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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808)+番外

早夏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大楚治安再好也存在歹人,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有官袍在身,有几百个甲士保护才好。咦,哪里不对?

早夏认真地盯着小问竹,道:“问竹,我年纪比你大,应该我对你说。”她伸出手摸着小问竹的头顶:“问竹,你还太小了,要好好读书。”

小问竹睁大了眼睛:“我是你同学!同学不分年龄!”欢快地扑上去与早夏厮打。

……

豫州的某个县城。

火热的太阳之下,一群百姓用力地夯实地面。有百姓抹了一把汗水,问道:“萧管事,为什么要把路夯实?”

一群百姓同样疑惑不解,虽然这道路不怎么样,坑坑洼洼的,下雨天更是满地泥泞,但是何必把路夯实呢,道路嘛,能走就行,若是破损了就挖一些泥土填补就是了,夯实道路实在是有些“洗煤球”的味道。

萧竹回答道:“这是朝廷的命令,你只管老实做,不要问为什么。朝廷下令不许随地大小便,挖阴沟排水,你当初还不是莫名其妙,现在不是知道好处了?”

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对,朝廷的命令一定是有道理的。”有百姓道:“以前不觉得随地大小便有什么不好,现在看看干净的地面真是完全不同啊,现在下雨天再也不用担心踩着屎尿出门了。”一群百姓点头,以前觉得一坨屎在街上随着雨水漂流是很正常的,一脚踩进积水之中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当,现在习惯了干净的地面,再要踩着满是米田共的积水就很难接受了。

萧竹道:“大家抓紧时间干活,争取在中午前再夯实一段道路。”她其实有些知道朝廷为什么要夯实道路,不就是秦直路吗?但是她此刻的身份不宜懂得太多,低调一些比较好。

远处,几个原门阀子弟看着萧竹,惋惜无比。

“不用想了,她已经是管事了。”一个门阀子弟低声道,萧竹很聪明,也有学识和教养,又长得漂亮,除去身份来历有些不明之外,实在是一起在农庄落难的门阀子弟的良配。可是萧竹显然无法忘记某个人,拒绝了农庄内其余门阀子弟和农庄社员的求亲,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又愿意帮助人,终于受到提拔成了管事。那就再也休想与萧竹成亲了。不仅是双方的身份地位发生了质的变化,更有“农庄管事不得成亲”的无情铁律在。

其余门阀子弟黯然摇头,这就是缘分不到。

一个门阀子弟想要说话,终于没有说出口。他偶然听说太守戴竹有意将萧竹提拔到县衙当小吏。这“小吏”在十年前是绝对不被门阀中人放在眼中的,但此刻“小吏”竟然是高不可攀的职务了。

府衙之内,太守戴竹一身锦衣,冷冷地看着一群官吏。

官吏们汗如雨下。

戴竹慢慢地道:“若是完不成……今年的考核尽数差评!”

一群官吏躬身,缓缓地退出了府衙大堂。走出了老远,一个官员这才道:“戴太守的官威越来越大了……”其余官吏苦笑,不是戴竹官威大了,而是戴竹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太守了。以前戴竹虽然对歹人心狠手辣,凌迟,筑京观,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可是对官吏和良民的态度却极好,下级官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戴竹多半会柔声询问原因,能帮忙的就帮忙,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绝不会因此呵斥和追究下级的责任。这种“谆谆君子”之风自然是好评如潮,然后办事的时候人人偷懒摸鱼,反正没有责任,反正太守会亲自动手,何必太卖力?只要对着太守“诚恳”地求援,太守一定会觉得“孺子可教”,“没有能力不要紧,能力可以教,只要用心,没有什么学不会的”,在“谆谆君子”戴竹面前装很用心的笨蛋是升官发财的捷径。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谆谆君子”戴竹终于成了官场老油条,一眼就能看破下级的偷懒和诡计,娴熟地挥舞考评大棒。

一个官吏叹息:“都老实点去干活吧,不然明年就要去扶州和沙州了。”一群官吏抖了一下,以前流放琼州就是到了蛮荒之地,如今被贬谪到琼州不过是普通调动,扶州和沙州才是终极贬谪。

另一个官吏抬头看着烈日,喃喃地道:“听说扶州的土著一年四季都热得不穿衣服。”又是一个官吏道:“听说沙州不仅可以晒死人,泥土都被晒成了沙子。”

一群官吏发抖,这扶州和沙州是人待的地方吗?

一个官吏厉声道:“都去干活!别以为现在天气热就想要偷懒,到了扶州和沙州这点太阳什么都不是!”

一群官吏点头,急忙加快了步伐,夯实地面又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他们就是坐在那里晒一会会太阳而已,找个绿荫应该还是很凉爽的。

府衙之中,戴竹轻轻地磨墨,墨香四溢。她提起笔,微微犹豫,然后提笔写道:“以下人等考评‘丁’等……”

戴竹很清楚这封公文之上有名的官吏都会在秋后被送去沙州和扶州,每一个名字都是一家人的嚎哭。但是她不需要一群混日子的老油条,大楚朝也不需要一群混日子的官员。

“唉,这是怎么了?”戴竹有些郁闷,这些官吏个个都是她亲手提拔的。她是县令的时候,这些人是县衙的官吏,她是太守的时候,这些人是府衙的官吏,她升官,这些人也跟着升官。她对这些人很熟悉,每一个人都是从农庄中脱颖而出勤勤恳恳的老实人,可为什么现在个个都学会了偷懒耍滑?

戴竹认为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若不是她对这些人太过宽容,这些人怎么会飞速地堕落?

戴竹吹干了公文上的墨迹,她给过他们太多机会了,但是这些人个个都不珍惜,仿佛吃定了她。她冷笑一声,真是一群蠢货啊。

戴竹将公文封入了信封。

对这些官吏而言贬谪去沙州和扶州是生不如死了,可是这是戴竹或者说朝廷给他们最后的机会,若是再不能符合朝廷的标准,那么这些忘记了初心,以为当了官老爷就可以偷懒耍滑的人将会在扶州的集体农庄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来人,送去洛阳吏部。”戴竹淡淡地喝道。集体农庄之中有个叫做萧竹的管事表现很不错,最重要的是能够猜到朝廷做事的目的,严格执行,将萧竹提拔到府衙或者是个好主意。

戴竹微微一笑,“萧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真以为大楚朝的官员都是死人?或者以为当初隐藏她的门阀是忠贞不屈,宁死不开口的君子?

戴竹笑着,哪怕隐藏“萧竹”的门阀没有招供出来,“戴竹”的身份也藏不住的,戴竹身上那一套儒家礼仪清清楚楚地透露着她官家子弟的身份。戴竹微笑着,“萧竹”是学着儒家礼仪长大的,但是这不要紧,只要没有站出来鼓吹儒家伟大,没有反对朝廷的格物道,大楚朝可以接受“前儒家子弟”进入朝廷的。大楚朝现在有很多很多官员都是“前儒家子弟”,毕竟独尊儒术四五百年,识字的人谁没有误认为自己就是儒家子弟?但随着“科举”的兴起,随着学儒学毫无用处,“前儒家子弟”将会越来越少,儒家必然渐渐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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