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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204)

蒙面人见他突然沉默,用剑顶着他的咽喉,冷冷道:“为什么不说了?”

王仪傲慢道:“你要我说我就说,你当本公子是什么人了?”

蒙面人一脚踢去:“我从未把你当人!我把你当畜牲!”

王仪顺势爬起来就跑,在心中直夸自己聪明,在这样危急关头竟能想到这般良策逃命!

他还没高兴完,身体不知被什么缠住,刹时腾空而起,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重重地摔在了蒙面人的脚边。

蒙面人倏地收回卷住他的银鞭,往腰上一缠,一只大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剑尖在他的脸上和喉间胸口上游走,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去给他一剑。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刚才未话的话说完,我就放了你!”蒙面人的声音冷如他手里的剑峰。

王仪在心中权衡了一番,一副无赖嘴脸道:“我偏不说!你敢杀我!”

蒙面人嗤笑:“我有什么不敢!”

王仪自负道:“你若杀了我,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那三味引药是什么,谖小姐只有一死!”说罢,暗忖,这几句话中了蒙面人的要害,他肯定会方寸大乱。

孰料,蒙面人并没有一丝慌乱,从容道:“你说的没错,你死了,谖儿肯定活不成,可是,你活着却不肯说,她一样活不成。既然都是死,为何不拉着你陪葬?”

王仪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蒙面人如此杀伐果断,又如此理智冷血,不由吓出了身冷汗,仍强做镇道:“我乃堂堂相府大公子,你杀了我你跑得掉吗?”

蒙面人不屑冷哼:“凭你是谁,在这荒郊野外被我一剑取了性命,再焚尸灭迹,你家人只当你寻花问柳去了,谁会知道你已赴了黄泉?我连逃都不用逃!”

王仪听了,汗如雨下,终于服了软,可怜兮兮道:“求大侠不要杀我,我全都说,全都说……”

子辰重返若谖闺房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众人都已悲伤过度,见到他也不理论,唯有琥珀满含着期盼叫了声:“辰公子。”

子辰扫视了众人一眼道:“解药是真的,只是差三味药引子。”

众人听了,眼里又燃起希望来,问:“是哪三味药引?”

子辰沉吟了片刻才道:“皇室陵墓之龙眼,天山上红眼巨蟒的胆,长白山的成精人参。”

众人一听全都傻了眼。

方永华顿足长叹道:“这三味引药知道也等于不知道。

先不谈天山红眼巨蟒的胆和长白山成精的人参这两样千里之外的药引。

单说这皇室陵墓之龙眼,虽是近在咫尺,却只有其传说,无人亲见,是真是假先不提,即便是真的,皇上也不会赐于我们,断了他自家帝王的气数!”

众人听了,皆低头难过。

老夫人痛哭流涕道:“这孩子生来八字太大,以后富贵敌天,只我方家庙小养不起,老天要收回也是没办法的事,大家从此就丢开手吧,只当谖丫头从未来过我家。”

众人听了,哭声一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跪求

子辰听了犹如万箭穿心般痛,拦住正要离开的老夫人,跪求道:“求老夫人救救谖妹妹!”

翠玉微怒斥道:“辰公子好不懂事,谖小姐是老夫人的掌上明珠,能救自然会救,现在白头人送黑头人,也是无法的事!

再说老夫人折腾了大半夜,已是支持不住,辰公子还不放老夫人回去歇息么!难不成为了谖小姐还要搭上老夫人?”

子辰闻言,只得起身让路,恭送老夫人离开。

许夫人抹着眼泪道:“我会厚葬谖儿的。”说罢,也走了。

方永华拍拍他的肩沉痛道:“刚你不在的时候,华太医也来诊治过,说你妹妹……没救了!”

子辰站在原地发呆,直到绿玉叫了他好几声,才发现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若谖的儿个丫头。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若谖的床边坐下,痴痴地看着她憔悴但仍旧美丽的小脸,不相信她会像一朵未开的花儿一样凋零。

这时绿玉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对子辰道:“琥珀姐姐不见了!”

子辰心不在焉道:“三更半夜的,她能去哪里?肯定是心里难受,到园子里走走,散散心去了。”

绿玉摇头:“琥珀姐姐常去的地方奴婢都已找过,全不见她的踪影,奴婢担心……担心琥珀姐姐寻短见去了。”

子辰这才抬眸看着她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绿玉哭着道:“自小姐得了七日风之后,琥珀姐姐就常跟奴婢说,小姐要是有个好歹,她也不活了。

特别是小姐中毒之后,她又说了几次,对奴婢几个也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总嫌奴婢几个服侍小姐不够用心,甚至急得淌眼抹泪的。

就刚才,老夫人说了不管小姐的话,琥珀姐姐人也傻了,眼也直了,老夫人、夫人走的时候她也不知恭送。

奴婢见她有异,本打算送走夫人和老夫人就回头劝她,谁知转眼不见人影。”

子辰闻言,也着慌起来,对绿玉道:“你守着谖妹妹,我去找她。”说罢如闪电般出了门,施展轻功将整个方府几乎翻了个个儿,都不见琥珀的踪影,心中焦燥,暗忖:这个糊涂的丫头该不会跳井了吧!

只觉胸口如巨石压着一般,那个生命垂危,这个又要寻死觅活,叫他好不焦心!

子辰正不得主意,虎妞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纵身跳到他的肩上,伸出一只缩了利爪的前肢,拍了拍他的脸,喵喵叫了两声,跳到地上,向前奔去,边跑边回头对子辰喵喵,仿佛在说:“铲屎工,跟本宫来。”

子辰跟着它一路跑到一处闲置无人的院落,院门虚掩,虎妞嗖地从门缝里蹿了进去,在里面叫得越发急迫。

子辰赶紧推开门,就见一间屋子里灯光半明不灭、影影绰绰的,当即疾跑过去,一脚踢开房门,蓦然看见琥珀悬在一条汗巾上,忙仍出一只飞镖,只听刺啦一声,汗巾断裂,琥珀落了下来。

子辰箭步过去,将她抱住,用力掐她的人中,过了片刻,琥珀睁眼,见是子辰,立刻从他怀里弹开,又羞又愧,哭了起来。

子辰有些焦头烂额,既记挂着若谖,又不知该如何劝慰琥珀,问道:“你为何一定要寻短见?”

琥珀哭得更加厉害:“小姐现如今搞成这样,全是奴婢的错!”

子辰讶异,蹙眉静静地看着她。

琥珀泣不成声道:“那日要不是奴婢私自出去,小姐就不会少人照顾,染了伤风,让凝烟那个贱人有机可乘,借旺财的手把毒药下在药里面。

若奴婢取药的时候谨慎些,旺财也不会那么轻易得逞——奴婢当时叫他重新抓药,他却先用抹布抹桌子,奴婢当时就觉得怪怪的,可并未深想,如果当时再想一想,小姐她就能躲过这一劫了!”

子辰虚空地盯着某处,神情黯然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也别把责任全揽到自己头上,再说谖妹妹一定不希望你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