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也听到了是不是?”阿渊小声地问小鸟儿,“好像娘亲在哭哦,妹妹觉得是不是?”
小鸟儿眨眨眼,阿渊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认真道:“我们去娘亲和爹爹的床上看看好不好?”
小鸟儿却是抱着阿渊的胳膊不撒手,好像不给他去一般,阿渊挠挠自己的脑袋,分析小鸟儿的举动道:“妹妹害怕是不是?那哥哥明天再问娘亲,来,哥哥抱妹妹睡觉。”
“哥哥,哥哥!”小鸟儿将阿渊的脖子搂得紧紧的,阿渊笑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小鸟儿很快睡着了,阿渊还在想,爹爹和娘亲的床上到底是什么声音呢?响了好久呢。
☆、028、有情况
夏末的时候,暗夜去走镖,回来的时候已入夜,从白日里就开始下的雨到了入夜忽然变得如瓢泼。
今夜的暗月显得有些不安,看着屋外的倾盆大雨,眉心微蹙。
晴天在堂屋里和小鸟儿还有阿渊一起玩,偶尔会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道:“娘亲,要爹爹。”
暗月摸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乖,先去和哥哥还有鸟儿妹妹玩,爹爹很快就会回来了。”
“娘亲骗人!天黑黑了!”还没够两岁的晴天说话很不清楚,自也说不了长句子,只见他抱着暗月的腿不撒手,暗月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的是娘亲骗人,明明说了爹爹今天天亮亮的时候爹爹就会回来了的,可是现在天已经黑黑了。
晴天这么一说,暗月立刻板起了脸,将晴天从她腿上扯开,不悦道:“那去怪你爹,他自己说话不算话!”
出发前明明说好了今儿白日就能回到柳城的,可现下天已经黑了,他竟还没有回来,他一直以来都是个守时的人,从不会逾期而归,不管是从前在溯城还是如今在柳城,如今他迟迟不归……
暗月就算当了娘,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性子依然没有改,是以小晴天没少挨她凶,自然小晴天就没少哭,现下小晴天被她推到一旁,险些跌倒,好在白琉璃手快扶住了晴天,才不至于他摔倒在地。
晴天一看到娘亲又凶他,连忙扑到白琉璃怀里,眼泪登时哗哗地流,好不伤心的模样,抽抽搭搭道:“璃璃娘,娘亲骗人,娘亲凶,呜呜呜……”
白琉璃觉得,小晴天就是水做的,忒喜欢哭,一个男娃娃比小鸟儿还爱哭,经常哭得眼泪哗啦可怜兮兮的,让人看了就心疼。
“小晴天乖,璃璃娘在这儿呢,娘亲不会凶你了。”白琉璃蹲在小晴天面前,一边哄他一边轻柔地为他擦着眼泪,晴天小心翼翼地抬头瞟了依旧沉着一张脸的暗月一眼,连忙又缩进了白琉璃怀里,抽泣道,“娘亲还凶。”
白琉璃抬眸看向暗月,无奈又有些严肃道:“暗月,你把孩子吓着了。”
暗月不做声,只是盯着正瓢泼着大雨的黑漆漆苍穹瞧。
白琉璃又帮小晴天擦了擦脸,而后把阿渊叫到跟前来把小晴天带到里屋去玩,省得再被他这个阴晴不定的娘亲给唬哭了,阿渊用力点头后一手牵着小晴天一手牵着小鸟儿往里屋去了。
在小家伙们往里屋去时,暗月也突然转身在屋内找着什么,一边找一边着急道:“不行,我要出去看看。”
“暗月。”在暗月将靠在屋角的油纸伞抓在手里时,白琉璃抬手按住了她的手,“外边天黑雨大,你出去了又能做什么?你要去哪儿找暗夜?”
暗月眉心紧蹙,却是不说话,白琉璃又道:“暗夜会照顾自己,许是今日落雨路上难行是以晚归了,你不用这么着急,你若真不放心,我让百里云鹫帮你去寻,你还怀着身子,不要莽撞。”
“可是——”暗月显然还是很担心暗夜。
“好了,到屋里陪小家伙们吧,我到书房去叫百里云鹫出去帮你瞧瞧。”白琉璃拍拍暗月的手背,从她手里拿过油纸伞,不再听她说什么,撑开伞到做为书房的耳房去了。
少顷,百里云鹫从书房走出来,到前堂医馆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拉开了紧闭的大门。
暗月不肯再回里边堂屋,坚持要在医馆里坐着等到百里云鹫和暗夜回来,白琉璃劝不动她,哄了三个小家伙睡下后到医馆来和她一起等。
雨势未见有减弱的趋势,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直至子时的梆声响起。
暗月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走到门边拉开阖起的大门,任冰凉的雨水随着风扑打到身上面上。
还不待白琉璃劝暗月把门阖上,暗月已冲进了雨中,白琉璃连忙上前,发现门前的雨里有两幢人影,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容貌,却能从他们的脚步清楚地辨认得出是百里云鹫与暗夜。
“夜夜!”暗月不顾雨势,冲到了暗夜面前,暗夜怕她淋雨,连忙大步走到医馆屋檐下,暗月为他取下斗笠,直到看到暗夜的脸,她才稍稍安了心,继而紧张地问道,“你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好的今儿白日就会回来的吗?”
暗夜直到暗月为他担心,心里柔柔暖暖的,冲她柔柔一笑,道:“小妹替我把蓑衣脱了,进屋说吧。”
暗月正想着夜夜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脱个蓑衣居然都还叫上她了,但是想到她的夜夜平平安安地回来,却也没觉得有什么。
然,当暗月脱下暗夜身上的蓑衣,看到他背上背着的一名浑身湿哒哒显然已经昏过去的姑娘时,她惊得一脚立刻踹到暗夜的腿上,咬牙切齿道:“夜夜你给我滚出去!”
正在解蓑衣的百里云鹫面无表情,暗夜吃痛皱眉,白琉璃吃惊,暗夜见百里云鹫看也没看他只径自往里走,连忙道:“爷您别走啊!这可是您家里的事啊!”
暗月作势要将暗夜往外推,暗夜先她一步飞快地将背上背着的昏迷姑娘像丢烫手的山芋般丢到了白琉璃怀里,当下急着将关系撇清也顾不得白琉璃是他们的准夫人了。
白琉璃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能稳稳当当地将暗夜甩过来的姑娘稳扶住,尽管她的第一反应是想别开身。
当白琉璃目光扫过昏迷姑娘那张面色苍白的清秀脸蛋时,呼吸倏然一窒,面上是难得展现出的震惊,不可置信地低呼道:“沙……木!?”
那个姑娘,的确是本该远在溯城照顾老白越的沙木。
暗夜说,他本该能在今儿白日就能回到溯城的,奈何雨大路难行,只能放缓速度,在途经人烟稀少的一处山地时,这个姑娘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拦下了他们的车队,问了他们要去往何处后便硬是要赖着他们的车队,求他们带她一程,还不待他们答应,她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暗夜又说,他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很像白琉璃曾经在溯城的婢子,加之又不放心将她一个不省人事的姑娘家丢在男人窝的镖局,是以只能将她背回来了。
谁知道,还不待他说明事情原委,他便遭令人他的小娘子一脚狠踹,好像他在外面偷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