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来是这小伙在搞鬼。
临水不疾不徐的站起身,随后张开大口露出利牙打了个哈欠。他踱步来到树下,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盯着那团灰色的物体,接着诡异的露出一个笑容。
树上的灰色毛绒球突然像一旁的枝干挪动了下,然后那双棕色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临水。
只见临水一爪子伸出锐利的指甲,轻巧的抬爪扒在粗壮的树干上,接着另一爪也如是效仿。身体重心微微向后,然后猛地发力,一下便就着树干窜上了大树。
“嗤嗤。”灰色毛绒球看着一惊,正想转身跑,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临水给堵了。自己只能窝在枝干上,腾空着抱住身下踩踏的树枝。
临水的体重只能窝在主干与分枝的岔路口,他打量了下枝干,自己若踩踏上去,估计树枝就该断了。幸好这颗树够粗壮,不然自己估计是连主干都上不得。
临水将目光投在那团灰色毛绒球上,这样近近一看,才发现原来那团毛绒球是只比一般松鼠大些的——松鼠。
露出利牙,临水冲那团毛绒球咧开嘴笑。他心里盘算着,看着对方眼转转溜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自己在美人师父那惊鸿一瞥的灰色身影,心中不免出了答案。
好家伙,敢乘他在树下故意偷袭他,那就要做好准备受罚。
临水故意抬起爪子,锋利的指甲森森的对着球球比划。他喉咙里不时发出低吼,一双猫眼死死盯着对方,模样好不吓人。
而显然,对方很明显的被这一幕吓唬住了,瑟瑟发抖的待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临水一动不动。
哼,你也知道怕?
临水的眼神中透露的便是心底的这话。
我当然怕,你那么恐怖,我能不怕吗?
临水诧异的发现,自己能从球球的眼中明白对方的心思。来此之后,碰到的稀奇古怪的事也够多了,所以现在的临水,很自然的便接受了这点。何况,话痨男不早说了球球也是个通灵性的家伙吗?
你如果知道怕,刚才就不会惹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逗你好玩嘛。
对,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存心的是吧。
临水好气又好笑。他竟然和个松鼠在树上用眼神对话。真是前无古豹,后无来者了。
豹子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何况还有人在找我呢,找不到他们会发急的。你就原谅我吧。
临水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这小家伙,还真会软硬皆施。
以后再敢调皮,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灰色的毛绒球立马摆了摆手,模样煞是可爱。随后见临水收起了利爪,转身要下树,急忙一个急跑,“噌”一下,便窜到临水的背脊上。
临水一惊,回头看了看窝在自己背上,扯着自己皮毛的小东西。最后在对方无辜的大眼下只能默默作罢。
带着球球下了树,临水还未来得及让小东西从背上下来,便听得一声惊讶的感叹。
“哇!小豹子你什么时候和球球勾搭上的?看来小豹子真是魅力非凡啊!”
勾搭个屁!
临水心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铎络娑真是吃饱了没事做——无聊透顶。
“正好正好,我找了半天没找到球球呢。呐,师父正在修行,我待会再带这小家伙回去,现在我们先去找师兄吧!”
话痨男笑眯眯的,还没等临水回拒,便擅作主张的从他背上接过球球抱在怀里,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
第二十七回 日月
临水算是在谷中住下了,每日清晨,美人师父会让自己和球球出去散步。不管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那条师父定下的散步路线,自己必然是要来回走过。
临水虽不知为何,却也默默忍受此一无聊之举。久而久之,对他来说,也成为了习惯。
散步回来,球球便会独自去玩耍,而自己便回到主屋拜见师父。美人师父总会笑着揉揉自己的头,随后带着自己去看铎络娑和梵焰练武。
一碗水,一些疑似肉干的食物,临水蹲坐在大树下,陪着身旁的人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每每都会沉迷于俩人飘然洒脱的身姿,每每都会在心底涌现羡慕、嫉妒与不甘。
一场习武看完,身前的食物也必需吃得精光。再来便跟着美人师父回到屋内,静静的听从美人师父的安排,在他打坐修行之时自己也学会冥想。
夜晚,美人师父会让大家在一起用饭,随后听着话痨男喋喋不休的笑闹,偶尔爆几句粗口与其抬杠。而梵焰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切,偶尔在眼底闪过淡淡的笑意。
明月当空,谷内的一切都寂静祥和,而眼前的场景也让临水的心带出释然与幸福的感觉。
浮躁的心绪在日复一日的调理下渐渐平缓。美人师父在自己耳边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相信我。
相信他,除了相信他,自己似乎再也别无他法。那为何还要去质疑,为何还要有无谓的挣扎。便如师父说的,顺其自然吧。
渐渐的,过往那些执着悄然褪去;慢慢的,心中的牵挂间或稀释。
临水发现自己的心境变了,不再过于执着,不再过于记挂。便是能平静的看待一切,能让自己自融于每日的平乏之中。
那一日,亦是晚饭之后。铎络娑与梵焰都相继回到自己的屋子去休息,临水刚想对美人师父告退,却出其不意的被对方开口留了下来。
“铎儿,你与焰儿先回,今日便让水儿留在这里。”
第一次,美人师父改了对自己的称呼。临水的心没来由的一跳,猛地抬头看向那浅笑而立的绝美男子,却猜不透对方一点儿的心思。
铎络娑讶异的张嘴,却终是一语未发的点头离去。而那梵焰,只是深深的看了临水一眼,跟着那青衣身影相继而去。
要发生什么,临水不知道,可胸口却觉得压抑,没来由的难受。
“跟我进来吧。”
临水乖乖的跟着梓轩进了屋子,对方已然坐下,轻挥衣袍,木门便被风带上。他示意临水在自己身边坐下,随后抬手替自己倒了杯凉茶。
“水儿,这些日子住的还习惯吗?”
临水不敢马虎的连连点头。
“呵呵,别紧张。”梓轩像是看透了对方的心思,随后淡淡道:“是为师自己困住了自己,既然劫数难逃,又何必多加犹豫。收你为徒那日,为师实则后悔了……”
后悔?难道说……
“莫急。”梓轩摸了摸临水:“既然开口唤你水儿,便也是认了你这徒弟。心中杂念去除,才能入我门下。这几日你的表现没让我失望,为师深感欣慰。”
原来如此!原来这些日子的一切都是一场考验,而临水至今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日随称自己是徒弟,却也未必就会收入门下……美人师父,梓轩,自己真的不懂他。
梓轩的眼神闪过一抹忧郁,但却未让临水发现。“球球是两年前被我带回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