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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104)

许夫人放下茶杯道:“卫总管辛苦了。”

卫总管抱拳告辞,红梅方进来,许夫人吩咐道:“明儿给吴总管说,要他把卫总管的儿子安排到西进胡同的鸿鹄学堂去读书,每年的学费我包了。”

红梅诧异:“夫人为何不直接给卫总管赏银,鸿鹄学堂可不是一般子弟能进的。”

许夫人道:“既然想要别人忠心与你,就要有恩与人,卫总管并不缺银子,得了赏银也不过如此。

可我听说他很想他的儿子有出息,一心想进鸿鹄学堂,可就是苦于没有门路,我帮他解决了这么件事,他才会全心全意对我忠心。”

红梅方才悟过来,对许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二天早上直睡到日上三竿若谖才醒来,急梳洗更衣去给老夫人夫人请过安,因错过了早膳时间,厨房另做了送来。

若谖在自己的小厅用饭,琥珀道:“绿玉红香昨晚就有事要向小姐禀报,因太晚了,奴婢让她们今儿来禀,现就在屋外候着。”

若谖这才记起让她们一个打探香草的近况,一个跟踪凝烟的事来,忙叫她俩进来了。

自己一边用膳,一边听她们说话。

绿玉先禀道:“奴婢昨天去下人们中间打听,果然限小姐猜测的一样,就在二老爷与我们大老爷分家之前,香草身上的确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大事。”

众人听到这里,皆聚精会神起来。

绿玉见状,更是讲的起劲:“奴婢是从那些下人七言八语中拼凑出比较完整的情节。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二老爷家的祥公子请香草帮他出府买点心给烟小姐吃。

香草还没出府门呢,刚走到离滴翠亭不远的假山那里,就遇到喝得醉醺醺的吉公子,吉公子把她往假山里拖,说要拿她冲喜,冲走他近些日子逢赌必输的霉运。

有个婆子听到呼救声才拢过去看了一眼,就被吉公子恐吓走了。

吉公子不顾香草百般挣扎、嘶喊、疼痛,强夺了她的女贞之后,没事人般扬长而去。”

众人听得正全神贯注,忽听杯子碎裂的声音,只未在意,继续听绿玉讲下去:“先被吉公子赶走的婆子并未走远,见吉公子走了许久,香草都没有出来,担心她在里面寻了短见,忙找了灯笼去看,见香草衣衫不整痴傻般一动不动坐在潮湿的地上,劝了好久才将她劝出,以为她想开了,便走了。

谁知香草那时才从浑沌中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已被人苟且,顿时万念俱灰,去荷花池那里准备投河自尽。”

若谖听到荷花池三个字,心里一动,却未表露。

绿玉接着道:“她刚跳进水里,恰好祥公子从那里经过,救了她。”

若谖冷笑道:“家祥不单只救了香草那么简单,对于一个生无可恋之人,只救人不救心,是救不了她的命的,她还是会寻机求死。

一定是家祥许诺香草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才断了求死之心。”说到这里,若谖蹙眉道:“可这就奇了,昨儿夜里家祥还与一个叫晓琴的丫鬟偷情,说明他只是一个登徒子而已,那他为什么要向香草许下那样的诺言?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红香绿玉异口同声地问:“什么阴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受伤

若谖环视着琥珀几个,一字一顿道:“家祥想利用香草。”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冷哼道:“只怕香草受辱全是他设的局,就是想要香草死心踏地为他卖命!不然怎么解释香草刚投水就被他救了?那么晚了,他去荷花池干嘛?”

众人正听得气愤,就听琥珀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两个字来:“卑鄙!”

音咬得非常重,就像有血海深仇一般,若谖几个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向她看去,但见她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那眼神,恨不能亲刃了不共戴天的仇敌才好。

众人费解。

若谖视线一转,看见琥珀右手紧紧攥住一个捏碎了的茶杯,茶杯的碎片将她的手掌割破,殷红的血潺潺地流出,滴在月白的裙子上,触目惊心,而她却浑然不觉,整个人沉浸在铺天盖地的仇恨里。

若谖惊呼一声,扑到她的身边,一面使劲地掰开她的手,一面命绿玉赶紧按她说的方子抓药,请卫总管用内力捏成粉末。

绿玉一面答应,一面起身,慌慌张张向外跑去。

青梅正在院子里指挥一个才总角的小丫头修剪花木,见到绿玉,撇嘴讥讽道:“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呀?”

玉绿听了,心中着恼,本待不理,又恐恶化了两人的关系,因此停了脚步,正待解释,就见若谖挑帘亲自出来斥责她道:“你怎么还在磨蹭?是不是不把我说的话当话?”

这话说的太重了,不像小姐平日宽以待人的性格,绿玉心中奇怪,却一瞬也不敢再逗留,拔腿就跑。

若谖也不看任何人,转身进了屋。

青梅略一思忖,将小丫头打发出院子,自己轻手轻手上了台阶,站在若谖的房门旁,竖着耳朵偷听。

房内,红香帮琥珀清理伤口,不解道:“杯子怎么在姐姐手里碎了?”

琥珀神色极为不自然,嘴唇动了几动,却一字未言。

若谖嗔道:“谁叫她总是爱喝滚烫的茶,结果这次杯子给烫炸了,伤了手,每次说她、她不听,以后可要改了。”

琥珀连连点头。

青梅在门外小声啐了一口,幸灾乐祸道:“活该!”正欲转身,忽见蝶舞扶着燕倚梦甴走廊那头走了过来,忙扬声报道:“燕姨娘来了。”说着,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殷勤地打起帘子。

燕倚梦进门之前,微顿了顿脚,看了青梅一眼,才进了屋。

屋里的主仆三人赶着向燕倚梦问好。

红香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福身退出。

琥珀手受了伤,若谖也叫她下去了,自去泡了茶给燕倚梦。

燕倚梦接过来笑着道:“怎么又是摔了茶杯,又是割了手,谖儿屋里的丫头可没个省事的。”说罢扭头似有意又似无意又看了青梅一眼,青梅面上有一丝不自在,放下门帘。

燕倚梦扫了一眼胡桌,问:“这么早就吃午膳!怎不跟老夫人一起吃?”

若谖不好意思地笑道:“才起床吃早饭。”

燕倚梦嘴角微扬:“想着你请了几天假没学琴也没练字,所以我今儿巴巴地赶来教你练字,看这情形,我今儿白跑了。”

若谖歉疚道:“回头我跟老夫人说说,以后就上姨娘那里练字学琴,省得姨娘空跑。”

燕倚梦笑道:“一个小小的人儿,哪来那么多心思,处处要考虑周全,让人人满意?有时候做人呢,要放下包袱,让自己活的轻松些,不然这日子该怎么过?”

若谖抬眸问道:“姨娘心里有很多包袱吗?”

燕倚梦微怔,答道:“哪有?”又笑着问:“听说昨晚子辰的认亲酒宴上热闹非凡?”

燕倚梦素来孤傲,不屑参加任何宴会,因此昨晚的酒宴她并未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