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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整容师(5)+番外

半夏脸色发红,嘻嘻笑着,“小姐您也是见过的,只怕记不清了。”

想来表少爷长得不错,不然这丫头不会这样高兴。

赵夫人娘家姓顾,此顾又非彼顾。与顾家嫂子那般寒酸比起来,登州顾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大族,近些年虽渐渐落魄,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实力磅礴,不容小觑。

顾家的大小姐,赵寻宁的母亲当年颇有勇力,自作主张推了家里的亲事,寻了未有官身的赵之桓为婿。家中先是不耻,岂料赵之桓下年就中了探花,仕途一路通畅,倒叫顾家人欣羡不已。

事实证明,好运不会伴随一生。不过十载功夫,赵家也落寞了。尤其赵之桓这一脉数代单传,到了他这里,更是只留下一个女儿。赵氏夫妻感情甚笃,连纳妾也不曾提起,可是也因此缘故,后嗣无人,两口子相继过世后,就只剩下孤女弱婢了。

半夏团白的脸上满是雀跃,“这下好了,表少爷一定是来接小姐回家的。”

赵寻宁问道:“你们觉得我该回去吗?”

半夏抢着说道:“这是当然,外老夫人虽然没了,舅老爷和舅太太都还在呢,他们定会护着小姐的。”

玉竹也未表示异议。

真是这样么?

赵寻宁陷入沉思。

一个十四岁的弱女,不能没有亲族扶持。既然父族无人,那么接去外祖家教养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她父母过身已一年多了,为何如今才有人来?

登州地方虽远,来去可用不着一年功夫。

她慢慢说道:“半夏,我娘亲出阁时的陪嫁多么?”

“当然多啦,小姐您是没见到当时的盛况,真真称得上十里红妆,光嫁妆箱子就有六十四抬,更别提那些田庄店铺,看热闹的人把整条街都占满了呢。”半夏张开两臂,划了个大大的圆。

半夏也没见过,都是听家中老人说起的,可是大体上应该不错。

想来这位顾大小姐在家中一定很得宠爱,否则这样闹腾,老夫人还这样疼她——光凭她能做主自己的婚事这一点,就可看出她地位卓然了。

赵寻宁复问道:“那些田产铺子都在登州?”

半夏点头,“是。”

“现在是由谁在掌管?”

“婢子也不大清楚,自从老爷夫人过身后,那边便也没了消息,大概是顾家的人接手了吧。”半夏挠头。

赵寻宁在心中冷笑。

果然打得好算盘,轻而易举霸占了孤女的产业,这会子怕被人说闲话,便要把人接了去,也好名正言顺。

不,或者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赵寻宁思忖一回,平静了脸色说道:“也好,那就去吧。”

她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既然是被人偷走的东西,那么用尽手段也要夺回来,不能平白让人欺侮了去。

半夏欢喜说道:“那婢子这就去回话。”

“你且等等。”赵寻宁抬手止住她,慢慢在枕上躺下,“就说我累了,天也晚了,请表哥明日再来说话吧。”

“可是……”半夏面露犹疑。

“照我说的去做。”赵寻宁的语气不容置疑。

小姐自从那次烧退醒来后,不止医术精进,性子也好像变得厉害了……

半夏玉竹两人心中俱是一凛,忙答应了退出。

*

顾明勇见到有人来,勉强扯了扯嘴角,“知会表妹了么?不瞒你们,这回我奉家严之命而来……”

他这副长相实在不适合笑,这一下竟比哭还难看。

可惜了一张俊脸。

半夏在心中暗叹,赔笑说道:“表少爷,实在抱歉,姑娘今日累了,这会子已经梳洗睡下,奴婢们不便吵醒,表少爷不如明日再过来吧。”

顾明勇微黑的面上更见冷意,“怎么这样巧,偏生我一来就睡下了?”

他虽然气色不善,两个丫头毫无惧怕,只恭敬说道:“姑娘方才诊完病,实在耗费力气,奴婢们并无虚言。”

原来这破医馆还真有生意?

顾明勇按住讶异,起身道:“也好,那我就在这里歇一晚,明日再同表妹说话。”

便要往里屋去。

两个丫头端端正正地拦住他,“表少爷还是往客店去歇息吧,这里不方便留宿外人。”

顾明勇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小厮剑哥儿先生了大气。

剑哥儿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尖着一副嗓子喊道:“什么不方便,我们少爷是外人吗?难道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竟连住宿一晚都不能得,这就是你们赵家的家教?”

半夏冷眉道:“我们是不懂礼数,难道做客的跑到主人家里,对着主家大喊大叫,倒是家教好了?”

玉竹比她知些分寸,平和说道:“表少爷,不是我们不愿,只您瞧瞧,咱这里都是女眷,您再亲些,到底是个男子,总会惹人闲话不是?您也不想败坏了我们小姐的名声吧。”

两个丫头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倒是将他拦得滴水不漏。

顾明勇觉得心底里一口冤气无处安放,却很清楚这里不是发作的地方,只得喝止了剑哥儿,故作镇定说道:“那我们明日再来。”

主仆俩慢慢出去。

剑哥儿又是不满,埋怨道:“那两个丫头真是大胆,少爷您也太好性了,竟由着她们糊弄,传出去,叫咱们顾家的脸往哪儿搁?”

顾明勇叱道:“住嘴,你以为这些话是她们能做主的?”

“少爷您是说,是有人教她们来?”小厮的面色惊疑不定。

顾明勇面色阴沉,唇畔渐渐浮上一缕冷笑。

奴才的嘴传达的不过是主子的意思,他倒是小觑了这位表妹。想不到她小小年纪,这般有心计手腕,还知道施下马威。

大约因为早年婚事不谐的缘故,顾家与赵家一向来往不多。顾明勇也只在祖母过世的时候见过这表妹一次,那时在他的印象中,赵寻宁不过是一个缩手缩脚的小丫头,生得十分瘦弱,见了人就躲在母亲裙子后面,连说话都不敢,实在不是讨喜的性子。

想不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丫头如今出息了,还敢对顾家人甩脸子了。

虽然一样不讨喜。

若非这回父亲一定要他将赵寻宁带回去,他还真不愿接这趟差使。也罢,来既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

顾明勇定一定神,向剑哥儿吩咐道:“你去给我打听打听,这赵家医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病怏怏的小丫头片子,难道还真会治病了?

*

月亮已升到半山腰了,镇上的人早已歇下,四处一片寂静,只可听到轻微的虫鸣。

平直的大道上却有一人跌跌撞撞走着。

他手里捏着半罐烧酒,一边仰脖灌下,一边絮絮叨叨骂着:“……什么东西,放着我这等人才不要,定要闹什么和离……你且等着,有你失悔的那天……”

原来正是那秀才孙茂。

石娘子径直回娘家去了,一应东西都未带走,黄昏时还命人送了一袋银钱过来,另附了几张已勾销的契书——正是孙茂欠下的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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