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兰微微一笑,放缓了速度,继续按摩着那片抽搐不已的部分。待那个地方完全平静,他才抽出沾满晶亮液体的手,俯身吻了熟睡的弦儿一下,替她盖上了被子。
发泄一通后,弦儿睡得稀里糊涂的。梦里,她梦到了多年不见的娘亲,梦到了刚刚离开的苍弦,还梦到了一双充满怨恨的灰色眸子。
第48章 第48章
一觉醒来,陵兰正拈着发梢拨弄她的鼻子,脸上挂着温暖迷人的调皮坏笑:“摆弄这么久你才醒,吃饭了。”
她打了一个打哈欠,起身坐到桌子旁,木然地看着陵兰给她盛饭夹菜。
娘亲离开时的场景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了,但在梦里,娘亲的样子却清晰无比。她突然心念一动:“陵兰,等我解了蛊你陪我去看看我娘吧。”
陵兰认真地挑出火爆腰花里的腰丝,夹到她碗里:“好啊,娘亲在哪?”
“去年跑江湖,远远的见过一次。”弦儿抬起碗,认真扒饭。
吃过晚饭,他们一起赶往前坛。晚上群英会第三轮比赛即将开始,在比赛开始之前会举行一个重要仪式。
到地方后一看,前坛广场上人山人海。墨卓和福贵叔他们站在比武台最前面,正帮助殷门的人维持秩序。等弦儿和陵兰好不容易挤到他们身边,比武台上已经开始各门派武术表演这一项了。
看到弦儿,孟知寒问:“苍弦回家了?”
弦儿点点头。
这时福贵叔拉着墨卓挤到她和陵兰中间,笑嘻嘻地说道:“弦儿,这回我家少爷真的有事跟你说。”
在这种环境下福贵叔竟然有心情做媒,真佩服他。弦儿无奈笑了笑:“什么事?”
福贵叔继续道:“回灵峰后我家少爷想请你看灯会。是吧,少爷?”
还没等墨卓肯定,陵兰就揽住墨卓的脖子,咬着牙,一边笑一边扯墨卓的脸:“你想陪初弦去灯会?奇怪,为什么我才发现,你比孟死相更招人爱呢?别招惹初弦,和我去灯会吧。”
其实男人之间,这种动作很正常。但在几人眼里,陵兰根本不是男人,再加上他惊悚的言语。墨卓吓得面色土黄,僵僵地站在原地。
福贵叔一脸惶恐,抓住陵兰的手使劲掰:“放手,你个死断袖,放手。”
此话一出,人们纷纷转头,看向这边的人比看台上的还多。
陵兰快把墨卓的脸都揪肿了,扬扬眉毛淡然拒绝道:“死老头,就不放。”
弦儿往旁边移了移,假装自己不认识他们。
正在拉扯时,台上的仪式已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只见表演者们一亮武器,整齐地振臂一呼。
“喝——”
原先卷在半空的横幅应声滚落展开。
顿时,一阵风迎面扑来,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
红色横幅中央的白圈上,用血写着一个大大“冤”字。横幅下方,挂着一个鲜血淋淋的男人,乱发覆面,四肢无力地低垂着,上身没穿衣服,身上布满了猩红的大道伤口。血,早已流干。
众人愣了片刻,哄的一声乱了起来。有的招呼着抓凶手,有的招呼着救人,有的往台前扑,有的往外边跑。
有这么多人在场,弦儿倒没害怕,只是身体被周围的人挤来挤去,难受得很。
“初弦。”陵兰奋力挤到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护住。
就在这时,一群兵丁冲进会场。看着兵丁手中明晃晃的武器,人群静了下来。
墨卓在福贵叔的陪同下走上台。他的脊背直挺,一身正气。剑眉高挑,黑瞳中似有火焰燃烧。
走到台前,他环视众人,缓缓说道:“请大家稍安勿躁,有序退场。赛程暂缓,本官定要将冤情查得水落石出。”说着,决绝地一甩衣袖。
“不愧为墨将军之子,敢动殷门。”旁边有人小声惊叹。
满街灯火,人来人往。
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街上的生意丝毫没受影响。拿着各式武器的江湖侠客,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神态各异地都在街边的小吃摊里,激烈地谈论着什么。
谁叫江湖本来就是多事的地方。
只有江边还算安静,黝黑的河水平静地流淌,河面上灯影潺潺,映着岸边人家热闹温馨的笑。
墨卓让弦儿四下打探一下,看看镇上有没有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自然是天苍,不过谁有胆子去调查他?
于是弦儿无事可做,坐在河边的大青石上想心事。
“初弦,你在这里干什么?”
到哪都能被陵兰找到,弦儿回头浅笑:“想事。”
陵兰跑下河堤,拉起她的双手,捂在自己的手里哈了哈气,贴心地搓着:“河边这么凉,呆在这做什么?”
弦儿道:“唉,陵兰,我不过失了记忆,怎么大家都把我当傻子,想怎么骗怎么骗?”
比如,墨卓查案时总是故意把她支开。再比如,陵兰好像认识天苍。
原以为陵兰会避开质问,转移话题。没想到陵兰愤然瞪了她一眼:“别人逗弄你,你就跑到河边作践自己,哪里犯得上?笨驴。”说着,拉起她朝河堤上走去,“带你去吃好吃的,吃饱了便不会胡思乱想。”
城墙根下有一间小铺,用四根竹竿一张青花幕布支起来的。铺子里只有两张桌子,烛火孤零零的飘摇着。
铺子的老板是一位大娘,独自坐在热气腾腾的灶头前待客。
弦儿和陵兰坐进去,在狭窄的桌子上面对面坐好。陵兰要了碗莲蓉汤圆,弦儿要了一份鸡汤馄饨。
大娘麻利地做好,将东西端上了桌,又将灶头上那盏豆大的油灯移到两人中间。
捧着粗糙干净的陶碗,热呼呼的温度让弦儿冰凉刺骨的手有了些许知觉。一口馄饨汤下肚,每个毛细孔都冒着柔软的热气,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太舒服了。
陵兰优雅地执着勺子,吃得不亦乐乎。荧荧黄光,将他美丽的脸庞映得柔若春花。
弦儿问:“陵兰,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陵兰答:“因为我喜欢你啊。”
“那你要跟我多久?”
陵兰抬手,舀起一颗热腾腾的汤圆凑到她嘴边:“初弦想让我跟多久,我就跟多久。”
弦儿笑了,她没有记忆没有家,陵兰也没有家。两个人相遇,又投缘,自然而然就黏在一起了。也许这没什么不妥,至于陵兰瞒了什么,她不想深问。。
聪明的糊涂就是快乐。
张开嘴巴,将汤圆一口含住。清甜滚烫的汁水立刻漏了出来,烫得她眯了眯眼。
“陵兰,”弦儿一边哈气,一边道,“我们走吧,不跟墨卓混了。”
“初弦不做捕快了?”
“不做了,墨卓手下能人辈出,他没有理由用我这个浪人。”想起白天那些兵丁,弦儿越想越不是滋味。墨卓哪用得着她帮忙,肯定是爱做媒的福贵叔坚持要留下她的。既然她和墨卓不可能发生什么,就别呆在这自讨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