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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436)+番外

数千鲜卑士卒用力点头,然后期盼地看着鲜卑将领:“我等没有粮食,吃什么?”

鲜卑将领脸色微变,他们为了追求突入汉人后方的速度,只随身带了三日的粮食,到此刻早已吃光了,原本并不怎么在意,抓了汉人两脚羊吃了就是了,可如今竟然一个汉人都遇不到,哪里吃两脚羊去?

那鲜卑将领看着空荡荡的城池,不用看也知道城里不太会留下粮食。他只能厉声道:“今日且忍耐一下,明日向南,一定会有汉人的城池的,到时候吃个痛快。”

数千鲜卑人点头,身为鲜卑人又不是没有饿过肚子,一日不吃不会死的。

三日后,数千鲜卑人茫然的看着四周,附近方圆数百里已经找遍了,竟然没有找到一个汉人,也没有找到一点点的粮食,这可怎么办?

有鲜卑人看着身边的枯树,道:“我听汉人说树皮可以吃。”

数千鲜卑人看着灰褐色甚至黑色的树木,怎么都不觉得这些树皮是可以吃的。

有人颤抖着问鲜卑将领:“是继续南下,还是回去?”那鲜卑将领脸色铁青:“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回去的路上没有吃的,只说汉人的追兵一定在后面,我们怎么能回去?”

其余鲜卑人问道:“那么,继续南下?”

鲜卑将领眼睛都红了:“南下?”他抬头看天,天空倒是晴朗,不用担心下雪,可是没有草料,战马立马就饿死了。

远处,凄厉的战马嘶鸣声传了过来。

众人急忙赶去,却见一匹战马倒在血泊之中,两群士卒拿着刀剑对峙,有人怒吼着:“杀你一头马怎么样?若是不吃马,吃人吗?”有人怒怼:“敢杀老子的马,老子就杀了你!”

那鲜卑将领喝道:“住手!”

众人转头望去,一个步卒却乘机扑在了死马脖子上的大口的喝马血。战马的主人愤怒极了,一刀就砍在了那步卒的脖子上。其余步卒大怒:“王八蛋!”奋力砍杀那骑兵,其余骑兵立刻加入战团,片刻之间几百人互相厮杀,鲜血四溅。

无论那鲜卑将领如何呼喊都没有用,谁都不在意他。

更多的鲜卑士卒围了过来,有人恶狠狠地看着那鲜卑将领,就是这个混账瞎指挥,让他们陷入了绝境,谁在听他的命令谁就是狗。

有士卒盯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只觉肚子更加饥饿了,有人干脆地走了过去,大声地道:“快拿柴火来!”其余士卒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可肚子里的饥饿却让他们泯灭了最后的良知。汉人的肉可以吃,鲜卑人的肉也可以吃,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吃?

所有的鲜卑士卒都围了过来,你添一把柴,我加一点火,寒冷的冬日之下暖暖的篝火上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一群鲜卑士卒大声地叫着:“好吃!好吃!”

有人一边吃着,一边泪流满面,今日吃了几十个被杀的鲜卑同袍,明日是不是又要杀几十个鲜卑同袍?冬日漫漫,是不是每日都要杀几十个鲜卑同袍?那自己呢?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被其余人杀了吃了?

有人一边大口的吃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四周的鲜卑同袍,这些人个个都想吃自己的肉,一个都信不过!

有人握紧了刀子,要么立刻就逃回平州,要么就杀光了这些同袍,几千具尸体绝对够吃一个冬天了。

一个士卒吃得不过瘾,还想再吃,可肉已经没了,他看到一个受了重伤未死的鲜卑人缩在角落,大笑着走过去一刀砍下,将他的尸体拖到了篝火边,不在意地道:“他反正活不……”

“噗!”一柄长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同一时间,四周的鲜卑士卒一齐抽刀乱砍,这里几千人谁都不可信任,只有杀光了其余人才是唯一的活路。

那鲜卑将领厉声叫着:“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我会带你们活下去的,我会……”

“噗!噗!噗!”好几把长刀一齐砍在了那鲜卑将领的身上。

“王八蛋,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在草原吃烤全羊了!”

某个鲜卑士卒奋力杀了几人,与另一个士卒背靠背,大声地道:“查姆和,我们联手可以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噗!”他的人头飞起。

查姆和冷冷地道:“然后,你就杀了我,对不对?”此时此刻,他谁都不信。

数千人怒吼着厮杀在一起,看也不看身边的人是谁,除我之外全员恶人。

小半个时辰之后,城内渐渐没了声息,数千人倒在血泊之中,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身负重伤,再也站不起来。

天空中无数乌鸦落在了四周的屋顶上,红色的眼睛盯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某个鲜卑人躲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心里又是惊恐又是兴奋,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了,他绝对可以吃到明年春天的。

“哈哈哈哈!我赢了,我活下来了!”那个鲜卑士卒翻身大笑,走出了藏身处,只觉天下间唯有他一个人是聪明人。他看着依然在燃烧的篝火,就想砍下一块血肉烧烤,忽然背后风声呼啸,他急忙侧身倒地,背上已经挨了一刀。

一个鲜卑士卒冷笑着:“这个世上一个聪明人就够了。”

那中了一刀的鲜卑人捂着伤口,猛然扑了上去奋力厮杀。

北风之中,刀剑相交之声从急促到稀疏,然后是一声凄厉地喊叫戛然而止。

数日后,文虎带着千余骑终于追到了城中,只见城内数千尸体上停满了乌鸦,整个城池都是鲜血和尸体的恶臭味。

文虎看着篝火边一具鲜卑人尸体捂着肚子,至死手里拿着一块烤熟的人肉,心中充满了复仇的痛快和对人性的悲凉。他大声地下令:“搜查全城,然后放火烧了这些尸体。”

……

太原昨夜下了一日的大雪,卫岳看着花园中的雪白地面,很有踩上几脚的冲动,又唯恐破坏了完美的柔和的雪地。他捏了几个雪球远远地扔了出去,这才心满意足地进了卫瓘的书房。书房内的温暖立刻让他打了一个颤,浑身好像都暖和起来。

卫瓘将卫岳进来,从地图上抬起头,道:“一个时辰之后,你与卫裔带领三千人立刻向西去河套。”

卫岳一怔,道:“现在?去河套?”他倒是理解卫瓘想要去河套,河套平原是一块宝地,可放牧,可耕种,只是落在了胡人的手中成为了牧场,这就有些可惜了。但在大雪之下翻山越岭去河套,信不信半路上就摔死了一半人?

卫瓘赞许地点头,道:“吾儿终于懂得天时地利了,不错,不错。”

“只是,哪怕道路再危险,你也必须此刻动身。”

卫岳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何?”

卫瓘斩钉截铁地道:“因为平阳终于下雪了!因为马上就是春天了!”

卫岳每次看到父亲卫瓘都有些畏惧,因为父亲的言语实在是太高深了,他完全听不懂父亲在说些什么。

卫瓘看了一眼儿子,心里还是满意的,能够知道下雪翻山越岭就是找死已经是巨大的进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别想指望蠢货儿子忽然成了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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