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尴尬和别扭，何顺平换了外衣离开了家，前往欧廷泉的公寓。
本来就已经晚了，到了快吃晚饭的时间，车子就更堵了。换了一辆车后，何顺平还是又拦了计程车赶到了欧廷泉的公寓。
第六章
本来还有些担心见面该说什么话，但开了门却发现欧廷泉并没有回来。何顺平吁了口气，忙东收拾西收拾起来。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何顺平整张脸都红了。
欧廷泉那间卧室他是怎么也不敢进去了，就只在厅里扫来扫去。不想遇到男人尴尬，但又想见一见男人再走。犹豫来犹豫去，欧廷泉公寓的门就开了。
「欧经理！」
何顺平也不明白欣喜的心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就奔到了门口。
明明几个小时前才见过，但男人的脸却像变了种颜色一样，听到何顺平呼唤的时候，欧廷泉的脸一下抬了起来，但很快又放下去，淡淡地说了了一句「你来了」。
「是……」
何顺平两只手不知道该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就只看着男人优雅地脱着鞋子。
「进来吧。」
「呃？」何顺平全将视线落在了欧廷泉的身上，听到他不像对自己说话时，才注意到欧廷泉的后面还站了个人，一个男人。
「你好。」站后面的男人和之前的妖媚不一样，这回显得清秀多了，甚至还有些老实和害怕，红着脸和何顺平打招呼。
「呃……噢，你好。」何顺平也朝对方笑笑，却看见欧廷泉沉着脸盯着自己看。
「那……我先回去了。」何顺平艰难地说出了告别的句子，觉得心里像缺了一大块似的。
看着欧廷泉又带男人回家，他竟然觉得呼吸都难受了。
他自己都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很少会带人回来过夜。
想到昨晚自己也是和男人在这个地方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关系，但今天却又找了其他的人，何顺平自卑的情绪一下就又觉得自己在欧廷泉的眼中，可能和他带回家过夜的那些人没有什么两样。
何顺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支撑着自己站立，看着那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慢慢脱了鞋，走进他天天打扫的客厅。
「还有事？」欧廷泉站在那个男人身边，却盯着何顺平发问。
「啊？噢噢噢，走了。」何顺平还抱了微弱的希望，男人或许会挽留自己，但在瞬间就被男人冷淡的语气伤到了。
弯了腰，顾不得形象，立刻就找自己的鞋子穿上准备离开欧廷泉的公寓。但眼睛瞄到门口的两双鞋子，何顺平还是难受了，两只脚伸了半天却还是没塞到鞋子里，他一下都慌了。
「你穿反了。」
欧廷泉熟悉的声音靠过来，在何顺平耳朵边上响着。他弯下腰慢慢地将何顺平的两只鞋子放好位置，然后握住何顺平的脚摆进去。
男人弯腰仔细为自己穿鞋的样子吓到了何顺平，他嘴唇抖了半天，最后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欧经理……」
欧廷泉抬起头，目光正落到何顺平眼里似乎受伤的神色，心里觉得「咯噔」了一下，抿住嘴唇。
两人看了对方半天也没动静，最后欧廷泉慢慢站起来。
「你回去吧。」
何顺平低着头，感到欧廷泉挪着他的身体向旁边侧了一侧，然后听见欧廷泉公寓的门打开又缓慢合上了。
「他走了。」像是过了很久时间似的，欧廷泉低沉的声音又飘浮在客厅上方。
「嗯。」何顺平点了点头，脚依旧在自己的鞋子里，但人却站在门口没动。
「何顺平……」欧廷泉唤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
想到男人刚才可怜兮兮的受伤眼神，欧廷泉忽然觉得，就算找与何顺平神情相似的男人过夜，还是没有用。
「嗯……」何顺平继续闷闷回应。
「别只是说嗯。我说，我找的MB走了。」
欧廷泉想靠近何顺平抚慰一下他可怜的样子，但想到男人和他说「不能再这样了」，又咬牙收回了手。
「好。」何顺平继续低着头。
欧廷泉重重地叹了叹气，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何顺平，头抬起来，看着我。」
何顺平像是没听见似的，很久才拾起头看着男人的目光。
欧廷泉眼睛本来就好看，现在露出严肃而认真的神情，看得何顺平人都傻了，只能看见对方嘴唇张合，说着什么话。
「何顺平……你也知道的，我经常要找女人或男人回来过夜的。」
「……」
「我在义大利长人，脾气和性欲都有些像洋人，需求比较大。」
何顺平脸红了一些，还是没发出声音。
「所以我几乎每天都要和人上床、做爱，你明白吗？」
何顺平这下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唉……」欧廷泉又皱了皱眉，不知道自己后一句该如何表达，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说：「所以……你愿意和我做爱吗？」
何顺平总算听明白了，人吓了一大跳，肩膀好像都抖了好几下。
欧廷泉犹豫着，终于没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生怕再吓坏了老实的男人。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只想和你做爱。
欧廷泉像是要刺穿何顺平一样看了他很久后，何顺平终于慢慢摇了摇头。
欧廷泉像是早料到似的，眼里的期待很快就转成了失落，淡淡道：「那你回去吧。」
何顺平没点头，觉得男人的目光让自己全身都难受，尤其是最后那一些失落看得他连心也难受了，但对男人大胆的问题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本来，他一个助理还帮经理做家务就已经是很丢脸了，连着发生了两次关系那也罢了，如果再答应了对方，何顺平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活法了，就好像仅有的一点尊严全都没有了一样。
摇头让自己忘记欧廷泉刚才的话和目光，何顺平一直在风里站了很久才清醒一些。
欧廷泉站在窗边，看着何顺平在风里颤巍巍地站了半天后，表情也不好看。
见男人离开后，等了很久才走回卧室。
两个人之后再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到了年末，公司里总会特别忙碌。欧廷泉一直忙东忙西，依旧去何顺平家吃晚饭，也依旧去食堂吃午饭。但何顺平总觉得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
被一个被自己同情的男人拒绝做爱，欧廷泉是不想再与对方有何纠葛了。
可看着何顺平可怜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同情，行为上依旧对男人好，但之前一下有过的欲望也又淡了下去。
因为加班的关系，欧廷泉这天晚上并没有去何顺平家里吃晚饭。何顺平一个人下班坐了公车回家。
因为很久没自己坐公车回家的关系，迷迷糊糊的他竟然坐过了头都没有发现。
下了车，何顺平才知道自己下错站，正看见车站附近有一家超市，就想着去买些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