族儿女的性命着想,他也绝不会泄露天机,置他人于水火之中。

所以,顾家那几位老爷注定要失望了。

赵寻宁曾据实相告,顾二老爷只是不信,怀疑她有所欺瞒,反而更加倍地笼络她。赵寻宁也就懒得解释什么了——这样也好,她一个女孩子在京中无依无靠,有顾二老爷在,总算是一重保障。至于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赵寻宁可算懒得理会,反而她如今已成了世子夫人,即便是家中的长辈,也不好多干涉她什么。

墨蓝的天幕笼罩下来,皎洁的一轮月亮高高挂着,周遭无数星子闪着眼,像缀在刺绣上的明珠,一颗一颗晶莹可爱。

凉风习习,两人乘了府里的马车,穿过长长的街市,穿过两道灼灼的灯火,像在如诗的画卷上游走。

这样美的夜景,这样好的人。

真好。

赵寻宁想着,发现公孙鲤已靠在壁上睡着,两手松松垂着——累了一天了,自然有所困倦。

也唯有在自己面前,眼前的男子才有这样安定放松的姿态。

赵寻宁轻轻将他身子扳正,体贴地往他颈后垫了一个软枕,孰料公孙鲤的两只手倏然凑近来,搂在她腰际。

赵寻宁脸上微僵:不会是在装睡吧?

人没有醒,可听到均匀而持续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盹着了。

赵寻宁没有动,任由他这么环着,如果公孙鲤是她的依靠,那么她也是公孙鲤的依靠,他们彼此相依,永不分离。

到了国公府门前,赵寻宁才将他叫醒,公孙鲤潦草打了个呵欠,很自然地起身,“到了?”

赵寻宁觉得腰间有些发僵,不过,看在对方是真睡着的份上,她无从计较——她却没注意,公孙鲤唇畔流露出一缕狡黠的微笑。

府里已掌上灯,一片通明,夜色中望去,令她想起聊斋中精怪的洞府。虽然这是真实存在的,每每想来还是有些恍然。

公孙夫人在灯影里居高临下站着,大约专程候着他们,“我只道你们再不进府了,原来还舍得回来?”

第35章 番外3

公孙鲤牵着赵寻宁上前,乖巧地喊了一声娘,便道:“寻宁和我一样,都是最讲孝心的,怎舍得不回来。”

公孙夫人眉毛松松一挑,“还是为铺子里的事?”

赵寻宁不得不回答,“是,近来格外忙碌一些,有几家指定的时间又紧,实在抽不出身。”

公孙夫人当初许她进府,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也是为成全儿子的一片痴心,可是对于赵寻宁做生意这件事,她一直都不大赞同。

她缓缓说道:“既然这般劳碌,还留着做什么,不如辞去好了,省得徒费心神,你留在府里,也不会短吃少穿的。”

倘若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赵寻宁便该狠狠怼她一句:您大约不知道,您儿媳妇这个月所赚的银子,比国公府一年的开销还多呢。

不过,对方究竟是国公夫人,她不便顶撞,好在有公孙鲤替她应付,“母亲的意思很是,只是寻宁好不容易闯出这番名声,怎可甘心舍弃?如今又有太后钦赐的匾额,来往的又多是达官贵人,母亲您说出去也面上增光不是?”

公孙夫人瞪着儿子,“就知道帮她说话,你一个男子汉,倒舍得女人家日日在外抛头露面的,你知不知羞?”

言下之意,倒仿佛儿子无用,劳累老婆辛苦奔波养家糊口。

公孙鲤笑着摊开两手,“这也没法子,谁让寻宁是咱们府里挣钱最多的人嘛!”

“你……”公孙夫人说不出话来。

国公老爷在后头打圆场,“好啦好啦,都道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么,儿子已经成家,他们小夫妻的事咱们就别管了。”

公孙夫人急促转身,将怒气对准丈夫,“都是你为老不尊,你若拿出点为尊上者的威严来,他们哪敢不听你的话?”

国公老爷嘿嘿笑着,诧异说道:“咦,都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记得你刚进府的时候笨手笨脚,还打碎了老夫人最爱的一件翡翠花尊,还是我费心替你遮掩的,我那时一样的护着你,怎么轮到下一辈身上,就全忘了?”

公孙夫人保养良好,白皙的脸上泛出微红,急急说道:“那么久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存心与我过不去是不是?”

瞧她那副架势,要不是有人在,简直恨不得伸手去掩国公老爷的嘴。

赵寻宁瞧在眼里,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她对这位婆婆,原本存了几分怯意,如今瞧来也不怎么可怕嘛。她来京中之前,早就听闻公孙夫人厉害名声在外,如今一瞧,她似乎也不怎么泼辣,而因国公老爷处处避让,才显得狠气。

国公老爷与儿子的性格恰好相反,相当玩世不恭,而对这位妻子,却是礼敬有加,偶尔还一本正经地调笑,仿佛看到公孙夫人炸毛的样子,他就觉得很好玩。

有趣,实在有趣。

赵寻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对夫妻,深切地感受到公孙夫人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国公老爷才是真正的腹黑呀。

公孙夫人大约觉得老两口在儿孙辈面前打情骂俏实在不好意思,忙收住手,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用过膳没有?”

公孙鲤诚实地回答:“我和寻宁都在铺子里吃过了。”

“那一定吃的不饱。”公孙夫人果断下了结论,“还是我想的周到,早给你们留了几样菜色,让厨下热一热,端到你们房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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