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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妾(191)

睿渊冷着脸笑道:“如此甚好,母妃还等着呢。”

祁阳王捋捋眉头,端起酒自顾喝起来,无比自然的掩饰他的尴尬。

宴席散,睿渊先送轻雪母子回房,派自己的人服侍轻雪,然后才去了祁阳王的书房。

这个时候,她身上的力气还未完全恢复,全身软趴趴的,连僢儿都抱不起来。她让睿渊的人将云浅和善音送过来,先是给善音清理身上的伤口,而后静静看着云浅。

原来五年前她被赶出府后,善音也离府了,一路颠沛流离寻着她,盘缠用尽,再次卖身为婢。岂料两年时间不到,雇善音的那户人家便惨遭山贼洗劫,所有男丁被杀,所有婢仆被抓到连云寨,姿色好一点的做了压寨夫人,姿色差点的做洗脚婢。

恰巧那时善音吃错东西,脸上生红疹,便被分配给连云云做洗脚婢,逃过服侍男人那一劫。之后她和凌弈轩被掳去连云寨,善音见过凌弈轩一眼,惊喜之下,慌忙趁乱逃出来寻他们。

不过她并没有逃跑成功,而在荒漠里遇上萧翎与云浅,被绑成私娼入了高番城。

而云浅,则一直为萧翎办事,在这五年里不知害了多少人。

被绑着手脚的云浅冷冷盯着她的脸,冷笑道:“你张脸已经被毁了,看你怎么嫁给拓跋睿渊做王妃!”

她不回应云浅,从云浅身上搜出解药吞下,才说道:“假若萧翎被抓,或是被杀,云浅你打算何去何从?”

云浅眸光微闪,下唇咬得紧紧的,“如果主子死了,云浅也不能独活!”

她听着,看了面红耳赤的云浅一眼,转而仔细端详那一瓶瓶从云浅身上搜索出来的药瓶。用失心散控制一个人,需要定期长期给对方服食这种药散,不然药量会随身体一点点流泻出去,药效减半,直到人完全清醒。

“喂,将我的药还给我!”云浅果然焦急的挣扎起来,双眸紧紧盯着她手中的药瓶。

她眉尖一蹙,将那些药瓶系在她的小香袋里,挂在腰间,随身带着。先观察云浅一段时间,再毁掉这些药。

下半夜,睿渊带来个大夫,敲响她的房门。

“长风,你自己就是神医,难道还有人比你的医术更精湛么?”她笑道,背对坐着,冷眸照对镜中影,看着左脸上那两条伤疤。

睿渊让大夫等在门外,自己走进来:“她是乌氏国的宫廷御医,专为后宫娘娘美容嫩肤。”

“长风,这张脸就真的那么重要么?”她转过身来,笑看着睿渊:“倘若我这张脸毁了,你就不娶我了?”

睿渊眉眼一沉,朝她走过来,耐心劝道:“我大半夜将御医请过来,你就不要任性了,我们明日启程回龙尊。”

“那让御医进来罢。”她眉梢微挑,重新将身子转过去,并让丫鬟落下布帘子,“我这张脸丑成这样,你母妃只怕不会喜欢了。”

睿渊不做声,让大夫进来,瞥了瞥她房里躺着的善音和云浅,再说道:“这两个是萧翎的人,不能留。”

“必须留!”她坚决道,不留一丝余地,“她们原本是我的人,现在也是,你容不下她们,便是容不下我!”

睿渊紧紧盯着她映在布帘子后的身影,为她的坚决皱了下眉,而后道:“留她们可以,但你必须管住她们!倘若出了事,没有人可以为她们求情!”

“长风,你的人不正管着她们吗?”她粲然轻笑,安静的让大夫给她上药,洗脸,缝针。末了,跟女大夫说了几句话,将布帘子卷起,走出来,“大夫说需要两个月才能复原,不过如果我的血凤珠每天在脸上滚一滚,也许恢复的更快。”

睿渊为她的话怔愣了一下,挥手示意部下将大夫送出去,方如实说道:“血凤珠现在不在我身上。”

她眼波流转,娇唇轻抿:“那去哪了?”

“轻雪,你要血凤珠做什么?”睿渊直直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狐疑。

她扯了扯唇角,笑道:“刚才不在说伤疤的事吗?当然是用来快速恢复容颜!既然不在你身上,那就算了,我歇下了。”嫩唇微开,慵懒打了个呵欠,躺到被窝里去。

而后等睿渊推出去,她披衣而起,跟着他来到祁阳王的书房。

只听得祁阳王隔着门扉道:“你们真的打算明日启程?”

“当然,淮阳王已经接到消息来寻人了。我们在乌氏待的越久,就越难走出去。”

“睿渊,你还真的一点不相信本王的实力呢!在乌氏,淮阳王只是一只纸老虎,他的兵马都在龙尊,来不及调遣回来!”

睿渊眉眼间闪过不悦:“也是,祁阳王你的人马早在两个月前就调遣回来了,还忌惮一个淮阳王么!”

“睿渊,别说这种伤和气的话!我们说好了的,我助你登上皇位,你助我夺得整个乌氏,我们互帮无助,缔结盟友。还有你别忘了,你母妃曾经只是我一个贴身婢仆,是我牺牲我三王妹换来她今日的一切,假若她不仁,我就不义!”

睿渊静默半晌,方道:“倘若淮阳王将凌弈轩带进乌氏,就赶狗入穷巷,让他有去无回!”

“你不放诱饵,睿宗王凭什么上钩?”祁阳王讥讽出声,说着风凉话,“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睿宗王才是我的亲外甥,为了你们母子牺牲掉他,我还真有点亏……”

“祁阳王,你别得寸进尺!”睿渊听着,音量突然拔高,隐隐含着怒气,“牺牲掉凌弈轩算什么!当初你牺牲掉你三王妹眼皮都没眨一下!而且没有我母妃相助,你祁阳王登得上乌氏皇位么!”

“拓跋睿渊,你想一拍两散?!”祁阳王也来了气,猛的一拍桌子,“纳雪沾练功走火入魔,心脉俱损,假若不得那血凤珠撑着,早已断气归西了,她拿什么来助本王!还有你……”

血凤珠在纳太妃那?轻雪没再听,绕开长廊静静往回走。如果在纳太妃那,她是非进宫不可了。

只是,前面是谁趴在她房间的窗子上?

掌上运气,她正要一掌击过去,突闻“吱呀”一声,门内又走出个人来。这次,这个人身上还扛着昏睡过去的善音,对外面的三个人说了句“到手了,快给王爷送过去”,便急速离开。

她轻跃过去,看到睿渊的部下不见踪影,房里飘散浓浓的迷香。而那几个人,急急往祁阳王的寝院奔走,几个拐弯就不见了踪影。

见房内的云浅和僢儿无碍,她将门口摆放的花盆踢倒,窗户上的窗纱扯下,做出打斗过的痕迹,而后几步跃到祁阳王寝院去,恰好看到那老色鬼手托一支烧热的红蜡,走到帐子边,说道,“听说凤翥宫的神凤美若天仙,娇嫩丰盈,今日就让本王尝上一尝,不然以后没机会了。”

呵,原来是把善音当做她掳过来了!这祁阳王动作倒挺快的,刚才还在与睿渊吵架,这会就“兴致勃勃”了。她从窗子无声无息跃进去,坐到床头的帐子里,压着声线道,“祁阳王将小妇人掳了来,就不怕摄政王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