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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815)+番外

胡问静淡淡地道:“这些都是百姓做下的案子,都脱不开‘不懂法’,‘无视法’几个字,那么官府中人会不会就不会有类似的案子了?”

胡问静看着天空,道:“又是一个益州的案子。”

“甘孜沪定县有一青年衙役名叫赵林,其人年轻气盛,脾气暴躁,某次处理百姓告状的时候因为被百姓呵斥了几句,竟然拔出刀子架在了百姓的脖子上,其人暴躁如此,屡被班头呵斥……”【注3】

白絮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懂了,脾气暴躁的年轻衙役暴怒之下杀了责骂他的班头,她轻轻叹气,周渝在益州真是艰难啊,怎么老是益州发生大案呢?

胡问静继续道:“……沪定县家族势力庞大,动不动就是一个家族一齐上阵动手厮打他人,也没把官府放在眼中……”

白絮缓缓点头,南方山区家族、村子势力庞大无比,两村械斗,两个家族械斗死伤十几人那是常有的事情,看来这年轻衙役是因为家族械斗的事情与百姓起了冲突,然后脾气暴躁的年轻衙役殴打了甚至打死了百姓。她暗暗叹气,这官老爷衙役老爷自以为是的情况必须纠正,官老爷和衙役老爷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并不比百姓高人一等,更不是可以欺压百姓的恶霸。

胡问静看了一眼白絮,继续道:“……县中杂货铺老板姜某找到村民杨某索要拖欠了数年的欠款六百九十文,杨某拒不还钱,这笔钱是他和自己堂弟一起借的,不应该找他一个人还,钱是堂弟花的,要找就找堂弟还。姜某不依,去衙门报官,县衙中其余官吏俱外出,唯有赵林在。经过调解,双方达成协议,由杨某的姐夫给姜某打了一张欠条,并答应次日一定归还。杨某回家后将此事告诉了父母,言说被赵林强迫还钱写欠条,还说赵林打了他。”

白絮点头,又微微皱眉,这赵林这么愚蠢,竟然在县衙打百姓?当地的县令在哪里?

“当晚,杨父纠集家中数人冲到姜某处索要欠条,不愿意还钱,姜某反对,以为姜家是吃素的?”

“杨家遂纠集了二十余人,手拿刀、棒,寻到衙门‘修理’赵林。班头唯恐赵林冲动暴躁,夺下赵林腰间佩刀,并叫赵林离开衙门躲避。杨家未能找到赵林,扬言次日再来。”

白絮张大了嘴,只怕不是年轻衙役杀班头案,会是什么案子?有种不祥的感觉飞快地涌上了她的心头。

荀勖微微叹气,白絮,周渝,以及荆州系大部分官员都是好孩子,可是不是好人就能做好事情的。

胡问静继续道:“次日上午,杨某召集亲戚和儿女亲家共十一人,包括数名妇女,一齐赶到衙门向赵林索要欠条,并指责赵林打了杨树兵。面对杨家指责,赵林当场否认,他是按照规矩做事,有不满可以找班头县尉县令反映,并将骂得最凶的老年妇女杨母推出办公室,杨某之妻身怀有孕,见婆婆被推搡,冲上去和赵厮打,一拳打到赵林脸部。”

“赵林见是孕妇,不敢还手。不料杨母用衣服包起石头击打赵林的头部和脸部。”

“其时,杨家几个男人都站在一旁喝骂,静等赵林还手,而后自然可以一拥而上。”

“赵林还算有些机灵,在衙门之内不敢动手,只是躲闪。杨家的男人们忍耐不住,终于一拥而上暴打赵林。”

“赵林的脸、耳、颈等部位均被杨家人抓伤、打伤,牙齿被杨母打落数颗,脸上全是血痕。”

“县衙内主簿、班头等官吏劝解,杨家众人遂罢休,喝骂着离开。”

白絮浑身冰凉,越来越向她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了。

“而后……”胡问静看着四周的官员,有官员神情淡漠,有官员微微叹息,有官员满脸怒容,有官员盯着白絮,她继续道:“……赵林从县衙内取一槊,纵马而出,杀杨父杨母等九人,重伤二人。”

白絮一颤,果然是她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其中杨某怀孕之妻中枪后一时没死,赵林举槊重击其头部,脑浆迸裂。”

“杨某之姐见杨母被杀,抱尸痛哭。赵林对其连捅数槊,其夫呆立当场,被赵林一槊贯胸而死。”

“杨某妻妹携五岁幼女听到惨叫声不知所以,被赵林追上斩杀。赵林对其幼女不曾下手,任其哭泣。”

“那借钱的杨某倒是活了下来,指控一切的根源是赵林打他,那杂货铺老板姜某否认,他与赵林非亲非故,赵林为什么要为了他违法打人?赵林打人之言纯属无稽之谈。”

白絮沉默不语,她也偏向于赵林不曾打人,赵林没有打人的动机和理由。

胡问静淡淡地说完了案件,道:“朕不在意赵林最后判了什么罪,左右不过是凌迟而已,这些自然有周渝处理。朕也不在意那杨某最后如何了,为了不到七百文死了九个人是不是值得,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或许当事人觉得值得,或许当事人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这与朕无关。”

“朕只想知道为什么百姓能够冲进大楚的衙门殴打衙役,为什么县衙内的官吏只是‘劝解’,为什么衙役被打掉了牙齿,满脸是血之后,那些百姓可以在劝解之下堂而皇之的离开县衙?”

胡问静盯着白絮,道:“那县衙的县令县尉是不是说过‘对百姓要忍耐’,‘百姓都是善良的’,‘不要把事情闹大’,‘若是追究百姓的责任就是不爱民,就会被上级追究责任罢黜’,‘朝廷要和谐的社会’等等类似的言语?”

白絮默然,这些言语她都对下属说过,而且是反复地说,身为官员可以渔利百姓,必须懂得温俭谦恭,不要以为是官吏就了不起。

胡问静扫了白絮一眼,道:“你是不

是在想益州案件这么多,难道益州人都是刁民?不,那是因为周渝为人老实,将案件都报上来了。”

“那朕再与你说一个。”

“这次是周处报上来的,是羌胡杂居地榆林的事情。”

“这案情倒是简单,当地人娶不到媳妇,然后拐卖、绑架妇女,铁笼囚之,时间长达数年,当地多有类似之事,视为平常。”

胡问静淡淡地道:“这个案子之外倒是有个谣言,周处正在核实。”

“什么谣言?一群男女去榆林佳县勘探地质,住客栈,当晚一陌生男子拿钥匙打开两女客的房门,被门后物品阻挡,暴力撞门,门破。众人报官,那人淡定无比,吾是县中官员,走错了门。衙役到场,敷衍了事。这一群男女见四周崇山峻岭,连夜逃出佳县。”【注4】

白絮惊恐不安,县中官吏意图强(奸)旅客,县中衙役视若无睹?这绝对不是第一次,有多少人已经遇害却无处伸冤?

胡问静道:“朕再与你说一案件。”

一群官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白絮,白絮完了。皇帝陛下当众说了几件案子驳斥她的意见,这是少有的震怒啊,不知道白絮是被贬谪到沙州当衙役,还是直接被砍下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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