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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一乘风(43)

异常平静。

平静得奇怪。

所有感情似乎都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理智还在清晰地运转。

于是我也不再看他,一边想着事,一边走上了台。

我想,行风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如果他当时不奋力一争,他就不会是对面那个玉树临风的天阁三少,而是和我整天缠在一起,和我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血魔。

司官叫来了我的对手,一个文静的水阁姑娘。

在司官的指引下,我模模糊糊行了礼,然后看着那姑娘舞得天花乱坠的水袖继续想事。

……

我要不要想办法和他说说话?

……

这姑娘的水袖扇的风真凉快。

……

怎么说?

……

这姑娘打过来了。

……

算了,想他做什么?什么都不要想了,真烦。

……

想着想着,我突然很烦躁,猛地收回神,一拳穿破姑娘的真气缝隙,将她利落地击飞。

地阁的姐妹弟欢呼了起来,水阁天阁那边却是咒骂声一片。师傅脾气太差,得罪了其他两位阁主,连带着我们这些徒弟也和其他两阁弟子水火不容。

我对这些声音统统不感兴趣,也懒得看行风的反应,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下一位对手。

心情烦闷,有沙袋陪我松松筋骨也好。

一个沙袋,两个沙袋,三个沙袋……

等把十来个对手打下台,我还没碰自己的雀魂刀。

地阁姐妹们无耻地尖叫狂呼。

师傅乐得哈哈大笑。

整个场地都萦绕着地阁人小人得志的声音。

我自然也很得意。

这时,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飞到了我面前,盈盈下拜:“在下水素,白奴师姐请赐教。”

举手投足间,一股淡淡的兰香沁人心脾。

是刚才和行风说笑的少女。

我没回礼,冷冷地打量着她的衣着打扮,鹅黄的软烟罗裙,精美的金项圈,手上带着纯白的牡丹花玉镯,腰系紫金丝绦。这些东西真好看,好看得让人不舒服。

我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斗篷,反手抓住刀柄。

“啸——”

感觉到杀气,雀魂刀会意地鸣叫了一声。

她怔了怔,收起笑意,十指一抖,指尖银光闪闪,

十旋线?

这才有意思。

我微微一笑。

拔刀出鞘,猛地朝她劈去。

她举线招架,内力软而强劲,柔软而冷气森森的丝线如水般难缠。

可我想揍她!

心中有股火越燃越旺,杀气越来越重,雀魂在我手中鸣叫着,刀锋先划破了她的衣裙,又削断了她的项圈,丝绦。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完全不复刚才谈笑时的光彩。

好痛快,我要更痛快。

“锵——”

刀被一把银扇架住了。

我对上了一双满是紧张的灰色眸子。

脑海里顿时一片清明。

我好像越界了。

水素躲在行风身后,惊恐地看着我,眼中泪光闪闪。

场下,水阁主厉声吼着:“白奴,好大的胆子,竟敢下杀手!”

师傅也喊道:“白奴,你下来。”

闻言,我收刀回鞘,压了压兜帽,转身走下了台。

眉心砂(10)

时光如梭,一转眼,又要到新手比武大会。

霜奴与行风的大战迫在眉睫。

这两年,两人武艺突飞猛进。若论实力,霜奴比行风略差。但如果霜奴练成血魔,行风便不是他的对手。

师傅已多次暗示我和霜奴进行下一重修炼,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

想了许久,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三堂会审。

这是聂氏祖师爷留下来防止堂主权力无限扩张的制度。只要开启三堂会审,所有当事人和其他另外两个堂主持一致意见,另一堂主就不能反对。

如果我和霜奴,还有行风一致愿意我和行风的婚事,天阁主支持行风,水阁主自然偏向天阁主,师傅不同意我和行风在一起都不行。

计划最关键的人物是霜奴,他不同意,事情就说不通了。

怎么才能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强大力量,成全我和行风,这个问题真伤脑筋。

当年人家为了救我,把自己也卷了进来。现在人家辛辛苦苦练了这么多年,马上要得正果了,我却要求人家无条件放弃。这种无理的要求要我怎么说出口。

纠结啊。

血池中,我烦躁地拍了一下水。

“想什么,看你心不在焉好几天了?”和我面对面的霜奴闭着眼睛问。

他看出来了?

要不,今天说了吧。

我咬咬牙,鼓起勇气,恳求道:“霜奴,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没好气地睁开眼睛,白了我一眼:“三心二意,不怕走火入魔?说。”说完,起身出池。

湿淋淋的水从他黑黝黝的头发上滴落,划过他结实的后背,紧致的臀部,最后沿着修长的大腿滚落在地。

他这时候的样子最好看,我看过千百次,仍为之着迷。

定了定恍惚的心神,我低声道:“我想请三位阁主开启三堂会审,求他们成全我和行风。”

他认真地擦着头发,似乎不为所动。

“还请你成全,这次比武大会,我会让行风故意输给你,作为对你和师傅的补偿。”

话说完,他还是没反应。

见他搽干净身体,披上外套朝外面走去,我急了:“唉,你同不同意啊?”

“哼,我岂能不能同意?你要走我拦得住?”他冷冷一笑,并没回头,“比武的事不用你管,输赢对我没什么意义。不过真好笑,你的好相公怎么可能故意输给我?我都比你了解他。”

说完,用力甩上了门。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达到目的,本来应该欣喜若狂。可看着那扇吱呀乱晃的门,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中空落落的,像少了什么似的。

现在就剩劝行风故意输给霜奴了,师傅的脾气太爆,若不给他留一点面子,他可不管什么三堂会审,说不定会一杖拍扁我。

行风会答应我的请求吗?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我起身披上外套。

刚出练功房,就听师父那大剌剌的吼声从我和霜奴的卧房中传出:“臭小子,你这东西生得也不短啊,怎的做不来?!”

霜奴怒道:“做不来就是做不来,逼我也做不来!”

师傅道:“胡说八道,二十岁的小子,天天对着个黄花大闺女,老子不信你没想法?难道老子没给你饭吃?!”

霜奴道:“吃了饭也做不来,撑死都做不来!”

师傅道:“臭小子,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个,那个,天天想着摸女人手。你有个手边的也不知道用,难不成真和那些王八羔子说的一样,你小子喜欢男人?!”

霜奴道:“喜欢男人又怎么样,我就是和白奴做不来!”

师傅道:“喜欢男人不要紧,白奴没胸没屁股,蒙上被子和男人的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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