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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微风邀澐轩(13)

涧月不知是因为天气干燥还是晚风吹的,此时的他不由感到一阵眼酸。视线划过他手中的玉萧转回他身上,接着宛然一笑。“你还记得。”

当初的他因为澐轩的曲子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澐轩的萧吹的好,他能从萧声中找到抚平内心燥闷的基甸,心也随之平静下来。

“也是,我怎么就还记得。呵呵。”澐轩笑着走到窗边,继而眉头微拢:“怎么就穿着里衣,也不怕着凉。”

“不会。才躺下就听见萧声,过来看看是不是你。”

涧月的态度是不生气了吧,那就好。澐轩将玉萧插到腰际,借着月光,隔着窗框打量着涧月。

此时的涧月没有束发,本就带些阴柔的脸更显妩媚。只是眼底那摸霸气与刚毅自然流露,不容人忽视错看。那是一个武人特有的气质。

涧月被打量的有些尴尬,转开视线呐呐道:“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了。”

澐轩的回答倒是让涧月有些讶异。只听澐轩轻笑几声,道:“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路吗?”

涧月抿了抿唇,默不作声。

澐轩突然伸手,抚上涧月隔着单薄里衣的胸口,惊得涧月一愣,甚至忘了作何反应。

“这里……”澐轩手上稍稍用力,单薄的衣服内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异于常人。心不由自主的抽疼,澐轩对上涧月乌黑的眸,轻声的问:“这里还疼吗?”

涧月低头看着胸口上贴着的那只手,反应停滞了几秒,随后自然的一耸肩。“不疼。你都问了三年了,这疤痕真那么狰狞可怖的话你别看就是了。”

他初来这个世界之时,身上便已经有了这个似伤非伤的疤痕,自然不会觉得疼。

“哎,我说小月儿。我这不是在心疼你吗。看着你这伤,你不疼我疼啊。”澐轩收回手,一脸心痛状。

涧月对此人无话可说。何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谓狗改不了吃屎。他今夜深有体会。

“我回屋了,你好好休息。”这次澐轩聪明了,懂得察言观色,见好就收。

涧月默然。看着澐轩走远几步回头向他望来,对着他比了个手势,这才关上窗子。

澐轩看着窗子合上,回过身,脸上的温柔与唇边的嬉笑早已不再,剩下的只有沉重与痛苦。

闭上双眼,脑海中的记忆不断闪过一幅幅画面。澐轩握紧双拳,指甲深陷皮肉而不自觉。再睁眼,眼底已一片冷寒。

看不透红尘,望不穿秋水。断不了情丝,放不下恩怨。是是非非,仇恨憎嗔,这人世间,又有几人能淡薄千秋,笑睥浮尘。

若知今日两难,何必当初相见。

他错看了自己,高估了自己。人心,岂是一成不变的?情爱,又岂能擅自左右。

心中苦笑,澐轩不禁想起他与涧月的初遇……

作者有话要说:涧月难得的矫情= =!大家可以无视。

下章是澐轩的回忆。算是一个插叙的番外,当然也可以放在主干里看。

初识

三年前

大雨磅礴,天空阴沉晦暗,丝毫不透半分光亮。厚重的乌云压迫着天际,肆虐的风吹折了细弱的支棚矮苗。地面积起了水洼,城中的街道已然空无一人。连客栈也早早打烊,不再待客。

城郊一处破庙,枯杂的稻草堆积而起的屋顶已经破烂不堪,嘀嗒的水声回荡在脏乱的庙内。不过比起外面的大雨,这一处也足够让人暂避风雨。

庙内,一名衣着普通的少年席地而坐,双眼轻阖,似乎是在假寐。突然,少年睁开眼,视线移向庙外大雨中的小道。不久,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被雨雾蒸腾的朦胧难辨,知道接近破庙门口,少年才看清,来者是一名比他年岁稍大的青年。

青年踏进破庙,看见一旁席地而坐的少年,和善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这雨实在太大,城里的客栈都关了门,暂时借此处躲躲雨,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少年看了他几秒,随即重新闭上眼,不语,也不理睬。

青年有些尴尬的摸摸鼻梁,随即走到一旁,开始脱去身上粘湿的衣服,整理包袱中的一些东西。

悉悉索索的声音不间断,让一旁的少年再次睁开了眼。“吵!”

“厄……”青年被说的一愣,随即挠挠头。“打扰到你睡觉了?”

少年还是没回答他的话,再次闭上眼睛。

青年看着沉默的少年,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放慢的手脚,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干净。

抬头,发现破庙屋顶的漏水比刚才更厉害,回头看了看少年坐的位子,皱了皱眉头。

这雨滴下落溅起的水花正好统统弹落到少年身上,少年腰下的衣摆已经湿透了。他,到底在这坐了多久了?为何不换个地方?

青年看不下去,起身走向少年,想告诉他叫他换个地方睡。可刚走近他身侧,一把凌厉的长剑便直冲青年而来。青年一愣,没做出反应,剑堪堪停在离喉口两分处。

“你想做什么?”

青年微微退后,抬头看向前方坐着的少年,那眼底一片冷漠,周身还散发着聂人的杀气。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坐的地方漏雨厉害,你看你衣服已经快湿透了,你这样睡着了会病。”青年叹了口气,好心的解释。

少年不为所动,双眼依旧直直的看着青年。

“我没骗你,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何必对我戒心慎重?”青年有些恼,语气也有些不满。

“不用麻烦。”少年缓缓吐出四个字。收回剑,不再理青年。

青年看着那名倔强的少年,咬了咬牙,转身回到自己的包袱边坐下。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青年终于发现了少年的异样。

少年的脸色在幽暗的庙中显得苍白,脸上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唇色干裂,细看下他的身子也有些微颤抖。

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向少年。“你怎……”

刚开口,便见少年努力的睁眼扫了他一眼,随即晃荡了下身子,向一边倒去。

“喂喂!”青年扶住少年,不做停留,把少年抱到一旁不漏雨的地方。顿了顿,伸手脱去少年的衣衫。

粘湿的衣服下隐隐有着血渍,青年微拢眉头,小心的掀开里衣,狰狞的伤口赫然跃入眼中。

“该死!”这样的身子,还坐在那种地方,是想任由自己自生自灭吗。

青年取出随身带的伤药,小心的处理着伤口,之后拿出包袱中的衣物,替他换上。目光不经意瞥见对方胸口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微微一愣,继续手中之事。待一切处理完毕,青年让少年靠在一旁休息。

少年醒来的时候,雨依旧在下。微动身子,腹侧的隐痛刺的他咬了咬牙。继而发现自己穿的衣服被换了,躺的地方是一处柔软堆着枯草的干地。

“你醒了?”

反射性看去,原来是昨天的那名青年,此时他□着上身,浑身湿透的走进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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