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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266)

老夫人冠冕堂皇道:“话是这么说,可如果我救了他俩,就对不起被他俩欺凌过的人!我可不能因溺爱自己的孙子失了大义!”她寒着脸对翠玉道:“送客,我被吵的头晕。”

翠玉叫了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来,把程氏拖了出去,扔出荣禧堂。

朱绣几个丫鬟在荣禧堂的院子里看见程氏,全都吃了一惊。

绿玉一面命朱绣跟着程氏,看她要往哪里去,一面飞奔到若谖房里,迫不及待地对若谖道:“小姐!程姨娘来过!”

若谖浅笑道:“定是来借银子给家吉和家如治腿伤,不用理她。”

琥珀紧张地问绿玉:“老夫人借她了吗?”

绿玉摇头:“我在院子里,哪能得知屋子里的情形?只看见程姨娘是被扔出去的。”

若谖嘴角含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既是这么个情形,肯定是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咯。”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瞟了琥珀一眼,见她神情一缓,大松了口气的样子。

若谖不紧不慢道:“程姨娘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定要另想办法,去我娘亲那里借,就不知我娘亲会不会借。”

绿玉道:“奴婢已派了朱绣跟着打探去了。”

正如若谖猜的那样,程氏在荣禧堂外站了片刻,走投无路,去了慧兰苑。

许夫人听了她的来意,包了一百两银子打发她去了。

朱绣看得分明,又向红梅详尽地打听了,便匆匆赶回荣禧堂。

若谖听了朱绣的回报,只淡笑着说道:“我娘亲也太仁慈得过份了,家吉家如罪有应得,并不该救。”

琥珀脸色刹时变得异常沉重,对若谖说了句:“小姐,奴婢出去一会子。”也不等若谖答应便走了。

若谖并不在意,悠闲地喝着茶,倒是绿玉看出几分端倪来:“我怎么觉得琥珀姐姐有些神秘呢?”

半个时辰之后,琥珀回来,手里多了个篮子,她将篮子举到若谖面前,兴冲冲道:“小姐,你看!”

若谖眼晴一亮:“这个时节,哪来的草莓?”说着,拿了一颗草莓送进嘴里,酸甜爽口。

琥珀道:“是辰公子特意去宝禅寺后的山崖下摘的。”

若谖惊讶地问:“那里有草莓?”

琥珀“嗯”了一声道:“那个山崖很奇特,春夏太阳照不到,秋冬反而能照到,因此草莓就反季节生长了,又因为地势陡峭,摘采起来很危险,所以每年草莓都几乎自己烂掉。”

琥珀见若谖只慢慢吃着草莓不言语,轻声道:“辰公子肯为小姐冒险摘草莓,他对小姐可真好。”

若谖话里藏话道:“先别提草莓,姐姐出去一趟收获可不小哦?”

琥珀脸色大变,料自己所做所为瞒不过小姐,到门口往外张望了一番,廊下除了儿只鹦鹉再无一个人,暗想机会难得,关上门,回身对着若谖扑通跪下。

若谖与琥珀情谊非常,早就脱略了主仆的礼节,这时看她行如此大礼,心中微诧,知她有重要的事要说,道:“姐姐起来,有话慢慢说。”

琥珀只是摇头,泪流满面道:“奴婢所做的事并不想求小姐原谅,但如果小姐知道真相后要去帮那个畜牲,奴婢愿一死求解脱!”

若谖听她说的这么严重,不由凝着脸道:“待我听了原委再做定夺。”

琥珀方道:“大概小姐已经猜到几分,奴婢是去二老爷家行窃了,这并不是头一遭,之前也偷过两次。”

“就是家吉家如刚受伤的那天,还有昨天,对吧。”

琥珀自嘲笑了一下:“果然小姐什么都已知道。

奴婢行窃并不是贪财,只是不想家吉那只畜牲治好腿伤!”

“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琥珀脸上悲愤、羞惭,紫胀着脸道:“小姐可还记得两年前的事吗?”

若谖想了想,记不起那年发生过什么难忘的大事,但是自己认为是司空见惯的小事,对琥珀而言可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因此只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那时奴婢也就十一岁的年纪,分在内宅厨房做些打杂的活儿。

那一年的夏季特别炎热,奴婢正在厨房院子里砍柴,凝烟上厨房里要糕点吃,路过我身边时,一块木头被奴婢劈得飞起,正好击中她的腿,奴婢吓得当时就给她跪了,凝烟当着大伙儿的面笑咪咪地说:没事,又不疼。

奴婢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曾想她会为这点小事记恨在心。”

第二百九十六章 伤心

琥珀哭泣着继续道:“过了几日,奴婢一个人在园子里玩,被凝烟看见,不由分说,一把抓了奴婢的头发拖到偏僻处的丛林里,先给了奴婢一顿嘴巴子,口里喊着:“老娘叫你没长眼晴,竟敢用木头砸老娘,老娘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奴婢怎么哀求告饶都没有用。

大概是打累了,她在石凳上坐下,命她手下的两个丫鬟瑞珠宝珠打奴婢,那两个丫鬟心慈,只装模做样打了几下就没再动手了。

凝烟见状更气了,折了根荊条猛抽奴婢,抽得奴婢浑身是伤,鲜血淋漓。

这时,家吉大概听到奴婢的哭喊哀求声,便走进了丛林,坏笑着对他妹妹说:想要责罚一个女孩子不光靠打的,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叫她痛不欲生。

凝烟听了,阴戾地笑着离去,把奴婢留给了那个禽兽……”

琥珀把头埋在双手里,嚎啕痛哭了一阵,才接着说道:“可噩梦并未就此结束,自那以后,凝烟经常找奴婢的茬,总是把奴婢打得满身是伤,还唆使家吉数次凌辱奴婢。

有次凝烟对奴婢施暴,正好被小姐碰见,把奴婢救下,吩咐翠玉姐重新安置奴婢,奴婢才得已留在荣禧堂,摆脱了凝烟的魔爪,后来又有幸服侍小姐。”

若谖心疼地看着她问:“你一直不肯对我说,是因为我和凝烟是堂姐妹的原因吗?”

琥珀轻轻点了点头:“毕竟血浓于水。”

若谖笑道:“还有句话,叫做恩断义绝,她小时候就三番几次谋杀我,哪里有半点手足情份?

我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看穿她的真面目,不然早收拾了她,姐姐也不会受到后来那般痛彻的重创了。”

琥珀愣怔着片刻,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问道:“小姐不怪奴婢对那个禽兽所做的事?”

若谖不以为意道:“不就是偷个首饰偷个银子,让那禽兽没钱治伤嘛,我都嫌你出手太软了,直接溜到凝烟家下药把家吉毒死方叫报仇雪恨。”

琥珀缩着脖子道:“奴婢真的做梦都想一刀捅死凝烟对禽兽兄妹,可真要奴婢动手,奴婢又没那个胆。”

若谖拍拍她的手臂道:“你家小姐心狠手辣,你不敢动手,让我来!只是要等合适的机会。”

琥珀感激不尽道:“多谢小姐。”

若谖问:“你把那些赃物藏在哪里了?千万别藏在他人找的到的地方,被人翻到,又是事端。”

琥珀收了泪,答道:“小姐放心吧,奴婢把那些东西全扔进西边墙边的那口井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