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过来,丁家没有仆役,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丁观听到脚步声转头想要站起来,丁母笑着摇头,将茶水放到了丁观的身边,道:“在想王家小姐?”
丁观不吭声。
丁母笑着,她没见过王家小姐,但是既然儿子喜欢,她就喜欢。她问道:“要不要娘亲找媒婆上门提亲?”家中虽然没有钱财,但是普通的聘礼还是拿得出手的,王家若是不嫌贫爱富,那就成就这段大好姻缘,若是王家嫌贫爱富,看不起丁家,早早做个了断也好。丁母心中微微有些期盼,若是儿子能够娶了那王家的小姐,王家总归是要帮衬女儿女婿的,那么儿子以后绝不会只有十几亩薄地了。只是这个念头很是无耻,心中可以想,绝不能直接说了出来,若是有外人提及,更是要大声的坚决的否认。
丁母愉快的想着,总觉得儿子的下半生终于有了着落,不用担心饥寒交迫了,她幸福的想着儿孙满堂的未来,随口对丁观道:“与王家小姐成亲之后,要多生儿子,五个六个不嫌多,七个八个不嫌少。”丁家九代单传,人丁单薄,遇到了事情想要靠兄弟帮衬都不能,丁观必须努力改变这个情况,能生几个儿子就生几个儿子。
丁观重重的点头,那些门阀为什么被称为门阀?那就是因为儿子多啊,为什么颍川荀氏,琅琊诸葛氏在动乱的汉末屹立不倒,那是因为这两家儿子多,荀家有的投靠袁绍,有的投靠曹操,看谁有希望夺取天下就派家族中的人去投靠,而诸葛家更是直接在魏蜀吴三国都混出了名堂,不论谁最后统一了天下诸葛家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丁观坚定地道:“娘亲放心,我成亲之后一定会多生儿子。”他早就想过这一点了,只要和王梓晴成亲之后就拼命的纳妾,什么妾生子,婢生子,只要是儿子,他统统视若珍宝,他若是有了八个儿子,八个儿子再各生八个儿子,他就会有六十四个孙子,有六十四个男丁互相帮衬,这丁家很容易成为一个门阀的,若是再过一代人,丁家有了五百十二个男丁,这豫州之内只怕都能横着走。
丁观微笑着,丝毫不认为做不到,当今皇家司马家不就是每个男丁都能生八个以上的儿子吗?没什么技巧,也不需要秘方,多找几十个妾室就一定能够出现这个数量。
丁观想着孙子辈再也不用像他这么窝囊,而是能够以豪门大阀的身份在豫州招摇,街上无数的贵公子恭敬的行礼,无数美女扔瓜果鲜花,他的心中就甜蜜蜜的。作为丁家的子孙开创丁家的门阀时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令人自豪的?
至于他哪里有钱纳妾,还是几十个妾室,丁观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意识中娶了有钱的王梓晴之后夫妻感情和美,王梓晴出钱给他纳妾那是应该的,有钱人谁没有一大群妾室?他只要没有抛弃王梓晴,没有宠妾灭妻,他就是完美好男人。
丁观笑着对母亲道:“娘亲,放心吧。”他又一次看着天空,想着怎么搞到第一笔钱,不发达,他就会被逼成为赘婿的,丁家就会绝后,这绝对不可以。当然,若是王家肯资助他一笔钱就好了。丁观心中郁闷,为什么他的人生就这么艰难呢。
丁母出了门,想着最近儿子有些郁闷,只怕这金童玉女的婚事不太和谐。她叹了口气,想要通过婚姻改变门庭终究是有些不太对。她想着儿子无精打采的坐着,不如买只鸡给他滋补身体,便向菜市场走去。才拐了个弯,就看见一个算命摊子前围了不少人。
丁母微微一怔,以前也没见过这算命摊子。她见围观的人多,便悄悄的凑在人群中听着。
一个妇人哭着:“……大师,你说的都对!实在太准了!”
丁母仔细看那算命先生,只见那算命先生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胡子,却面如冠玉,青色的道袍衬得他仙风道骨。丁母暗暗点头,看上去是个有些道行的。她在转头看周围,却见一张红木的桌子边竖着一面旗帜:“铁口直断李布衣”。想来这算命先生叫做李布衣了。
那李布衣淡淡的看着那正在哭泣的妇人,道:“你儿子的命格叫做舍生取妻,若是成亲,绝对活不过三年。”
那哭泣的妇人放声大哭:“是啊,我儿成亲后第二年就死了!”
周围的人同情的看着那妇人,又嘀嘀咕咕:“没想到这么准,我还以为是个骗子呢。”“我也以为是骗子,一百个算命的九十九个都是骗子。”
丁母暗暗点头,她其实也不太信这个算命的李布衣,如今人心不古,骗子太多了。
那哭泣的妇人一边哭,一边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道:“求先生指点,我还有一个小儿子,他的命运如何。”那李布衣看了一眼时辰八字,淡淡的道:“哦,你小儿子寿命不错,可以活到七十八,一生既不富贵也无灾祸,平平安安到老。”
那哭泣的妇人大喜,忙不迭的道:“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我不求小儿子大富大贵,平平安安一辈子就好。”丁母点头,她也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
那哭泣的妇人打开钱袋,问道:“卦金几何?”
那李布衣摇头:“若是大富大贵的命,老夫自然要收取钱财,但你算了两卦,一卦已经过世,一卦不过寻常人。李某分文不取,你去吧。”
周围的人更加的信了:“不收钱?看来不是骗子。”“要不,我也去问问?”“人家是问子女的,你又没子女,问什么问?”
丁母心怦怦跳,想着既然遇到就是有缘,好歹试试,大不了被骗了钱财,她身上只有买菜的钱,又能骗了多少?看那李布衣的红木桌子就比她有钱多了。
丁母挪到了那李布衣面前,咬牙坐下,道:“我想算算我儿的命格。”那李布衣道:“且写下生辰八字。”丁母咬牙写下了丈夫的时辰八字,若是那李布衣看不出来,那就是骗子了。
那李布衣只看了一眼就笑了:“这人儿子都已经很大了,怎么可能是你儿子?算了,试探老夫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
“这个人祖上倒是富贵过,不过后来落魄了……这是青竹命格,祖上几代都是单传……”
丁母听着,不住地点头,这李布衣果然是个得道的,随口说来句句是实。她急忙又取笔写了儿子丁观的时辰八字,道:“先生息怒,这才是我儿子的时辰八字。”
那李布衣不以为忤,随意的看了一眼,笑了:“你儿子读书不成,不想当官,一心求财……咦,最近似乎有些姻缘……”
丁母用力点头,说得真是太准了!活神仙啊!
那李布衣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丁母,道:“今日真是奇了,又遇到了一个独特的命格。”
丁母心中一惊,紧张的问道:“我儿可有灾祸?”
那李布衣摇头道:“这命格叫做从一而终,他这一生只能与一个女子有……肌肤之亲……”丁母看那李布衣尴尬的神情,立刻理解了“肌肤之亲”绝不是指手牵手脚碰脚,而是敦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