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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201)

王仪不想让值守家丁看到她,以免传到母亲耳里,又是事,赶紧加快脚步下了台阶拦住她。

前车之鉴,凝烟再也不敢跟他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问:“解药带来了吗?”

王仪点头,用下巴指了指前方:“我们去那里说。”

两人到了一处僻静处,王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凝烟大喜过望,伸手就要来接,王仪将手一缩,道:“整整一满瓶解药不可能全都给你,一粒就够了,把手摊开。”

凝烟赶紧照做,问道:“能给两粒吗?”

王仪不解道:“这又不是糖,你多要一颗也无用。”

凝烟道:“我的丫鬟也中了七瘟散之毒。”

王仪讥笑道:“真没想到,你这样狠毒的女子竟会对个丫鬟重情重义。”说罢,准备拔开瓶塞倒药。

一道人影如闪电一般倏忽而至,王仪凝烟二人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王仪手里的小瓷瓶已经没有了,而他还保持着拿瓶的姿势。

过了几瞬,两人方才清醒过来,解药被人打劫了!

凝烟冲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声嘶力竭大喊大叫:“是谁?是谁把解药拿走了!”

王仪一把捂住她的嘴,怒斥道:“你疯了!被人听到怎么办?”

凝烟狐疑地盯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那个劫药人该不是王仪自己派的人吧?

她扒掉王仪的手,冷冷地问:“为什么怕被人听到?”

王仪整个人都快急炸了,提心吊胆地向府门方向看了看,还好,那里并无动静,这才稍稍安了点心,回头愤懑地对凝烟道:“你知不知道,那瓶解药是我偷老爷子的,万一被发现,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收拾我呢!”

凝烟眼珠一转,道:“我倒有个好法子可以瞒过相爷。”

王仪急不可耐催促道:“快说!”

凝烟巧笑着讨价还价道:“除非你给我解药!”

王仪怒火朝天道:“解药刚才不是被人抢去了吗?你眼瞎了,没看见?还要?”

凝烟道:“那一瓶是被人抢走了,可制解药的人还在。”

王仪冷笑:“我可以向制解药之人去要,就怕你没命等到解药。”

凝烟诧异:“此话怎讲?”

“制解药的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南,等我弄到解药,你早就毒发身亡一命呜呼了!”

凝烟听了,急得直流泪,王仪抓住她的双肩问:“什么法子能骗过老爷子,快告诉我,我给你银子!”往身上一摸,手顿了顿,道:“我马上回去拿,你别走!”说着,转身往府门跑去,犹不放心,回头叮嘱道:“别走,我很快的!”

待他拿了几个金锭出来,那里哪还有凝烟的影子,懊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子辰紧紧握着手里的解药,生怕它会不翼而飞似的,归心似箭,提起轻功以最快地速度赶回了荣禧堂。

琥珀刚推门出来,就见子辰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面前,唬得人往后仰去,子辰伸手揽住她的腰。

琥珀站定,红着脸退了一步,惊讶地问:“这么晚了,辰公子怎么又来了?”

子辰听到“又”字,有些不自在,道:“我弄到解药了!”

“真的吗?”琥珀转身跟着他进了屋,“太好了!小姐发烧了,奴婢正要去禀告老夫人、夫人。”

子辰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琥珀有满腹的话要问他,又怕耽搁了小姐的病情,嗯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绿玉与红香守在若谖床前用冷毛巾在给她降温,见了子辰都起身侍立,全都很意外地看着他。

子辰走到若谖床边,在床沿坐下,把若谖扶起,靠在自己怀里,难掩激动,微颤着手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奶白色的药丸,塞进若谖的樱唇里,说了声:“水。”

红香忙倒了杯温白开水来。

子辰接过,慢慢地喂若谖喝了几口,听到她喉咙间咕咚一声,知道药丸吞了下去,方放下心来,将她缓缓放到床上躺下。

绿玉几个丫头正想问子辰,他给小姐吃的什么,屋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子辰弄到解药了?快喂谖儿吃!”

子辰与众丫鬟忙迎了出去,许夫人和翠玉已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

老夫人穿着睡衣,披了件夹层的斗蓬,一看就是从床上起来,顾不得穿好外衣就汲着靺赶来了,翠玉和许夫人倒是穿戴齐整。

子辰道:“孙儿已经喂妹妹服下解药。”

老夫人闻言,走到若谖床边去瞧,见她仍旧紧闭着双眼,心焦顿足道:“怎还没醒来?”

许夫人劝道:“子辰才喂谖儿吃的药,哪那么快见效?老夫人还是回去睡吧,谖儿一醒来,媳妇立刻去叫老夫人。”

老夫人在若谖床边坐下,固执道:“我哪都不去,就在此等着她醒来。”

许夫人心知拗不过,命一个丫鬟去取大毛的斗蓬来给老夫人披着。

一屋子的人度日如年般的候着,过了大约顿饭功夫的时辰,守在若谖床边的许夫人忽听到若谖微弱地吐了个字:“渴。”不禁欣喜若狂地回头对众人道:“谖儿说话了!”又命道:“快倒茶来,谖儿喊渴!”

众人纷纷围到床边,许夫人已把若谖揽在怀里,她果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子辰见了,激动得几欲落泪。

老夫人拉着若谖的手喜得老泪纵横,心肝宝贝儿的乱叫:“醒了就好,可把祖母吓死了。”

琥珀倒了温开水来,许夫人接过,若谖就着她的手慢慢喝了,才歉意道:“害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悲喜交加,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诡脉

许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喜悦道:“总算救活过来了,你父亲和你几个哥哥惦记得紧,只怕难以入睡,我这就去派人给他们报平安,让他们好放心。”

许夫人派去传话的丫鬟片刻便返回,后面跟着方永华和靖墨三兄弟,每人均面露喜色,未进门就先问道:“谖儿好了吗?”

若谖忙笑着应道:“已大好了。”

父子几人围到床前,方永华看着爱女道:“快躺下,你我父女,讲什么虚礼。”

靖墨对着子辰一揖到地:“多谢辰弟出手相助,弄来解药,救了谖妹妹。”

子辰还礼:“靖墨兄客气,谖儿也是我的妹妹。”

众人问起子辰是如何弄到解药的,子辰把经过讲了一遍。

方永华庆幸道:“没想到谖儿中毒还牵扯到相府,幸亏自始至终我方府未正式出面,全凭子辰在处理。

王丞相本就对我不归顺于他心生不满,若得知我们刁难他的长子,肯定会加深误会。”

老夫人气愤道:“这个凝烟,四处兴风做浪,害人不浅,这次中了毒也算是报应。”

子辰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凝烟她……死不了的……”

满屋子的人都困惑地看着他。

老夫人沉思了一瞬,不满地责备道:“子辰,是不是你念及与凝烟的表兄妹之情,不忍她死,所以给了她一粒解药?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愚善,凝烟一日不死,谖丫头就难享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