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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210)

凝烟本来想出其不意,诈出她得到若谖银子的事来,没想到竟引出了解药,内心的激动非同一般。

程氏听说有解药已如饿狗抢屎搬从廊下冲了过来,把手向香草一伸,傲慢道:“把解药交出来!”

香草怯怯地看着如狼似虎对她虎视耽耽的凝烟母女俩个,用蚊子般小的声音战战兢兢答道:“奴婢……奴婢已经把解药吃了。”

她这句话如同火把点燃了柴草,程氏的怒火腾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一双手抓住香草的头发把她拖到墙边,将她的头狠命的往墙上撞,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忠不义的贱婢,有了解药竟然不给你主子吃,自己倒先吃了!”

香草拼命护住自己的脑袋,哭喊道:“奴婢也不敢肯定谖小姐说的是真还是假,不敢乱给小姐吃,所以就自己吃了。”

程氏更加恼怒:“还敢狡辩!”说着从头上拔下银簪,狠戳香草的嘴:“看我不戳烂你这张嘴!”

香草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哀求:“姨娘,放过奴婢吧。”

拾叶拾花站在厨房门口,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很担心会殃及池鱼,又双双缩进了厨房里。

凝烟见程氏已打的精疲力尽,是时候该自己出场装好人了,上前劝道:“姨娘,别打了,你去歇歇吧。”说着,把程氏推走,然后对香草说:“你跟我来。”

香草一面呜咽,一面跟着凝烟进了她的闺房。

凝烟假惺惺地查看了一番她的伤情,庆幸道:“还好你躲的快,不然被簪子扎到,一脸的伤怎么见人?”

香草听了,心中更觉委屈,却不敢再哭了,强忍着,又不能完全忍住,肩膀一抽一抽的。

凝烟问:“那个小贱人为什么给你解药?”

香草道:“奴婢猜,谖小姐想让奴婢离开小姐,收买人心吧。”

凝烟挑眉怀疑地看着她,暗忖,香草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贱婢也值得若谖那个小贱人花大价钱去收买?就是撒谎也要找个可信的借口,这个香草实在太笨。

香草被她看的有些瑟缩。

凝烟又问:“你怎么不多向那个小贱人要一颗解药来?”

香草忙道:“奴婢怎么没要,谖小姐不肯给!”

凝烟看着她的眼睛问:“那个小贱人怎么会有解药?”

香草垂眸答道:“她说是她自己配制作,所以奴婢才不敢冒然给小姐服用。”

凝烟心里冷哼,不敢冒然给本小姐服用?这话说的可真动听!明明就是自己想活命!老娘要是活不了了,一定会拉你这贱婢陪葬!

又问道:“除了解药,小贱人就没给你服用别的东西了吗?”

香草茫然地摇了摇头。

凝烟自言自语道:“这就奇了……”她明明记得王仪跟她说过,要有三种药引和解药一起服用才见效果,可现在听香草说除了解药并无药引,有些拿不定把握了。

若谖小贱人古怪精灵,又博学多才,难不成真的配出解药来了?

香草畏畏缩缩地问:“什么奇了……”

凝烟忙道:“没什么。”顿了顿问道:“小贱人给了你多少银子?”

她这样问话是别有用心的,若问香草小贱人给她银子没,她一口咬定“没给”,之后再问下去就很难。

可问给了多少,不论香草答多少银子,至少已经肯定小贱人是给了她银子的,之后就好套她的话了。

香草一怔,知道凝烟暗中跟踪了她,想着谖小姐有些话是不错的,烟小姐并不值得信任。

她老老实实答道:“谖小姐是拿出好多银子,但只是给奴婢看看,就又收起来了。”

凝烟先听到好多银子,眼晴一亮,及至把话听完又丧气到了极点。

暗想,小贱人有的是银子,手上又散漫,既把银子拿出来了,哪有又收起的理?定是香草在撒谎!

联想到昨夜从家祥身上掉下的那对金手镯,凝烟恍然悟了过来,这个贱婢最信任的就是家祥了,她得的银子肯定已经交给家祥了,所以编了这套谎言来搪塞自己,当下也不拆穿,只佯装相信地点了点头,对香草道:“姨娘接了不少绣活儿,你赶紧去绣吧。”

香草扭头,看见案上一堆待绣的绣活儿,只觉头都大了。

凝烟换了身鲜艳的衣裳,重新梳了头,戴了花儿和金步摇,在脸上了抹了胭脂,描了眉,出了门,向院外走去。

程氏见了,担心道:“你中了毒,还要去哪里?你父亲一早出门,到处打听解毒的偏方去了,你就好生在家等着吧。”

凝烟冷冷道:“我不要在家等死!”不再理会程氏,离开了家门,往相府方向走去,才走了一段距离,就看见一辆豪华马车向她迎面驶来。

马车夫狗仗人势喝道:“找死吗?还不快滚到一边!”

凝烟赶紧闪到路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辆马车很眼熟,正在脑海里回忆,就听见车内有人说话:“哟!这不是烟小姐吗?相请不如偶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抢夺

凝烟听出那声音是王仪的,惊喜交加,像只被人豢养的宠物狗一般,抬眸垂手讨好地盯着马车。

马车停了下来,王仪从车门帘里探出头来。

凝烟恨不能自己真长了根狗尾巴,这样就可以拼命摇尾示好,表达自己对他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巴结之情了。

王仪向她伸出手来,淫笑道:“人尽可夫的小荡妇,上来说话。”

凝烟娇嗔道:“人家只侍奉公子一个,公7还这么说,太伤人心了。”说罢,伸出手来握住王仪的手。

王仪一用力,把她拉上了车。

凝烟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边说边故意拉了拉衣领,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沟痕半隐半现,撩人的很。

王仪色迷迷地往她领口里瞄了瞄,道:“我特意来看你死了没,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死!”

凡是心机重的人,最擅长分析别人话里隐含的意思,凝烟听了王仪的话,心跳顿时乱了几个节拍,逼视着他,紧张莫名的问:“什么叫竟然没死?”抱着他一只胳膊半撒娇半哀怨道:“公子就那么盼着奴家死吗?”

王仪抽出自己的胳膊,往旁挪了挪,与凝烟分开一点距离,有些反胃地看着她,凉凉嘲笑道:“你能不能别搽那些廉价的脂粉,一说话就从脸上簌簌地掉,实在太败人的兴致了,本来我还想和你……”他挥了挥手,道:“算了,我待会儿去烟花柳巷里逛逛。”

凝烟万没想到自己会遭到王仪如此毫不留情的鄙弃,脸上忽红忽白,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自己涂脂抹粉又是为了谁?这个王仪果真对自己半点情份都没有!

王仪斜睨了她一眼,继续毒舌道:“你不用像死全家一样黑着个脸瞪着本公子,据说中了七日瘟之毒后,几个时辰后就要发作,可你看你现在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哪像中了毒的模样?所以你应该庆幸欢呼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