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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红于二月花(68)

奇迹么,常常降临在绝望之后~

然则令我赞叹的是,尚未绝望,已迎来欢腾雀跃—— 在经历瘙痒、红肿、蜕皮、愈合种种煎熬步骤,我右脸颊的疤痕,确实在慢慢褪小、淡化。

皮肤,也渐渐细腻、光洁。

更销魂的是,我的青春发育期,偃旗息鼓好几年后,二度复苏⊙﹏⊙

个子长高了不说,就连A罩杯,也逐渐发展至B咖。 只是,我不由得担心,在如此落后的古代,没有了黛安芬,胸部会不会提前下垂??

“在想什么?”平原君的问话。

即刻回过神,我莞尔浅笑,“在想师父…… 想他何时回松山?”

“前些日子给师父寄了书信,想接他来杨府住几天,岂料,他称有事在身,须远行…… 也不知道,究竟回来了没? 十二月初一,是他五十大寿,我寻思如何为他庆贺寿辰。”

不提诸葛笑笑生还好,一提,原本面色无异的拓跋平原,立即臭脸,“还在与窃贼同伙暗中来往?还想住廷尉??”

呸呸~

少在我面前提‘廷尉’==# 提一回,我火气旺盛一回。

强捺虚火,我眉开眼笑,“殿下,想和您商量件事儿。”

平原君斜目。

“烽烟四起,盛京城内物价攀涨得厉害…… 圣上旨意,凡五品以上官员,必须献出俸禄的一半以充军饷……”咽咽口水,我艰难道,“杨延光么,被扣除半年俸禄;至于风三哥的俸禄,捐去大半,也所剩不多。”

一五一十,我全摊开来说,“二娘素来在首饰用度方面不苛刻自己,而近些日,三娘带了延康、念慈返回家中…… 张嘴等吃闲饭的人不少,杨府难免入不敷出。”

平原君依然斜目。

“至于家仆,一个也不能少。” 我满腹无奈道,“毕竟,他们追随杨府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加上打仗,他们都眼巴巴盼着月钱、以充家用。”

“想借银子?”

聪明!

讪笑,我点头如捣蒜,“我细细瞧过王府—— 地方虽大,铺陈装潢却非奢华。由此可见,姐夫您是位勤政爱民、胸怀天下的好王爷,必定体恤百姓…… ”

“少说奉承话。”平原君抿唇,“你急需多少?”

够豪爽!

笑嘻嘻,我伸出一根指头。

“一百两?”

我稍稍心虚,“一千两。”

“一千两?!”急促咳嗽,平原君显然被我惊悚。

“别急,且听后续,(庐山瀑布汗)我与二夫人讨论了好几回—— 两军对峙,也不确定战争持续多久。难不成,杨府月月向您借银两?(贼笑)算计来算计去,我毅然决定,向您一次性多借点本金、租间大铺子。”

诧愕,“你打算从商?”

“没错~”笑得愈发心虚,“我…… 我想经营汤室。” (笔者注:汤室,即澡堂)

话音刚落,我即刻捂耳。

果不其然,拓跋小栓吼得震山响,全然没有肺痨病患的颓丧劲——

“杨排风,你是不是活得太逍遥?! 正经女儿家,有谁不是待在深府豪苑、抚琴绣花?你你…… ”恼火叱责,被一连串急咳所中断。

汗死~

您老是病弱受,先天底气不足,别急于骂人嘛=。=

松手,还耳朵自由,我谄媚笑,“漂亮姐夫,听我把话说完。”

“本姑娘规划得很清楚,经营汤室与抄写《往生咒》两不误—— 白天,待在钟隐轩勤奋写字;晚间,等到璀璨繁星爬满苍穹,正是赚钱好时机。(眉开眼笑)您想想,富家子弟多纨绔,谁不喜欢温柔乡?所以…… 我联系好了数位模样周正、不愿卖身的清倌/娈童,只要店铺开张,他(她)们立刻加盟!佣金么,只抽三成! ”

“漫漫长夜无穷尽,哗哗银子滚滚来…… (开始星星眼)妙曼人生,爱拼才能赢、才能更美好。”

平原君险些背过气,“你……”

收敛了全部得瑟,我惆怅叹息,“当然,一千两,仅勉强支撑汤室前三个月的经营。我亦认真考虑过,如若蚀本,一千两是最保险的承受底限。”

“对了,我连店名都想好。”喜滋滋挑眉,我试探性问,“【渭水泱泱】如何?取自于韩愈诗词【文王梦熊,渭水泱泱】 ” (笔者注:文王梦熊,原指周文王梦见飞熊而在渭水边得遇姜子牙,喻圣主得贤臣的征兆。)

“渭水泱泱?”拓跋平原怔住。

蛋腚地,道出心中所想,“虽说天下大乱,但俗语有云‘乱世出豪杰’。然而,豪杰们多为贫寒下士。他们具备才情,却没钱上酒楼、上妓 院 结识达官贵人。”

“妓院?”好不容易缓和气息,拓跋平原即刻眼冒绿光。

“此乃事实。”无奈摊手,“朝廷允许官 妓的存在,皆因权色交易,自古两相同。堂而皇之的附庸风雅,背地里在结党营私╮(╯▽╰)╭”

听及此,平原君并未反驳。

“当然,我不黑心,不敢赚姑娘们的皮肉钱……”贼兮兮地,我压低嗓音,“殿下,您不是刚刚升任左监国么?趁丘陵君不在盛京,赶紧培植自己的亲信力量哇~ 相比妓 院,洗个热水澡值多少铜板?”

“再说,闲来无事,您也可常常光顾【渭水泱泱】。 有怀王坐镇,文人墨客、青年才俊们还不趋之若鹜、批量涌入? 到时候,挖掘几个人才用用,又有何难??”

构思,令拓跋小栓微微蹙眉,而清澈眸底,亦多出难以琢磨的晦黯神采。

沉默半晌,就在我以为拓跋小栓即将拒绝提议时,他蓦然轻笑,无任何情绪起伏,“杨排风,本王如何信你?别忘了,韶王宣称你是他义妹…… ”

井喷==|||

难道,您老怀疑我是韶王派来的细作?!

哼哼,我不屑轻叹,“早知道,就该往你药碗里掺杂灭鼠药…… ”

“嗯?”蹙迫质疑。

羞恼,我忿然指责,“殿下,区区一千两,若是不借,未免显得您太抠门!”

“本王没说不借。”他唇边笑意,倏然浓郁。

真的?!

哇O(∩_∩)O哈哈~

欣喜之余,脑中已自发闪现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场景。

“本王也未决定借。”

啊噗一口血~

美丽画面,猝然幻化为碎玻璃,一片一片剥落。

我满头黑线,“你……”

“夜已深沉,你早些回府罢。”故作虚弱咳嗽两声,平原君把枕头放平,缓慢躺下身子,“天大的事,明早再议。”

居然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嘴?

气鼓鼓地瞪视,瞪视他悠哉游哉地闭上眼眸、侧过身子,徒留给我黑丫丫的后脑勺时,我强忍一脚踹上去的冲动,俯身,吹熄榻边灯烛。

倏然,沉谧寂夜,安静得彷佛连呼吸都听不见。 仅余透过窗缝、倾洒在壁的惨白月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带来一抹如有若无的期望。

……

轻手轻脚,我挪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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