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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妾(192)

“等完事了,本王马上送你回房!”祁阳王立即道,猴急朝床上扑过来,“小美人,你醒了吗?本王给你准备了一样好东西,保准你销魂……”

“什么好东西?”她一袖子朝这老东西扇过来,直扇得他趴在床上爬不起来,而后掌风一吸,将所有的窗扇打开,大叫道:“快来人哪!救命哪!”顺便接过老东西砸过来的热蜡,全数滴在他手背上,让他销魂一把。

这边,睿渊刚走到她房门口,第一眼就看到一地的凌乱,花盆踢破,窗纱抓烂,房内阵阵迷香扑鼻。他想也没想,直往祁阳王寝院冲。而后果不其然,窗扇里正上演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一幕。

祁阳王正在翻身,待那肥硕的身子如乌龟般翻过来,睿渊已一把揪起他,一拳揍到门外。

轻雪从帐中站起身,冷笑看着外面。尽管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她还怕他们不打。

翌日,待他们坐上出乌氏的轿子,一直不见祁阳王现身,睿渊的脸色也史无前例的冷若冰霜。

他们往西行,从祁阳王管制的要道口出乌氏,与一辆刚刚拐入祁阳王地盘的马车擦身而过。

那辆马车里坐着的,正是默默进入乌氏的凌弈轩。在戈壁滩跟丢轻雪后,他立即快马加鞭找到他的大舅父淮阳王,从他的地盘进入乌氏,直闯祁阳王地盘。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睿渊并没有选择乘坐马车,而选用了乌氏人惯用的骆驼轿子。

大街上到处都是这样摇摇晃晃的骆驼轿子,搭着遮阳的薄纱,人坐在里面晃来晃去,马车里的人根本看不太清。更没想到的是,睿渊会走的这么快。

“弈轩,到了!”淮阳王乘坐马车与他并驾齐驱,勒令在祁阳王府邸前停下,说道:“他是你二舅父,庶妃母所出,平日与我和你母妃并不亲近。”

凌弈轩眯眸看了看这五彩斑斓流光溢彩的府邸,冷笑道:“看得出来。”

舅侄俩走进那府邸,一身是伤、头上裹满绷带的祁阳王吓了一大跳,茶杯一摔,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凌弈轩,你果真不要命了!”

凌弈轩稍稍打量一眼他的宫殿,利眸一勾,笑说道:“外甥来拜访舅父,何来不要命之说!”

“我知道你这次过来是找云轻雪和你儿子。”祁阳王望望他,抱着发疼的脑袋重新坐回椅子上,身子一摊,直接开门见山:“我可以将他们还给你,不过寻不寻得到他们要靠你自己的本事。”

“祁阳,你得拿出证明他们母子在你手上的证物来!”淮阳王出声道。

“你们不就是知道他们在我这,所以才闯入我这里的吗?”祁阳王反问道,故意将一双脚搁在面前的矮桌上,“废话少说,去是不去?”

“当然去!”凌弈轩冷冷笑道。

祁阳王要带他们去的地方时流沙河,一片广阔无边的流沙地,所以称作河。

凌弈轩高骑骏马,薄唇紧抿,利眸望着那片黄沙:“祁阳王,这片黄沙能藏人?”谁不知道这里就是流沙地,人一旦踏进去,必死无疑。

“藏没藏人,你踏进去不就知道了。”祁阳王无耻道,挥手让他的万千兵马围拢过来,一步步逼近,“我早说过你是自寻死路,你偏不信!”

凌弈轩墨眸一沉,突然一马鞭朝祁阳王卷过来,卷着他的脖子,扔到那片流沙里,“本王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耍无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放手让你旋进流沙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防人不仁自是当仁不让!

“我信!”流沙都吸进他半个身子了,他能不信吗?

“速速让你的人卡住要道口,一个时辰内若不能将云轻雪母子送回这里,我让你在这里永久沉睡!”该死的,他这才隐隐记起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个小家伙在骆驼轿子里喊过一声“父王叔叔”。

“你先救你自己吧!”祁阳王突然又不怕了,双手紧紧拽着他的鞭子,“待我的人杀了你,他们一样能救我!”

凌弈轩眸中骤冷,赤龙剑一出,竟是一剑砍断那马鞭,“本王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不要杀我!”祁阳王没想到他动真格的,一把抓住那剑刃,惊恐道:“我现在就让人将他们追回来,现在就追!”

“好!”凌弈轩从他掌中抽出利剑,朝后一挥,一剑割断数十个闯过来的乌氏兵的脖子。

“别杀他,一旦他手里的鞭子松掉,本王就没命了!”祁阳王在黄沙里大叫,吃了满嘴的黄沙。他在提醒他的部下,一边杀人,一边抢鞭子。

而这边淮阳王的人马也杀过来了,对这边大声道:“弈轩,探子来报,他们根本没有走官道,而食进入了沙漠,关卡卡不住!”

弈轩剑眉飞扬,一剑砍断那马鞭,跃身上马,急急冲出去往沙漠急追。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目前的状况,只是在不断追赶、而后在触手可及时又失去踪影、再追赶……高番城鱼龙混杂,萧翎余党肆虐,抓获不完;白湖城地宫出奸细,火药遭劫,查无所踪;洛城与宣城,盐矿与硝石矿崩塌,状况百出。而云轻雪带着儿子跑了又跑,甚至扔下另一个儿子,执意嫁给睿渊,就为了救长风。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在大片黄沙中策马狂奔,内心凄凉无比。曾经差点用綦儿去换骨的骞儿,不是亲生骨肉,疼之惜之,却让自己的亲儿流落在外;曾经以为可以为慕曦毁天灭地,爱入骨髓,却在伤害另一个女人后,才发现与慕曦已成过去;想去弥补,想去追回哪个被他伤透的女子,却看不到一丝希望;

追得回来吗?他勒马止步,墨眸沧桑,遥望那茫茫大漠。如果她的心不在,就追不回来了。她说过发断情绝,是真的。

65

烈日炎炎,被扔进流沙的祁阳王得救了。当他洗净口鼻间一切泥沙,恶狠狠下令追捕闯入乌氏国的凌弈轩时,凌弈轩已拖着一颗疲惫的心,带着部下回到了高番城。

高番传来消息说石破天过来要人了,一直等在府上不肯离去。他风尘仆仆赶回来,走到儿子的房间,昂藏之躯立在门口,静望那道安静的小身影。

自从轻雪离开,綦儿便沉默寡言了,不出房间,也不再期盼他的关注,只是每日静坐窗边,抬头凝望那笼里的小雀。

“凌綦。”他低哑喊了一声,朝儿子走过来,将那小身子抱进怀里,“父王带你去个地方。”

小凌綦抱住他的颈项,小头颅在他颈窝钻了钻,微带哭腔道:“父王,是不是你也不要綦儿了?綦儿知道错了。”

他抱着儿子,走到廊下,“父王没有不要綦儿,只是要綦儿健康长大。”心疼抚抚那小脑袋,长指轻点,突然点住儿子睡穴,让小家伙睡过去,“鬼医的金蚕子吸食父王血破蚕衣,会代替父王保护你。待父王寻回你娘亲和弟弟,便回来接你。”

小凌綦双眸紧闭,睫毛扇了扇,似是听到他说的话,眼角滚出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