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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242)

而且他在军中的氛围里长大,耳闻目染了许多士兵们的习气,也一定听了不少荤段子,这些认知与观念都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日积月累里在他脑中成型。

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声道:“你好好想想吧,还有,别跟燕七打了,他对绿荷有意。”果然见他一脸错愕的表情,而眼中也闪过了悟,显然是明白过来刚才那一架所为何了。

我没有回自己的营帐,绕走到了囚禁绿荷的地方,她被朱高煦用锁链给锁在一棵大树桩上,此时正闭目靠在树上。等我走近也没见她睁眼,我直接开口:“刚才动静那么大,我不信你能睡得着。”

只见绿荷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看见是我后微微讶异,随后就敛去了眸中的情绪,只低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席地而坐在离她稍远的位置,看了她半响才道:“既然无意燕七,又何必再去利用他?”

没错,为了燕七我才走这一趟。

绿荷眸光闪了闪,低下了眼帘,“就是为了不想再利用他,才让他死心的。”

心中一动,原来如此。到底绿荷对燕七是感到愧疚的,所以当她已经委身朱高煦后见燕七来探望,便毫不讳言地告知了那件事,可能燕七会愤怒地去找朱高煦算账,可是那颗始终没放下的心应该是死了。

我叹了口气:“可能你是对的吧,虽然手段残忍了些。”

绿荷苦笑,“身在这场纷乱中,谁又能不残忍呢?”

“那你对朱高煦呢?有何想法吗?”

“没有。”绿荷脱口否认,却也被我抓住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抿起唇角沉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假如你是打了攀附他而逃脱的念头,那么你这牺牲未免有点大,而且只会得不偿失;假如你想借机挑拨两方关系,那我可以告诉你一定不会成功。”

如果朱棣告诉我的是真的,那么朱高煦便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利用的人。也或者,他只是在我面前单纯而已。这是我在刚才走来时在心中总结出来的,朱棣不是个会胡乱吹嘘的人,而且是在朱高煦这件事上。

而与绿荷交手,朱高煦即使中了她的迷药也并没落于下风,反而还能发力将人制住,可见他确实是有勇有谋之人。只有到了我面前才显得憨傻而单纯,这又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吧,对待外人时是不断地武装自己,将最强硬的一面露于公众面前,而脆弱单纯的一面却隐藏得极好。就像我真正的笑容,只会面对阿平是一个道理。

绿荷的语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殿下其实是中了忘魂香。”

我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殿下是中了忘魂香才会忘记你的,毒是我研制的但不是我下的,之前就让木冰拿走了。此毒无色无味也无解,所以江太医诊断出来还以为是头部遭受撞击所致。”

无色无味,无解。

我再开口已经语声微颤:“你的意思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变好?”

“理论上是,但凡他欲想起从前,头就会胀痛难忍,应该是已经发作过一次了吧。假若发作三次便回天乏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是故忘魂香也叫亡魂香。”

我的身体晃了晃,差一点没坐稳而软倒在地,沉沉盯着她质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已经在背后捅过我一刀了,难保这次又想诱我上钩而达到目的。”

绿荷涩然抬眸,“信不信由你。”

我疾速爬起身,上前冲至她跟前:“说,你有何目的?”

她仰起视角看我,“我要当朱高煦的侧室。”

“休想!”沉怒的两字不是出自我口,而是从身后传来。不止绿荷惊惶不安,连我都惊转回头,只见朱高煦与阿平并排而站在树后,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绿荷什么脸色我没有去留意了,当阿平遁入视线后我的目光就再移转不开。刚才绿荷说他中了忘魂香是否有听到?有改变之前的想法了吗?

而这时朱高煦疾步走到我身侧,居高临下地瞪着绿荷冷冰冰地说:“你竟动的是这念头,我告诉你休想。原本还想收你为侍妾,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配。”

我不由敛转过眸侧看朱高煦,第一次见他如此冷凝的一面,就连眼睛里都满是戾气。这样的朱高煦是我不熟悉的,也让我在身侧都感觉到寒颤。

第220章 癔症(5)

忽而脚步声起,转回头已见阿平背转了身走离,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到近处脱口而喊:“阿平。”他顿了顿,没有回头只道:“我不是他。”

“你是!”我紧走几步绕过他到跟前,凝定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叫朱允炆,认识我时叫阿平,其实,你已经记得我了是吗?”在这之前我不肯定,只是隐约晃过这般的念却又觉得不可能,假如他记起了我怎可能还这般冷漠对我。直到刚才绿荷的一席话使我如梦初醒,他不但已经记起而且深知自己是中何毒吧。

他没有说话,眸光依旧冷清地看着我。

情绪霎时难以控制,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袖,“是因为知道中了这个毒所以才故意不认我的吗?”他缓缓低眸,看我拽住他袖摆的手指,“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他,你们每一个人都把我当成是他,但不是就是不是。”

“那你是谁?姓甚名谁?”

“我叫张玥,弓长张,王月的玥。”

我惊怔住,口中喃喃:“你说你叫什么?”脑子嗡嗡的全是三个字——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我在前世的名字叫,张月。

阿平默看着我没有再重复,他是在告诉我名字已经说了,就不要再纠缠吗?拽着他袖摆的手指被扯开,与他微凉的指尖短暂触碰又错开,比起指间沙还要让人心沉。

他再一次背离我而走,若在以前我绝对会冲上去打他一巴掌,狠狠告诉他如果继续这样我会如何如何,可此时我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慢慢离去,背影孤单。

不管是否事实,逼着他承认了又能如何?之前他头痛欲裂已经发作过一次了,若再强行记忆从前只会引发第二次、第三次,而绿荷说,三次之后就回天乏术。

沉闭了闭眼,将苦涩咽进肚子里,关于忘魂香这事我得找人去问,不相信真的无药可解。

我最先找到的是木叔,他的阅历与江湖经验最深,可问及忘魂香却也是茫然。因为并未说起阿平中了此毒,故而他只当是我从何处听来了在询问,只说江湖上有很多邪门毒都是不传之秘,闻所未闻的。又问江太医,也是不曾听说过,但他身为医者有其敏锐直觉,立即猜测而询:“难道此毒与殿下有关?”

对别人可以讳言,但对他不能,想及之前我中了绿荷下的蟾蜍毒就是多亏他及时赶到,否则我怕是陷进昏沉不知何日能醒。所以只一沉吟就告知了详情,江太医听完后大惊失色:“你说殿下实则是中了那叫忘魂香的毒?而那毒无色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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