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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红于二月花(70)

气喘吁吁,我停步于深巷幽街。

太长时间不曾跑步,此时此刻,我也热汗直冒。顺手摘下面纱,边摇风边抱怨,“丫的,小栓哥还真是执着,追了我接近四千米……”

话,歇止于腰际被沉实臂膀搂住。

“杨、杨排风…… 你、你还往哪、哪儿跑……”上气不接下气、断续嘶哑话语,如魔音穿脑般,在耳畔响起,“本、本王……”

卿本良人,奈何也爱囧抱?

扭头,眸光流转。瞥望于同样满头大汗、跑得面无人色的小栓哥,我暗哑了声线,无奈叹息道,“你吃不消,就别硬撑嘛。”

双颊通红,平原君粗重喘息,“你,你……”

“拓跋平原,纳命来!”

倏然间,冷光卷袭。几位手持银剑的黑衣刺客,彷佛从地底冒出,疾步迫近。其中一位,更是轻佻挑眉,阴鸷戏谑,取代平原君未能道完整的言语,“惠主交待,要你未时死,我等不敢留你至二更。”

四十九章 金枝欲孽II

“等等!”

急忙喝止,暂时阻止了蒙面黑衣客的刺杀。带头老大轻描淡写瞥我两眼,眸光不屑,“丫头片子,想逞英雄?”

直指大后方,我吼得比山响,“靠!王府侍卫?!”

蹙迫警告,成功逗引刺客们回首瞥望身后情况。说时迟那时快,强挽了平原君的胳膊,我疾步狂奔,“逃哇!”

凉风飕飕催人寒,不必回头,我分明感受到三、四团黑影正穷追不舍、步步相随。 咬紧牙关,我拼了老命般拔足狂奔。此时此刻耳畔聆听到的,分不清楚是扑通乱蹦的心跳,抑或是平原君的粗喘呼吸。

丢那妈的~

天没降大任于我,照样苦我心智,劳我筋骨。

狭长弯曲的深巷,我拽着小栓哥,慌不择路地沿青石小径仓惶前行。 然而,拖油瓶存在的意义,仅在于降低逃跑速率o(╯□╰)o 果不其然,约莫两盏茶时间,热汗如尿崩的我,便被四位刺客团团围堵——

“丫头片子,腿脚真利索。”带头老大摸了摸额头薄汗,气喘吁吁,“爷、爷我八百年没跑出汗了……”

《西游记》蛋腚地告诉我们,有背景的妖怪都会被领导救走,没背景的才被一棒打死。拥君在侧,怕个六饼??

咽咽口水,紧握平原君的手,我缓慢后退几步,“你们四个大男子,围攻弱女子,不怕被江湖人士嗤笑么?”

“呸你个弱女子!”杀手二号气急败坏,“大哥,甭与她废话。 索性,把这婆娘也做了,免得怀王黄泉路途太孤单。”

阿噗~

本姑娘年方三七,正值思春好韶华。 你才婆娘==#

然而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强忍怒火,我试探性问,“壮士且慢!杀人杀得再多,你们也不过是给金主卖苦力的命~ 有没有想过自立门户??”

犯罪团伙微愣。

瞧,人人都喜欢康庄大道~

轻咳,我诚恳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管你们是杀人,还是像我开澡堂铺,出来混,求的都是锦衣玉食…… 既然如此,不如打个商量?”

首席老大恍然顿悟,“商量啥?”

“金主给你们多少银子,本姑娘原价理赔,就当做…… 就当做你们把怀王的人头,转手卖予我。”顾不得小栓哥脸色有多难堪,我嘿嘿贼笑,“区区人头,赚两回生意,可好?”

“区区?!”平原君横眉倒竖。

拧眉,首席老大犹豫,“这……”

摊手,我心里头明白,小栓哥市价曲线呈震荡下跌。 罢了,今儿算跳楼价清仓处理,我加大诱惑力度,“当然,本铺免费赠送你们三个月的搓澡券—— 暖香阁当红清倌,莫愁姑娘,由她亲自伺候你们沐浴净身,可好??你们四个皆蒙着脸,本姑娘看不清楚相貌,不可能报官。”

人人都说莫愁好,身轻腰柔易推倒。不信你们不上钩╮(╯▽╰)╭

首席老大依然犹豫,“这……”

“别磨叽啦~~ ”我趁热打铁,“用膝盖想想,也觉得这桩生意划算。不必费力杀人,便可拿双倍银两。待到腰缠万贯,你们四个完全可以选择退出杀手圈,过上神仙老爷也羡慕的逍遥日子。想娶几位老婆就娶几位,想休几房小妾就休几房,多自在?”

低咳,拓跋小栓印堂隐约泛黑。

斜目鄙视之,若非保你性命,我何必把猥琐路线进行到底?

“大哥……”怔神半晌,杀手二号讷讷开口,“她说的…… 不是不可行。”

刺客三号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听着挺好。”

“成交吧!”猴急,刺客四号点头如捣蒜。

“啰嗦些啥?你们做主?还是我拍板??”镇定自若,首席老大眸光不屑,就在我以为他断然拒绝时,他竟疑惑问,“一千两,你出的起?”

“本王只值一千两?!”印堂不泛黑了,改面色发青,拓跋小栓勃然大怒道,“拓跋信陵他有眼无珠!”

阿噗一口口水~

韶王不会派这种笨蛋刺客o(╯□╰)o

“几位大哥…… 一千两,数目不算小哈。”轻言细语,我心虚问,“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我们有缘相遇,能否稍稍便宜些?”

银光袭卷,险些撂上我脖子,“不能。”

力撑满头乌云,我咬牙,“好!一千两就一千两,过两天……”

银光再次袭卷,几欲削断我头发,“过两天?你当我们是傻瓜?!”

蛋腚,肝火旺易伤身==# 此刻,我憋屈得堪比屈原,“小女子身上并无银票,可否允我回杨府领取?盛京城百姓都知道,杨府男儿郎皆征战在外,仅留几位夫人守家。你们若是放心,大可陪同前往。”

杨府虽账目吃紧,七拼八凑,再挪用部分借款,勉强能拿出一千两。

思忖良久,首席老大收剑入鞘,沉声道,“不信你敢玩花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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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屁股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瞬间,我险些疼得眼泪四溅。

还未来得及起身,一团黑影骤降,无任何形象可言的拓跋小栓,紧随我之后,四脚朝天摔趴在地。

不愿走正门,宁可逾墙的刺客老大轻松跃入杨府别苑。以脚踹踹我,他不耐烦催促,“账房在哪儿?”

揉揉屁股,我心不甘情不愿答,“钟隐轩,进门左数第二层抽屉—— ”

言语,蓦地歇止于我于不经意间、瞥见院角低矮灌木丛。

一只手,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无力垂搭在我不久前栽种的君子兰。原本纯白若雪的花瓣,已经被汨汨殷红,沾染得怵目惊心。

而碎裂在丛间的的祖传玉镯,依然通体晶莹,却令我惊惶。

“三娘?!”

第五十章 西厢记

人间炼狱,存在么?

当我亲眼见证曾经朝夕相对、嬉笑言谈的三娘,已然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之际;当我亲眼见证威武将军府被鲜血洗礼得不剩一位活口;当我亲眼见证钟隐轩被人翻乱成满屋狼藉,我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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