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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微风邀澐轩(20)

“真是什么?你去是不是?”

“去去去。”澐轩急忙转身而出。天,涧月这变脸的功夫真是越练越好,可他偏偏就是吃这套、怕这招。

片刻,澐轩取萧回来。未进屋,涧月已抱着琴在门边等候。

“怎么出来了?”

“弹琴,自然需好景。这屋中景色,轩不觉扫兴?”涧月不等澐轩作答,举步走到外廊,笑着回头:“怎么,还不跟上来?”

提气,纵身一跃,人已稳稳立于屋顶的瓦砾上。轻巧的盘腿而坐,把琴架于腿间。

涧月撩拨着手下琴弦,眼角的余光瞥过随之而上的澐轩,唇角微翘。

清风拂过,几缕发丝滑落,衣阙翻飞,嘴边轻笑。澐轩刚站上屋顶,见的便是这般情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真真是俊逸出尘。

“呵呵,澐轩,今夜难得雅兴,又逢天时地利,涧月邀你同合一曲,你可愿?”

“小月儿的邀请,自然是不容拒绝。”澐轩举起萧,凑到唇边,目光流转间,气息微吐,低雅空灵之音荡起。

涧月听着箫声,双眼望进眼前人漆黑的双眸。默默的,双手抚上琴弦,十指同放,曲音宣畅。

“晚晴初,空雨别,意与连江客。且听微风吟,不甘独邀醉明月。”涧月轻唱,继而看像澐轩。

澐轩怎会不懂涧月的意思。这歌,他在月仙楼听的并非第一次,只是当初唱的这歌,没有曲来相伴。

箫声不再,微沉的嗓音响起:“露花倒影,往昔不过转瞬间;鸾觞禊饮,你我共醉红尘里。”

“策马啸西风,笑看九州,不羁我少年意正浓,何人与我并肩同。”

“马坐的卢飞,追兮梦离,挥剑断天涯,只守千古承诺,陪你遍天下。”

…………

一曲唱罢,琴音歇。萧声复起,此一曲只为涧月。

涧月听着澐轩吹奏,不自觉闭起双眼。曲终,再睁眼时,愕然当场。

满天飞花飘舞,渐落在他与澐轩身边。“这……”

“给你的惊喜。”澐轩收起萧,走到涧月身侧坐下。

“你是怎么做到的?”涧月很诧异,不过短短数秒闭目,怎会……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染心花,染之以心,动之以情。涧月,只愿将来你依然记得今夜,记得你我相惜的每天。

涧月没有追问,侧头,靠向身边那人的肩。

“涧月。”

“怎么?”

“你给的锦囊,我会好好珍藏着,天天带在身上。”

“随你。”

“涧月。”

“嗯?”

“以后我带你出龙蓝,去游遍各地山川。”

“好。”

“涧月。”

“……嗯。”

“以后,我们俩生个娃,好不?”

“……”

“涧月?”

“轩。”

“啊?”

“现在不是白天,你也没有睡着。不必做梦。”

澐轩默默的笑,暗叹道:这是涧月今天说的第二个笑话了吧。

转变

龙蓝元忆三十五年,北楚来使,意与龙蓝朝联姻,缔结盟国之契。龙蓝圣帝于京城内设宴相迎,席间北楚特使,有着“北楚第一人”之称的三皇子北曦炤提出联姻之事,圣帝欣然答应。双方约定在正式迎娶龙蓝二公主蓝玉珏时,由龙蓝派使者前往观礼,并签订契约。

三日后,群臣早朝之时。

北曦炤站在大殿之上,头戴紫金冠,一身藕色长衫,腰系琉璃佩,足蹬赤靴。只一见,那可知其俊尔不凡。

“圣帝,曦炤此番代表北楚来访,本着缔结连里,永保两国交好之意。承蒙圣帝盛情招待,而今诸事皆毕,但唯有一个心愿为了。不知……”

“呵呵呵,北楚皇能派三皇子前来龙蓝,可见北楚用心之切。三皇子有何心愿,不妨说来听听?”圣帝看着底下垂手而立的年轻男子,脸上的笑意不减,但真假难辨。帝王的心思,岂能容人随便看穿。

“父皇常在炤耳边提及,东有燕陵柳纾,南有龙蓝涧月,此两人文武双全,实乃旷世奇才。曦炤不才,慕名已久,而今有机会前来龙蓝,还望圣帝让炤能一睹风将军的风采。”北曦炤说的诚恳,连周遭的群臣也不免为之说动。

“这……风将军常年驻守边关,而今也不在京城中。”圣帝面露犹豫之色。

“皇上。”底下一臣子出列,恭敬的行礼道:“风将军乃龙蓝大将,身负我龙蓝武将之耀。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心无怨言,实属龙蓝之福。皇上久未召见,必也心有所念。而今北楚三皇子诚心而来,我龙蓝又即将与北楚结盟。不如召风将军回京,皇上也好犒劳将军诸多良苦。”

“皇上。”另一臣子接着出列:“萧相说的有礼,臣也如此认为。”

而后,一干臣子相继而出。

圣帝眼中闪过一抹锐利,而后大笑道:“哈哈哈,说来朕也确是好久未曾见过风爱卿了。好,既然如此。朕便下诏,择日就派人前去平凉。”

“皇上英明。”群臣叩首跪拜。

北曦炤躬身行礼。温文儒雅的表情在垂头的一瞬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在永隆待了四日,尚且未来得及览其一二,涧月与澐轩便收到了从平凉快马送来的急书。

眼前人一身风尘,脸上的疲惫之色显著。看的涧月不由皱眉,口气中是往日在军中的严肃。“夕霖,军中出事了?还是平凉又不太平了?”

之前与澐轩出游之时,军中一切都有交代过。若遇到急事便可沿路临城而寻,他们会每到一处便去当地的驿站留口讯。

不过涧月自认不会发生什么事,却不料今日一早就见到了自己近军右副将阮夕霖。若非大事,也不会如此匆忙,更不会由他亲自前来。

“将军,这是信,从京城传来的。”

涧月接过信,疑惑的打开。一旁的澐轩见其脸色渐变,心里不由升起一股不安。“涧月,什么事?”

风涧月把信递给澐轩,抿唇不语。

澐轩匆匆略过,而后也不由蹙起眉头。“夕霖,这信是几日前到的?”

“回曜将,八日。送信之人带了口谕,说是圣帝诏书过几日也将到平凉,届时还望将军速速动身。属下想,定是有要事,所以立刻赶来。”

涧月此时突然转身离去。澐轩让夕霖先去休息,自己则是急忙赶上。客栈底楼院外,澐轩看见了立于树边的身影。

“涧月,我们也是该回平凉了。”

淡然的口气,淡定的态度,他就那么平静吗?他一点都不在乎吗!涧月猛的回头,冷冷的看着澐轩:“你不在乎我在乎,且不说他为何要我回京,我去了何时才能回来。若我回去了,便是要与你分开!此一时彼一时,以你现在的身份,若非皇帝召见,你如何能擅自离开边关?或者,你根本无所谓我是走是留。”

“你怎么会这样想?”澐轩此时也板起脸,语气有点强硬:“我以为我做了那么多你早该懂的。皇命难违,岂容你说不去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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