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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受(39)

临水回神,静静的听着对方的话。他没有疑惑,知道梓轩讲的,便一定有其用意。

“当年我师父为我卜了一卦,知我命中必有大劫,乃我前世孽债。而劫中关键,便是世界绝无仅有的人魂兽身。”

幽幽的声音轻柔的叙述,然听在临水耳里却彷如晴天霹雳。

“我原以为球球便是那命中关键,实则不然。它虽通灵性,却也只是小兽,再难突破,除非修妖。”

那么他的意思,自己才是……

梓轩对上临水惊慌的眼神,随后露出安慰的笑容:“莫紧张,既然是劫数,为师自然有所准备。”

师父……

“水儿可知你颈间所挂之物及你手上所套之物的来历?”

突转的话锋让临水一愣,既然摇头。这东西都是自己强迫被人带上的,自己又岂止来历。若非要说,自己也只知道此俩物必定不凡罢了。

“正如你所料,此俩物皆非凡物。便是命中注定,你莫要怨天,想来老天也在极力补救错失。”

师父,这话怎讲?

“呵呵,你若要成人,此俩物便是关键之一。”

临水瞪大双眼,可不置信的在梓轩与自己所戴之物间来回打量,最终停留在对方脸上。他知道,美人师父没有骗自己。

成人……原来自己需成人,还是躲不过那俩人助力!这便是命吗?自己与那俩人,终究纠缠不清的命理。

“莫要多想。”梓轩对临水摇了摇头:“水儿,你随我进里屋。”

临水晃了晃头,随即默默跟着对方向里走。却在踏入里屋的瞬间,一阵晕眩传来,令自己即可陷入黑暗。

“哎……”梓轩看着那昏睡中的黑豹,薄唇逸出微不可闻的叹息。眼底的惆怅更深,然惆怅之下掩藏的,是一抹坚定。

探手抚上临水脖子里的灵犀环,微一使力,手中顿时被金属物划拨几道伤口,鲜血跟着泊泊流出。

用力握拳,让伤口的血涌出更多,沾满了灵犀环。继而染血的手掌摸上临水左肢上的镯子,令其也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口中低念着繁复古老,难以辨析的默词。染血的手指抵在临水的额头,划下一个个繁复的符号。

红光突然大现,阵阵光晕刺得人无法睁眼。被光晕包裹下的黑色身影,隐约的浮动着、变幻着,最后随着红光渐渐的褪去,才稳定下来,恢复原形。

“嗯……”闷哼一声,梓轩轻轻拢了下眉,抿紧了唇。随后抱起地上依然昏睡的临水,放置在自己歇息用的床榻上。

“哎……”微一叹息,随后转身离去。

第二日清早,临水从浑噩中清醒过来,突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细细打量周遭的环境,记忆回到昨晚昏睡前的一刻,才推测自己是在美人师父的卧室。

那美人师父人呢?

临水没忘记昨晚俩人的对话,更没忘记自己突来的昏睡是多么奇怪。动了动脖子看了看自己,随后甩了甩尾巴,心中喟叹。

还是豹子身,看来昨晚昏睡并没让自己发生什么改变。

然而才想跃下床,跨出一步的腿突然一阵无力,重新跌倒在床榻上。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好像完全使不出力?

临水心里一紧张,仓惶的感觉变侵袭而上。从昨晚诡异的昏睡开始,一些让他无法掌控与理解的事死死盘踞住了他的思绪。直到门口的叫唤打断了无措彷徨的他。

“水儿醒了?感觉怎么样?”

临水侧目,便见美人师父含笑的看着自己,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

师父,为何我全身无力?昨日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水儿莫急。你的身子暂时还不适合接受完全的灵力,所以我暂且每日为你灌输一点,令其存储在你所戴的两只圣物之中,供你慢慢吸取。假以时日定能一举突破,助你成人。”梓轩屈膝坐在床沿,伸手摸着临水的背脊。一路探摸,脸上的笑容益发明显。

“甚好,甚好。昨夜的灵力已经把水儿的脉络拓宽,此时你无力的反应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临水这才有了精神,他感激的看向梓轩,随后就着两爪伏地的模样,在床上趴着给梓轩行了一礼。

“这是作什么。你既拜入我门下,助你成人自然也是为师的份内事。来,为师替你调理气息,让水儿你好过一些。”

临水心底激动,看着梓轩的眼神中不禁有些湿润。他此时便下了决心,这一辈子定要回报师父。不管师父的劫数为何,只要自己能办到的,一定不容推脱!

自此之后,除了以往的惯例,临水每天的安排又多了晚上的这一项。虽然每每自己总是在昏睡中不知师父所谓,然慢慢也能体会到师父所说的那股气,在自己的体内渐渐游走流动。

临水的变化并非只有梓轩一人懂,连的铎络娑与梵焰也渐渐发现了他的变化。只是师父不提,他们俩人亦只能看在眼底,将疑惑忍耐在心底。

日复一日,辰暮更迭。转眼已经过去数月。

那日,临水正与往常一般与大伙围在一起吃晚饭,突觉腹部一阵灼热难耐。本欲强忍,岂料初始的灼热渐渐转为狠狠的抽疼,让临水无法忍耐的跌倒在地上。

“水儿?!”梓轩心急,靠近查探,才急忙抱起临水往屋里去。他没料到临水天资聪慧,竟能如此快领悟自己教授的运气方法,并在短短的数月里便达到了自己预想一年才会遇上的难关。

“焰儿、铎儿,你们俩在外守着。”

铎络娑一反常态的默默点头,随后紧张的合上木门,拉着梵焰守在门口。一个是原本的话唠,如今却一言不发;另一个性子本就冷淡沉默,自然更不会说话。俩人一时陷入沉默,也让周遭的气氛更显压抑。

屋内突然隐射出淡淡的金光,间或交杂着红晕。原本一反常态的铎络娑突然心底一沉,随后忍不住伸手拉住木门,就想打开。

另一只手快他一步的握住他的手,无言的对他摇了摇头。

铎络娑咬牙,随后双眼充血的看着沉默的梵焰。“师父他……”

梵焰握着铎络娑的手更紧了,他似乎也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却终究不肯松手,只是再次摇了摇头。

一把甩开对方的桎梏,一个飞身已经远离。他不能再留在此处,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毁了师父的一番苦心!

梵焰看着铎络娑离去的身影,双眼闪过一抹伤痛,最终静静的依靠在木板门侧,抬头默默的看着明月。

屋内,梓轩将临水放置在床榻上后,迅速的默念起咒文。另一手远足了气息,慢慢覆在自己的丹田之处。

片刻,随着手的推力,梓轩的脸色转为苍白。接着微启薄唇,一刻晶莹的白色球状物从口中浮出。

顺手取下悬浮于面前的丹珠,梓轩看了床上的临水一眼,眼底琉璃光泽乍现。随即将丹珠放入临水的口中,逼其吞下。

原本忽隐忽现的金光渐渐黯淡,而红光却乍然大亮,直刺得人无法睁目相望。许久,那红光才渐渐转柔,逐渐显现出床上那道纤细白皙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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