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却随即自问自答:“你不敢,但是我敢。”
东郭嚅着唇欲作答。
却听见李浊突然说:“我们成亲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几天没有更新了,所以很内疚地放上6000+字请罪。
另外看留言,愿困恼方向君的烦心事能够烟消云散,天天有笑颜O(∩_∩)O
21、第二十一章 ...
我们成亲吧。
李浊没等东郭反应过来,也不等她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又说了一句:“等会家宴,我就跟爹娘宣布。”
然后将她的脑袋一把按在怀中,不让她说话。
李浊真的把东郭带去了家宴。
别人家饭堂里挂的都是珠帘。就算不是珍珠,再不济也要用纱扎了花儿串起来。一掀帘幕,就哗啦啦急雨敲窗的响,带起数道耀眼又热闹的白光。
但是这燕云城主家的饭堂,却拿数十条铁锁链挂作帘子,冰冷没有一丝柔情。
一家人的晚饭,也是吃得各怀心思。
李浊拉着东郭进来的时候,燕云城主,简叔,简轻风都坐着开吃了。
他打起铁链子进来,毫无顾忌哐当一阵的响声,简叔和轻风都抬了头,朝这边投来目光。
两人皆扫过李浊和东郭牢牢紧握的手,简叔出声一笑,又埋头吃饭了。
简轻风也是抿嘴一笑,向着自己哥哥眨眨眼睛。
李浊回瞪了她一眼。
独有燕云城主始终未曾抬头,她用筷子夹了两块肉,分别盛于桌上放着的两只空碗里。
“坐。”说完,燕云城主又继续吃饭。夹了一筷子酸菜。
“走,我们坐。”李浊拉着东郭过去坐,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燕云城主,怔怔出神——饭菜看着冒着蒸汽,东郭却觉得它们都不是热腾腾的,而是凛冽寒意。
忽地,东郭瞧见燕云城主自己吃了一口,她嘴角突然就弯了,泛起了甜甜的笑容,侧脸朝着简叔温柔道:“相公,这个多吃。”
“哈哈,我做的能不好吃?”简叔朗声大笑,眸光灼灼:“娘子喜欢吃,就多吃点。”
燕云城主竟温柔地侧低了头:“嗯,好。”
李浊先把东郭按到了座位上,自己则紧挨着燕云城主坐下,也不端碗拿筷,就开口对母亲说:“娘,我要跟东郭成亲。”
不是问句,而是直言陈述。
燕云城主不作答,简轻风却忍不住了,喷他一句道:“哥,你也不问问嫂子愿不愿意?”
“她都是你嫂子了,你说她愿不愿意?”李浊接口就反驳。
“你!”简轻风眼睛一瞪,凶凶又改口:“你也不问问东郭姑娘愿不愿意!”
“我……”东郭本欲说话,但两兄妹嗓门都大,她刚说了个“我”字声音就被淹没了。
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终是长长出了口气,不再说话。只低着头扒饭,听两兄妹还在斗嘴。
“人家东郭姑娘可还是个大姑娘家!”简轻风又白了兄长一眼。
李浊却是向着妹妹一挑眉,骄傲地昂起头:“哼,大姑娘家又如何,有你哥求亲,哪个姑娘敢不愿意?”
“你这么邋邋遢遢的,是我这个姑娘就不愿意!”
不知道怎么的,简轻风说到这,突然想起来不久前见到传闻中的赵咫遥,他自林内悠悠出来,分开枝叶好似扶柳而出,提一提白袍和罩着的淡蓝纱衣,轻唤了一声“婉婉”。
他唤的是她的母亲。
简轻风的心忽然轻轻疼了一下。
“你?”简轻风神情变化短暂,李浊并未注意,依旧和妹妹说笑:“你是个没人娶的姑娘!”
“你知道我没人娶?”
“胡闹。”燕云城主突然斥责。
只平淡一声,兄妹俩却都不敢再说话了。
饭堂里很静。本来就没有多少柔情,这会儿更是像秋日寒夜里,空无一人的点兵场。
“澈儿啊,你的确是不修边幅过了点。”简叔说。
“相公,吃完了饭我陪你走走。”
“好。”简叔又眼中闪光,似乎燕云城主的每一份温柔,都令他兴奋不已。
“澈儿。”燕云城主又唤李浊。
李浊端着碗,一歪头,瞟着他娘。
“本尊收了东郭做徒弟,成亲的事,先暂时缓一缓。”
“不成!”李浊重重把碗一放。
燕云城主只凝视着他。
少顷,李浊悄悄把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捏着东郭的手,十指穿插,紧紧相扣。
“娘亲想缓几月?”
“三月。”
“好。”
东郭的掌心突然被人的指尖掐了个印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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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练?”燕云城主负着手,走过来问东郭。
“师傅,师傅——”东郭心里满心的委屈,却不敢言。
今日她领到了燕云城主命人重铸的双刀。
却根本不再是那种薄到可以贴身的轻刀。
眼前她的兵器,每一柄刀都是四十七斤重,双刀加起来共有九十四斤。
算了,莫说双刀,就是单单只拿一柄,她试了数次,根本就举不起来。
东郭垂着头,两只眼珠子翻上去,瞧见燕云城主正凛然注视着自己。
她一咬牙,横下心来决定再试一次。
嗯——嗯——嗯——用力——
还是败了。
“师……”她刚想转身,却觉有一双手掌轻轻附上自己的后背,两股暖流自衣衫传入肌肤,甚至深入胛骨,源源不断。
这两股力量好似两条龙,一路长驱下来,惹得东郭体内的气息阵阵挣扎,乱窜与其相逆——燕云城主的两股力量便再加大,直接冲开掉逆流,令它们烟消云散。
可却难为了东郭,体内一阵冷一阵热,整个身体都不自觉地抽搐,腿渐渐开始发软。她本来是站着的,不知不觉怎么就坐到了地上。
燕云城主也不阻扰,反倒随她,也在东郭身后盘膝而坐。
只是那两只厚茧手掌,始终不离开东郭的后背。
东郭头痛欲裂,眼睛犯晕,浑浑噩噩间竟是闭眼睡着了。最后一眼扭头,瞥见燕云城主面上竟泛有一层薄汗,身子竟也微颤,显出不可能属于燕云城主的羸弱不堪……
恍如梦中。
定是自己看错了,东郭想。
她再醒来,燕云城主早就走了。
自己趴在地上,双臂伸长,眼睛只要稍稍抬抬,就能望见不远处两道寒光——那是同样被丢在地上的双刀。
她下意识地伸右臂去随意一抓,再一扬,谁知竟轻飘飘一只手就把一柄刀抬了起来。
东郭的手臂悬滞在半空中许久,她自己才反应过来。
刚才难道……就是习武之人常说的传输内力?
“多谢师傅。”她忙把刀放下,虽知燕云城主早已离去,却朝着其所住寝屋,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响头。
磕完她就飞跳起来,握着双刀,在这院内自练了起来。
她这一练,就自己练了两个多月。
李浊倒是常常来看她,燕云城主身为师傅,却一次也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