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谖冷哼:“总之不是什么调理身子的补药,依着凝烟的性子,一向视自己为珠玉,他人为粪土,又怎能容忍一个她眼中的贱婢做她的嫂嫂?肯定是除之而后快。
何况家祥也不想要个贱婢为妻,挡住他的仕途,他一心想娶个富家千金少奋斗几十年,若要实现这个愿望,首先就得叫晓琴滚人。
但晓琴为人何其凌厉,他要是明着赶她走,她越发会跟他耗到底,哪怕赔上自己一生的光阴。
反正她知道家祥一家大小忌惮我手里那份字据,不敢谋害她,她又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家祥凝烟兄妹两要想名正言顺地把晓琴扫地出门,只有走无所出这条路了。”
绿玉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晴:“小姐是说,凝烟给晓琴喝的是绝育的汤药?”
“别摆出那副表情,丧尽天良的人什么干不出来?什么不敢干?”若谖说着,忽然笑出声来:“这下好了,凝烟自己吞了那颗苦果了。”
又收了笑,有些发愁担忧道:“不知琥珀姐姐还要几天才能回,她不回来,有些事就成不了,拾叶拾花两位姐姐恐怕还要多受一段日子的罪。”
提起琥珀,若谖顿时没了说话的欲望,绿玉见了,自然不敢出声。
主仆两人沉闷地走进荣禧堂,翠玉见了,笑着打趣道:“怎么,你二人在外为争一粒糖豆子吃,争恼了脸不成?一个一个阴沉着一张脸。”
绿玉听了,忙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哪有!”
若谖道:“老夫人那里有什么好吃的零嘴姐姐偷些给我吃,嘴巴里涩涩的正没滋味。”
翠玉笑道:“老夫人有好吃的好玩的,哪次不巴巴地派了奴婢们给小姐送去,小姐还这么说!只是小姐嘴越吃越刁,奴婢都想不出还有什么零食能入小姐的眼?”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各自走开。
回到东次暖间,绿玉给若谖倒了杯热茶,见小姐神色不似刚才那般凝重,方才说道:“奴婢的表叔旁敲侧击地问了奴婢好几次,亲事到底能不能成。”
若谖转眸问:“你带你表叔见过拾叶了!”忍不住抱怨道:“你做事怎这般鲁莽,现在我还没物色到另一个合适的男子,你把你表叔与拾叶姐匹配,拾花姐怎么办?这样一来,岂不寒了她的心?”
绿玉被小姐责怪,委屈地涨红了脸,小声分辩道:“奴婢先就问过拾叶拾花姐姐,拾花说,她卖进方府之前,就已订过娃娃亲,那个男的叫阿牛,她家因父亲死了,无钱安葬,她母亲迫不得已把她卖了换银子好让她父亲入土为安。
进方府的那日,她年方八岁,她的阿牛哥年方十岁,硬是拉着她的手不许她去,两个人当时都哭成了泪人儿,最后还是被两家的大人撕扯开的。
拾花姐永远都记得她被方府的管事用一辆马车拉走的时候,阿牛在马车后追着跑,说将来赚了银子来赎她,娶她做自己的新娘。”
“后来呢?怎么没来?”
“拾花姐初入方府的那几年阿牛还来看看拾花姐,可因为天灾人祸加上赋税太重,手头总也没攒下积蓄,自己觉得愧对拾花姐,渐渐的就不来了,意思是叫拾花姐丢开手。”
若谖恨铁不成钢道:“那个阿牛就这样当了逃兵吗?真真是枉为男儿身,一点担当都没有,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
——拾花姐是什么打算?”
“拾花姐出府找过阿牛几次,先开始他避而不见,最后干脆搬了家,不知所踪。
奴婢当时听了,就对她说,叫她断了念想,奴婢让小姐给她另寻一门的。
拾花姐不肯,说今生非阿牛不嫁,哪怕跟着他沿街乞讨她也愿意。
她要奴婢代她求小姐,帮忙找到阿牛,玉成他们,如果找不到,她宁愿梳起不嫁。”
若谖不禁动容:“都说女子软弱,可在感情上面,女子比男子付出的多,负重的也多。
你对拾花说,只要她的阿牛哥还在人世,我一定会帮她找到阿牛,就是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会逼着他来娶她的。”
绿玉“嗯”了一声,道:“奴婢还打听到一件有趣的事。”
若谖正饮茶,闻言,抬头古怪地看着她,暗道:人才啊人才,可惜生在古代,如果生成在她的前世,只怕007与她相比,都要成笑谈,再不济做个娱乐狗仔,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若谖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绿玉神秘兮兮道:“今天一大早的,大街小巷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说皇室陵墓出了一件前所未闻的稀罕事。”
若谖已猜到几分,故意没正经道:“难不成那些死掉的皇上集体炸尸,从坟墓里走出来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提醒
绿玉紧张地向门外看了一眼,一本正经道:“小姐,小心被人听到,是会掉脑袋的。”站起身走过去把门关了。
若谖好笑:“你这么做,如果人家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你怎么知道?”
绿玉犹豫了一下子,又去把门打得大大开,然后在若谖跟前坐下,脸上犹有惊恐之色道:“比先皇诈尸还要令人吃惊,有条银色的龙从龙脉从飞了上来,似乎动了怒,伤了好多守卫的士兵,直到那龙全身变成金黄,才又沉入龙脉里。”
若谖饮了几口茶,装做随口问道:“说不定是有什么惊动了潜在龙脉里的龙,比如盗墓者。”
绿玉道:“小姐也有糊涂的时候,就算再挺而走险之人也不会丧失理智,跑到皇室陵墓去偷值钱的东西,那里戒备森严,有的命进,没的命出,谁会嫌命长冒那个险?”
若谖故作好奇道:“那是什么原因引得真龙现身?”
“我听有些积古的老人家说,真龙现身,如果不伤人就是吉祥之兆,如果伤人,则是凶兆。
那条真龙一定是那些先皇显灵,意在警告当今皇上。”
若谖听了,放下心来,只要不牵扯到刺客或盗墓的,就不会对子辰及方府有任何影响。
绿玉见她不说话,道:“小姐,我这就去把你要帮拾花姐找阿牛的好消息告诉她,省得她天天淌眼抹泪的,一双眼睛都要哭瞎。”
若谖吩咐道:“顺便帮我跟卫总管说一声,让他帮忙寻找阿牛。”
绿玉答应一声去了。
若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里,自嘲地苦笑了一笑,自己给这个牵线,给那个搭桥,帮那几个女孩子谋求幸福,可自己的终身又是如何?
昨夜父亲由着子辰独自一人去冒险,已经说明了他们不会真正的接纳他,只会拿他当炮灰而已,又怎么将自己许配给他?
也许真如琥珀所说的那样,老夫人和双亲一心想送她入宫为太子妃,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办?
若谖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致叹了口气,内心烦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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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烟如条被主人抛弃的狗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看着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