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云,你说呢?少女笄礼的最後就是向族人和宾客表述自己的志向。笄礼简化,你就提前说吧。天色不早,待会儿还要去王府接新郎。"王妃将这事推给了方仪云。
"是,仪云这就向陛下和九千岁述说志向。仪云不入朝为官,只想做个清平的文人,在有生之年写出传世佳作,流芳百世。"
王妃甚是满意,笑著对女皇道:「陛下,匹妇不可夺其志,仪云不想入朝,陛下就不要勉强了。」
"不想入朝为官啊,出嫁从妇,枫弟要和你一起作书了。"女皇显得很惋惜,"朕对弟妹之名仰慕也有半年之久了。"
方仪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仰慕的叮铛是因写豔文画春宫而出名。女皇的意思是不是要丹枫回府相妻教女?
羞愧归羞愧,关爱天丹枫的方仪云连忙道:"不,陛下,丹枫喜欢做什麽,仪云绝不阻止。展翅高飞的鸿鹄不能收起翅膀做家雀,仪云支持丹枫继续做将军。"
关在府里做贤夫良父丹枫会伤心的,因为言谈间他好像很在乎自己现在的地位。
"哈哈,好媳妇,好媳妇。"王妃开怀大笑,"陛下,臣真的挑了一个好媳妇。"
女皇哑口无言,天下还真有这麽大度的女人,不介意夫侍失贞失容,还任其妄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真服了。
十八 洞房战场(上)
十八洞房战场(上)
方仪云笄礼结束,主人和客人纷纷到花厅用点心茶水,仆人们立刻清理正堂,在婚礼前他们要把这里改为花堂。
歇息过後,天色将晚,身穿五凤吉服,头梳妇人的高髻,插著女皇赐予的五翎金凤钗,骑著雪白的骏马,方仪云满脸喜气地去镇国王府迎亲。
镇国王府和方府相邻,但是王府的院墙范围实在太大,两家的正门相距甚远,方仪云还是骑了一会儿才到(鉴於新娘娇小又不会骑马,王妃派了几位彪悍的军妇充当喜娘,护在她周围,防止坠马。)。
镇国王妃嫁子,世子将军出嫁,京城的文武百官准备了贺礼等待她的喜谏。
谁知王妃声称,儿子早过了花嫁期,现在不想大办,只在自家办个温馨的婚礼,诸位就不要送礼了,因为本王妃不请外人。
众人明白,不名誉的儿子,身份卑贱的媳妇,强迫才有的亲事。原来镇国王妃也知道羞耻啊。
尽管如此,送礼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王府一开始拒收,但禁不住送礼的殷勤,退回去又烦,干脆坦然笑纳。
众人私语,王妃变得贪婪了起来,她开始昏庸了。
既然镇国王妃不请客,众官也不敢擅自前来。今日,虽然镇国王府正门大开,但门可罗雀,只有王府出嫁的几个儿子带著妻主孩子回娘家赴宴。
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喇叭唢呐的喜乐声,侍从仆人的祝福声,闻讯而来站在远处观望的平民百姓和天真无邪上来讨赏的儿童的嬉笑声,迎亲仪式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冷清。
"新郎上轿──"盖著红色盖头的天丹枫被扶上了花轿。
"起轿──"方仪云叩拜王君和从两府间打通的边门赶过来的镇国王妃,在剑芳剑华的帮助下骑上了高头大马。
"一拜天地──"方仪云和丹枫双双向花堂外跪拜。
"二拜高堂──"女皇坐在方仪云母亲的位置上,又赶到方府的镇国王妃坐在方仪云父亲的位置上,传统的仪式被两位至尊搞得乱七八糟。
作为女方唯一的亲人(在京城的),方仪云的大哥方仪容头戴玉冠,身穿藕红色长衫,面带轻纱站在镇国王妃的身边。
妹妹和妹夫拜礼,他立刻还半礼。
"夫妻对拜──"方仪云和天丹枫相互对拜,两人相隔两尺不到。他们五步之内,没有一名女子。
"送入洞房──"方仪云牵著红绸带另一头的天丹枫进入洞房。
女皇观看完拜堂心中暗笑,这个新娘虽说及笄了,可怎麽看都像是娶大郎的小女孩。
她用衣袖掩住嘴,斜著身子轻轻问镇国王妃,"皇姨,洞房,枫弟成吗?洞房花烛夜不洞房的话,男子一生都得不到妻主怜宠,太不吉利了。朕特地带了些皇宫秘药,希望能派上用场。"
王妃轻笑道:「感谢陛下的关心。臣已经安排好了,相信枫儿不会让臣失望。」
"哦,枫弟的怪癖治愈了?"女皇惊愕,没得到天丹枫怪癖治愈的线报啊。
"没有,不过我儿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王妃自信满满。
战场?女皇一怔,洞房和战场有什麽关系?
"陛下,和臣去镇国王府吧,这里没有喜宴。"王妃扭头命令身边的侍卫,"薛灵,护送方公子去王君那里。"
"是,九千岁。"侍卫领命。
仪容向女皇和王妃躬身施礼,款款飘逸地跟在薛灵的身後。
"他就是怡红院的花魁冷华公子?果然绝色天姿。"女皇看著仪容的背影,一脸倾慕。
哼,好色之徒,後宫三十几个君侍还不够吗?
王妃不动声色道:"臣已经答应仪云,她的兄长将来嫁人做正房,臣还要为其置办嫁妆。"
用沈迷酒色掩人耳目是没错,但连後宫的男人争风吃醋都摆不平,还敢暗中和本王妃争?
红烛高照,红绣球红绸带,红纱帐红被褥,满眼的红色将洞房布置得喜气洋洋。
主持完夫妻的交杯之礼,喜公带著新娘的贴身女侍、新郎的陪嫁小侍退了出去。
"哢嚓。"洞房的门被上了锁。
谁敢这麽做?必是王妃命令的。两人暗自苦笑。
洞房不可避免,镇国王妃的婚书契约上规定:女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与男方同房,新婚第一月必须天天同房,以後每七天一次。
方仪云慢慢走上前,轻轻地掀起天丹枫的红盖头,一张淡施脂粉的俊美玉容露了出来,奇怪的是,横过脸部的伤疤好像又浅了一点。
望著大红嫁衣,金冠束发的天丹枫,方仪云心中一阵得意,这个天下罕见的佼佼男儿是我的了。
我会爱他,一生不变!
天丹枫低著眉不敢看方仪云,表面上双手自然放在腿上,但宽大的衣袖掩住了他悄悄握起的拳头。
大我六岁多,结果比我这个初次进洞房的女人还紧张。女尊啊女尊,既然男人是弱者,只好我主动吧。
方仪云笑道:"丹枫,我的头皮好痛,喜娘的手劲太大,盘发时将我的头皮都要扯掉了。"
拔下金凤钗、金簪和长发针,如云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泻,直至腰部。
按摩按摩头皮,她吐舌道:"这样才轻松嘛。"
天丹枫闻言微微抬头,一张美如少男的娇颜落入他的眼帘。
好漂亮,眼前的稚嫩少女眉如墨画,唇若施脂,目似秋波,盈盈传情,大红的五凤纱裙裹著娇小的身躯显得特别般配。而且,她没有让他感觉到危险。
这个有才华有容貌的妻主,再过几年,全京城的公子都要为她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