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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203)

恰红香提着食盒进来,绿玉和朱绣把胡桌抬到若谖的床前,红香素衣从食盒里拿出包子、蒸饺、奶油馒头等面点,还有燕窝粥、银耳汤放在胡桌上,问若谖:“小姐想吃什么?”

若谖想银耳最是排毒,便指了指银耳汤。

琥珀端起银耳汤来要喂她,若谖接过碗来,道:“我自己慢慢吃。”

又对众丫头说:“这些你们趁热吃了吧。”

琥珀拈了个豆腐皮的鲜肉包,送到她嘴边道:“小姐平日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

若谖只要身体不舒服,就闻不得荤腥,忙将脑袋偏到一边:“现在吃这个实在克化不动。”

琥珀闻言,这才罢了。

几个丫头围坐在胡桌边吃了起来,若谖边慢慢地喝着银耳汤,边扫了众人一眼,问道:“怎不见青梅?”

朱绣答道:“小姐昏迷的时候,青梅直嚷着头晕不舒服,翠玉姐生怕她有什么病症传染给小姐,把她移到外宅去了,等病好了再进来。”

若谖一听,心里明白,青梅生病是假,心虚是真,找个借口躲了起来,也不戳破,又问自己昏迷之中发生了些什么。

几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说起辰公子为了她怎样奔波,若谖听了又是害羞又是甜密又是感动。

她以为他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原来不是。

当听到绿玉说起子辰想说服拾叶做内应时,忽然灵机一动,坏笑着道:“我还想要香草与凝烟主仆二生隙。”

绿玉摇头:“奴婢觉得不可能,小姐还是省省吧。”

若谖狡黠地眨了眨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么好的契机不用会遭雷劈的。”说着,招手把绿玉叫到跟前,如此这般了一声,绿玉喜笑颜开,拍手道:“这个主意果然妙!”

众人正想打听,只听咣当一声响,若谖手里的碗掉在了地板上,人一歪,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几个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好在之前经历过一次,虽惊惶,却知道此刻应做什么,绿玉红香忙去报信,朱绣素衣赶紧把胡桌搬走,又把地上的碎碗、银耳汤收拾了,琥珀抱了若谖死命地掐她的人中,小姐却如死了般毫无反应。

不过片刻,翠玉最先赶到,一壁穿着衣服一壁问道:“怎么才好好的,又晕过去了?”几步跨进若谖的闺房,见了眼前的情景心中一凉,哭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在几个丫头的搀扶下也颤微微地来了,见若谖一无知觉,顿时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方永华夫妇并靖墨三兄弟赶到,一面忧心若谖,一面还要劝慰老夫人。

琥珀没见到辰公子,把绿玉拉到一边问:“怎不见辰公子?”

绿玉诧异:“他是外姓公子,也请得?”

琥珀直骂她糊涂:“你不知咱们小姐最与辰公子要好,说不定小姐听到他的声音,挣扎着醒过来了呢?”

绿玉听了,急忙跑了出去。

子辰并未回去,只在荣禧堂附近徘徊,见方永华夫妇他们都往荣禧堂涌去,又见有丫鬟不断慌乱地进进出出,心知有变,拔脚往里跑,在抄手游廊处与绿玉两撞。

绿玉顾不得身上被撞的生疼,急急道:“辰公子,快去瞧瞧小姐!”

子辰心突突乱跳,问道:“谖妹妹怎么了?”

“小姐她又晕过去了!”

子辰只觉脑袋轰地炸响,向若谖闺房飞奔。

靖墨一见到子辰,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他重重一拳,还要揍第二拳时,靖文靖涵忙将他拦住。

靖墨指着子辰的鼻子怒声质问:“你究竟拿的什么解药给妹妹吃!”

靖涵劝道:“大哥,你冷静些,凝烟为人狡诈,说不定她做了个圈套让子辰拿到的是假解药呢?”

子辰伸头看了看若谖,见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心如刀绞般痛,也不分辩,转身跑出了房间。

第二百二十五章 较量

已过子时,整个相府都沉睡在梦里面,巡逻的家丁也都各自躲起来偷懒。

一个家丁从厨房里摸了两个红薯,躲在角落里生起火烤红薯。

静谧的午夜,火光跳跃。

那个家丁用木棍扒拉着火里的那两个红薯,给它们翻个儿。

忽然,一道阴影投在火光里,那个家丁本能地回头,脖子立刻被人扣住,眼前一个蒙面人正犀利地盯着他。

那个蒙面人手一用劲,那个家丁便身不由己随着他站了起来。

蒙面人低沉着嗓音问:“你家公子住在哪个院里?”

那个家丁瑟瑟发抖道:“我们家好几位公子,大侠问的是哪一位?”

“叫王仪的那个。”

“大公子呀。”那个家丁指着前方,“穿过那个亭子,再过一座假山,看见一个院子,上写着书香逸乐,大公子就住在那里。”

蒙面人以手做刀砍在那家丁的脖子上,那个家丁立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如疾风一样向王仪的住所奔去。

王仪睡得正香,却被阵阵浸骨裂肌的寒风冻醒,不禁恼怒地睁开双眼,刚准备开口骂奴才,却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指自己的咽喉,顿时睡意全无,顺着那把剑目光上移,看到一个欣长身材的蒙面人手持利剑,正冷冷地死盯着自己,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来,惊问道:“你是谁?你要干嘛?”再左右一看,发现自己身处荒野,更是胆战心惊。

蒙面人用剑身猛拍了一下他的脸,沉声喝问道:“说!你给凝烟的解药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有半句虚言,我定要了你的狗命!”

王仪一愣,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明白眼前这位蒙面人就是前一个时辰抢去解药的那人,当下哆哆嗦嗦道:“是……是真药!”

蒙面人手往前一送,用剑尖把他咽喉处的皮肤割破,顿时殷红的血流了出来,王仪都吓尿了。

“既是真药,凝烟服下去怎么并无好转?”

王仪一听,气愤不已,这个凝烟,心机不是一般的重,竟然暗中安排了人接应她,把解药抢去,她却在那呼天抢地,太能演了!难怪自己后来拿了银子出去不见她的人影,原来别人得手了早就走了!

王仪想,反正解药已落在她手里,不如做个人情把知道的全说出来,至于她最后能不能得救全看她的造化了。

因此壮胆问道:“是不是我如实相告,大侠就放了我?”

蒙面人点了点头。

王仪方道:“凝烟所中的毒名叫七瘟散,是云南阴罗刹独门配方,所以非她的解药不能解,你刚才抢去的确实是她的独门解药,只是这个解药必须要三味药引同服才见效……”

说到这里,王仪忽然停下,狐疑地审视着蒙面人,他记得两个时辰前与凝烟颠鸾倒凤的时候他对凝烟说过此话了的,她既然知道,怎么还会派人质问他?莫非,这人根本与凝烟毫无关系?

那他与谁有关系?

难道——是若谖的人?

一定是这样,她并未解得了身体里的七瘟散之毒,却故意对外宣称她已解了此毒,然后用计让凝烟中了七瘟散之毒,趁她来要解药时,这个蒙面人再伺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