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的生活注定是辛苦又有些无聊的。特别对她这种小杂役来说生活更是乏味得可怕。但她却一直都没有那样的感觉。之前凌施施曾好奇地问过她累不累,她说她一点都不累,因为她的心中充满了爱。
……
今日酒楼里很有些忙,来了一群一看就很款的大爷,点了许多价钱很款但是基本没啥可吃的菜品。每次上菜杜诗画都会感叹这些菜色真对得起这家酒楼的名字——又贵又吃不饱。
一直忙到大下午,她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坐在台阶上,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犯傻,为了一个只见过一眼的男人来受这种罪,犯得着吗?
每次回想自己的恋爱,杜诗画就一肚子牢骚,最初她遇见龙非,心想这下子就算不能得到想要的幸福也能脱离那个没有丝毫温暖的家。但当她看见龙非看凌施施的眼神时她就明白了,在这件事上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最初见面时,她用尽一切机会对凌施施恶语相向,别人或许觉得那是因为她没有教养。但实际上只有她清楚,那只是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和姐姐被人欺负而已。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她三天两头装泼妇,早被那些想要欺负她们姐妹俩的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而在确认凌施施不会伤害她们姐妹后,她才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恢复了本来的自己。
那些天她也见过了路昇。但在最初的惊喜后,她却有这个男人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的感觉。
她不是单纯的凌施施,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她比身边很多女孩更看得懂“人”。
的确,路昇很美,很温柔,但他温柔得像一团浓雾,没人看得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这样的路昇让她觉得和那个将她们姐妹扫地出门的男人很像。
这样的男人是毒药,可以看看,却决不能碰触。
所幸她姐姐找到了孙赫。
总算让她有了一点点安慰。
紧接着,姐姐险些被张家那个嚣张的大小姐的马踢死。那一次,她发誓要用最狠的手段报复,现在想来,那件事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好容易以为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可是身边却冒了这样一个女人出来。
难道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负她和姐姐吗?
凭什么?!凭什么凌施施身边有一个对她千依百顺的男子?
凭什么她父母俱在,生活安定?而她和姐姐就要忍受这样的生活?!
嫉妒就像毒瘤埋在她心灵深处。所以,去张家的那一夜,就像报复一般,她偷吻了龙非。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罢了。所以她才会闹着要龙非负责什么的。
因为妒忌。
因为愤恨。
但很多事情不会因为你的妒忌和愤恨而改变。
就像她用最恶毒的手段对付那个张姓女子……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连那样的女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为何就是她不可以?
不管怎么样,心里没有你的人永远不会有你。
就在她打算继续搞破坏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
那个称呼她“姑娘”的男子.
那个让他忍受一切做苦工只为了能再见他一面的男子。
她不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来找凌施施的。说不定他们俩认识,只要是求助于凌施施一定能见到那个男人。但是她却不肯,或许是因为自尊吧?她只有这一点少的可怜的自尊了,凭什么还要将它交给别人?
所以,她决定等下去,在城中最大的酒楼里等下去。
但是,已经这么些天了,她却连那个男人的影儿都没见到……
想到这里,杜诗画忽然觉得自己是在犯傻。但已经到这一步了,要她放弃又不可能……她站起身去小解。
刚蹲下,她就听见茅房外传来的说话声,愣了半晌,杜诗画悲摧的发现自己走错了茅房……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腹诽一番,这酒楼还真是怪,男女茅房不共用,当然,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问题是,为啥酒楼老板还要单独一个茅房?
现在,她只知道自己时走错了,可究竟走错哪个茅房了?来不及多想,提上裤子杜诗画就躲进了茅房角落里的一堆茅草里,刚藏起最后一片衣角,就有其他人进来了。果然,走进男人用的茅房了。
眼见男人开始解裤带,杜诗画的脸红到耳根,但又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却傻了眼。
那个人、竟然……
心里一慌,杜诗画的身体不禁动了动,茅草垮了一地,她将自己曝光在那个人面前。
少不了的尖叫,少不了的慌乱。
也少不了逃跑。
跳出酒楼墙的那一瞬间,杜诗画忽然想到龙洛对她说的酒楼有问题的事情,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那个人应该是宫里的吧?像他们那种人应该是不能随便离开的吧,为何……
她意识到身后有很多人在追,没多想,她立刻冲向繁华的大街,那些人总不会在大街上动手吧?
她想。
……
再一次回头看,那些人已经不见了。
杜诗画长出了一口气,摸摸心口,那里依旧跳得厉害。
凌施施他们干活的布庄近在眼前,杜诗画加快脚步,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杜姑娘,好久不见。”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杜诗画有些恍惚,很久没见了,却没料到居然会在这里见面,“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逛逛而已,杜姑娘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有人……”
一记拳狠狠击中她的小腹。
在失去意识前杜诗画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光很准,从一开始就没有打过这个人的主意。这个人,果然是不可相信的。
刘家门口,刘敏敏目瞪口呆的望着男子将杜诗画抱在怀中离开,几次张嘴却是一句话也喊不出来。最后,只得悻悻的坐在门口不安的摆弄着小手绢。
☆、琉璃珠
待凌施施回到刘家绸缎庄,才发现那里已经炸开了锅,刘老板不在家,龙洛、龙非和龙祗正围着哭个不停的刘敏敏说些什么。见凌施施回来,龙非不但没有笑眯眯地喊着老婆跑来迎接,反而将头扭转到一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凌施施有些担心。
细问一番才知道,杜诗画被人掳走了。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凌施施望着缩在墙角哭鼻子的刘敏敏一时无语,“你为什么不叫人?”
“我害怕……”
凌施施无言以对.
“那你看见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只看见了背影。”抽抽嗒嗒的刘敏敏抹了把眼睛,“又高又瘦,头发又黑又长。”
“拜托,这里的三个男的都是这副模样!你怎么不知道喊人呢?”眼见没有什么线索,凌施施不由得有几分心急,她禁不住对刘敏敏大呼小叫。
“施施,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