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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弦(26)+番外

没想到,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别人尚可,陵兰怕是要心疼死。

地弦步履蹒跚地回到府中,屋里黑洞洞的一片,没有点灯。听气息,陵兰背对她侧躺在床上,一点声响也无。

地弦走过去坐在床沿,伸出手想安慰地摸摸陵兰的头。可屋里太黑,只摸着一个被泪水浸湿的枕头。

强打起精神,她劝道:“陵兰,你放宽些心吧,保重身体要紧。”

原本以为陵兰会继续沉默,不料,他凄凉地一笑,幽声道:“无所谓,我想,人总是要散的,三师兄走了,你过几天去跟你的相公过开心日子,师傅他老人家过些年也会走。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血海中沉沉浮浮,不知哪里才是尽头,也不知能熬到哪一天。既然要散,为何要聚?人生来去丢丢转转,最后都得归于黄土,何苦来世间混一遭,何苦受这孤独之苦?”

吃刀头饭的人最怕听到不吉利的话。听他说得颓废,地弦急了:“呸呸呸,说什么胡说,赶紧丢了。”说着,一把搂住了他的肩。

这才发现,原来陵兰在颤抖,抖得像冬天树枝上的枯叶。

顿时,地弦心痛无比,眼泪滑落:“陵兰,血魔血引生死相依,你若有事,必定有我先挡在你前面。”

“若你不再是血引呢?”陵兰嘲讽地轻笑,“你就快不是了。”

“不是血引,我还是和你一起长大的秦初弦。”

地弦没有说谎,如果可以,如果没有嵇苍,她真愿意永远和陵兰在一起。

闻言,陵兰愣了半响,忽然翻过身抱住她,痛哭出声。身体随着肆无忌惮的哭声,不断抽搐。

地弦也鼻子发酸,她搂住陵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哭吧,有我在,哭吧。”

第24章 第24章

三弟子出事,地阁主亲赴清河处理相关事宜,留地阁三长老地君主持阁内事务。

地君历来谨慎小心,见地阁主将重担交给他,他丝毫不敢大意,亲自搬到地阁坐镇。并勒令地阁几个即将参加比武大会的地阁弟子不准出门,呆在阁中,从早练到晚。

很久不能出门,地弦担心嵇苍和苍弦将屋里弄得一团糟,可也没办法。

终于到了比武大会的那天。

也不知是不是陵兰与嵇苍大战的原因,今年的比武大会远比往年热闹。台下熙熙攘攘,全是人,不过很容易分辨。

天阁的人向来张扬,弟子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华服。水阁美女居多,一个个穿得花团锦簇。地阁弟子照例很简朴,黑压压灰扑扑地坐了一片,只是女孩子的头上都多了几朵花。这还得感谢地君,地君早就对地阁年轻人的装束不满,可地阁主太奸,银库钥匙随身携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地君没钱,只好东凑西凑,给每位女弟子买了一朵花戴。

三位主持及各位长老坐在比武台斜上方的悬空台上,参赛弟子坐在比武台下。嵇苍离地弦不远,在地弦的斜对面,一身银袍,英气勃勃。水素坐在他旁边,身穿孔雀纹银翼纱裙,恍若神仙妃子般耀眼。

见地弦看他,嵇苍调皮地眨眨眼,伸出舌尖调皮地一勾。想起那日的事,羞得地弦脸红心跳,冲他比了比小手指。

“大庭广众,收敛些。”一旁的陵兰没好气地数落道。

地弦惭愧地收起了笑容。

地阁主不在场,主持席上安静了许多,众长老皮笑肉不笑地聊着天。时辰到,比武开始。

前几轮比试后,很快轮到高手比试。和上次一样,地弦的对手又是水素。

互相行过礼,双方拉开了架势。

水素这几年进步颇大,真气提起时,孔雀花纹裙摆上下飞扬。金色的十旋线如同有生命的浮云一样,优雅的地腾起,轻飘飘地浮在她的周围,非常漂亮。只可惜,戾气不足,再华美的招式也没用。和地弦这身经百战的杀手相比,娇滴滴的舞娘当然不是对手。

速战速决吧。

地弦提气抡刀,径直朝水素气流最强处袭去。水素十指一动,金色的十旋线迎上了她的攻击……

几招下来,地弦觉得有些不对劲,水素接招虽然接得很勉强,但她的每一招都被水素稳稳地封住。

就好像,水素知道她的招式一样。不,水素一定知道她的招式。

是谁告诉水素的?地阁以外,只有嵇苍知道她的所有招式,除了嵇苍还能有谁?臭小子!

地弦勃然大怒,提起真气,雀魂化虹,猛地劈去。就算水素知道她的招式也挡不住这招!

水素惊叫一声,滚落比武台。

战完水素,和其他女弟子的大战要简单许多。

最后一个对手是地绮,地弦知道地绮武艺了得,但她还是想认真比一场。两人行礼以后,她提气举刀,杀气在刀锋聚集。

地绮十指一张,铺天盖地的冷风袭来。

地弦猛喝:“破!”几道凌厉的红色刀气从雀魂扑出,撕破了透明若冰的天丝。紧接着,一道刀气再次扑出,横向地绮。

可地绮微微一笑,并没让开。地弦一惊,正想收气,却发现前面的地绮只是一个虚影。脖子上,一抹冰凉寒气刺骨。真正的地绮在她耳边恍惚道:“师妹,认输。”

地弦呼了一口气,收回雀魂:“我认输。”

“真想当着天苍的面宰了你。”地绮轻声说了句,收回天丝。未等地弦细问,她已飞下台,消失在场地大门外。

女第子的比试结束,地弦毫不意外地输给地绮,两人分别获得第一第二。

稀里糊涂地走下台,地弦又想起了招式外泄的事。

陵兰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地绮师姐三年前就是女弟子第一高手,年岁又和你相当,能得第二证明你已经很努力了。”

她心虚地抬起头:“陵兰,你一会儿要当心。”

陵兰皱了皱眉头:“担心?”

这时,司官大声喊道:“陵兰,天苍上台。”

陵兰没时间弄清楚,走上了台。

地弦焦急地搓起了手。

比试开始,果然,从第一招起,陵兰就被嵇苍压制得死死的。

嵇苍知道她所有招式,要命的是陵兰的招式和她互补,所以陵兰的每一招都被嵇苍封住,完全处于劣势。而嵇苍出的全是狠毒的杀招,丝毫没有留情的余地。嵇苍根本没打算输给陵兰,他想赢。

突然,嵇苍一个甩尾,杀气猛增。

地弦的心脏猛地一跳,据她看来,陵兰根本避不开这一招。

可陵兰轻盈跃起,雪白的安灵旋出几道完美的银光,犹如天空滑过的流星,华丽而绚烂,将嵇苍的杀气尽数化去。

这招式出自凤舞九天。

可能因为之前打得太顺,又没想到陵兰会使出尚未完全练成的凤舞九天,嵇苍一时不备,胳膊胸口分别重了一刀,还有一抹刀气险险地从他的脖子滑过。

依惯例,胜负已分,陵兰收气下落。

不料嵇苍愤愤地一扬手,袖中喷出无数细软银丝。银丝随风即飘,见肉便沾,沾肉便麻。陵兰要躲闪已来不及,他勉强下落,站在台中央,麻木的手几乎已捏不紧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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