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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记(115)

她吃得酣畅,不吝言辞夸沈寒山:“你很擅厨艺。”

沈寒山语带得意:“若芷芷喜欢,往后我多给你煮。”

这话说的,好似把苏芷余生的一日三餐统统包揽了。

她想起沈寒山于床笫之间的亲昵,耳尖微微生热,油煎火燎。

苏芷撇过脸,不欲让沈寒山瞧出端倪。

一点闲话就要想那么多,不就着了沈寒山的相么?

她潦草地喝完了粥,放下碗筷,想脱身走人。

苏芷端起喜枝儿那碗,临走前又问沈寒山一句:“我去问纪嫣然的事了,你要同行吗?”

郎君摇了摇头:“不了,你们姑娘家总有话说,我一个外男在侧不方便。你去吧,晚间把喜枝儿的口供转述给我便是。”

“嗳,好。”苏芷松了一口气。

她正欲转身,沈寒山再次喊住了人:“芷芷,沈某有一事想问。”

“你说。”果然,这厮就没老实的时候,她心间惴惴不安。

“若昨夜,我情难自禁吻上你,你待如何?”

昨夜气氛暧昧,情.潮澎湃,一切恰到好处,容得下他的僭越。

若他逾越雷池,苏芷会怎样?

是容他,还是伤他?

“……”苏芷心下刚夸沈寒山很识相,没有蓄意调侃她,这郎君便管不住口舌,非要作祟了。

她憋了很久,恶声恶气答:“你会死得很惨!”

沈寒山轻笑一声:“这般看来,昨日沈某还算运气好,保全了这条命。呵,待哪日我时乖运蹇,一心寻死时……再来冒犯芷芷好了。”

言下之意是,往后他舍命相陪,再要献吻。

“你——!”闻言,苏芷目瞪口呆。

沈寒山胆子是虎养的吗?!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啊!

作者有话说:

小沈郎君能吃肉那天,一定会连夜起身放两根炮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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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苏芷说不过他, 不欲同沈寒山多粘缠,既烦人还耽误事。

她斜了他一眼,气势汹汹走了。等到了喜枝儿的房门口, 苏芷低头发现,她的衣摆被飞溅出来的柴火星子烫着, 烧糊了一个点。她那样洞察秋毫的人, 和沈寒山待一块儿,也会被迷了心智,顾不上旁骛么?

这厮真是蛊惑人的妖郎!

苏芷静下心来,敲响了房门:“喜枝儿娘子,我来给你送鱼粥。”

“您请进。”喜枝儿上前为苏芷开门,她刚洗了身子,头发还湿着未烘干,好在屋里燃了炭盆, 一点都不怕冷。

苏芷把鱼粥摆在她面前:“虽早早盛粥放凉,但碗底还是置在灶台旁边, 应当还是温的,正好入口, 你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喜枝儿刚洗净了浑身的污秽,现下又吃到热粥……好似此前的一场劫难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她, 她重回人间, 往后有好日子过了。

喜枝儿浑身上下都暖起来, 鼻腔发酸。

她闷头吃粥,吃一口掉一滴眼泪, 粥更咸了。

噗嗤。她被自己逗笑了。

苏芷看她又哭又笑, 心底五味杂陈。

要是她晚来一步, 兴许喜枝儿就死了。

苏芷道:“你还想吃些什么吗?我这边有个擅厨艺的郎君, 什么都会烹,你告诉我菜品,我喊他煮。”

紧要关头,苏芷自然是卖了沈寒山,拿他当好使的厨子。

喜枝儿笑了声,挂着泪珠儿,和苏芷道谢:“不必了,多谢您。我生得糙,能有命回阳间都算好的了,再不敢奢望太多。”

“嗯,那好,你有所需尽管同我说便是,不麻烦的。”苏芷没有强求她。

“您要问纪大娘子什么事儿?您能在纪家老宅子里寻到我,也该猜出,我是大娘子还未出阁前就留在她身边的近身女使。她的事,府上怕是没比我更清楚的人。”喜枝儿晓得知恩图报,苏芷救了她的命,她愿意全力相帮。

苏芷斟酌了一会儿,开口:“实不相瞒,我从京城赶来,便是专程来查纪大娘子。我听闻,纪大娘子死于半年前,可张怀书第二任妻子已怀胎至少五六个月份了,时间有些撞不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闻言,喜枝儿缄默许久。她呶呶嘴,不屑地道:“还能有什么猫腻?您猜也猜到了。如今张家那位,全仗着她那肚子进的府,大娘子生前受了不少气。”

“纪大娘子知情?”这一点,倒让苏芷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张怀书与张大娘子即便有私,也是背着人来的。

“可不是?大娘子多心善的一个人,还明里暗里提点郎主,让他把人纳入府中做一房妾室。谁料这位是眼高于顶的贵女,不要做妾,非要做妻!”喜枝儿意识到自己说深了,当即闭了嘴。

苏芷皱眉:“你能同我仔细说说吗?”

“这样的阴司事,我怕一个不好,会招来祸端。”喜枝儿想了想她才死里逃生多久,竟又出了私心,搪塞起恩公来。

她横了心,咬牙答话:“那我只同您说,别对外讲是我传出的话。”

“娘子放心,我既同你问话,必会护你安危。”

喜枝儿松了一口气,她瞥了一眼窗外黑郁郁的天,小声说:“最起初,郎主是会宴吃醉了酒,留宿中书令府上一晚……”

那夜,喜枝儿清楚记得,纪嫣然提灯,亲自去迎中书令府上派来通传的女使婆子。

喜枝儿不明白,留宿一事,既托婆子来告知府上,缘何不直接把郎主塞马车里,一并带回来呢?总归是郎主不想回,中书令府上有何诱人之物呗!

一个女使能察觉出的猫腻,那时的纪嫣然却不能懂。她只当夫君醉酒到神志不清,也要差人来告知她一声,免得她为他点一夜灯,苦守一整晚。

纪嫣然心里甜腻,她的命真好,挑选郎君的眼光也高。即便这么多年腹中无所出,夫君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疼爱。

直到几日后,纪嫣然在府上撞见了中书令府上的小娘子。如花一般含苞待放的年纪,比她年轻,比她有灵气。

不过,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又无母亲引见,如何冒昧来父亲官场同僚府上拜客呢?也不怕教人嚼舌根。

纪嫣然来不及多想,小娘子便含羞带臊地把一枚荷包捧于她面前:“大娘子请勿怪罪,今日我冒昧登门,是想还张尚书随身之物。”

“多谢你了。”

小娘子抿唇一笑:“想来是上值匆忙,张尚书竟落下这些事物,倒教我受累一回。”

她语带幽怨,嗔怪夫君,好似两人关系多亲昵,纪嫣然听得很不是滋味。

她接过荷包,指腹细细摩挲在密匝的针脚上,只觉得一阵刺痛。这是纪嫣然夜里掌灯为夫君缝的鸳鸯戏荷纹钱囊,一针一线都细腻小心。只因夫君要日日挂在腰间,她较了真,要缝制出最好的花样式,不教夫君在僚友面前丢人。

但她后来才知道,官夫人哪里有自个儿做女红的,基本都是裁缝娘子代劳。她再如何手艺精湛,也及不上绣娘技艺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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