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迁,没想到你一向宠爱夜听阑,此时竟会如此狠心呢!”
“皇上错了,我根本就没有爱过她,跟她在一起也只不过都是逢场作戏而已,何来的狠心呢?”
如利刃一般的话语蓦地插入她的心脏,竟让她心痛的难以呼吸起来。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襟,倚靠着墙壁站直了身子,黑亮的眼睛里竟是一片嘲弄的笑意。
慕容炎迁,不管你说多狠多难听的话,只要对我一个人说便好。如果你想让我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又何须今晚多此一举的让我陪你演这出戏?
可是,深沉的话语却控制不住的灌注耳际,这次他所说的话,却让她黑亮的眼睛蓦地睁大了,白皙的脸庞变得比鬼都苍白起来!
“皇上,不知道您答应过我的事,还算不算数呢?”
“当然算数了。炎迁,只有你把夜听阑休了,我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进门。既然现在你已经做到了,那我先前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也就作数了。只是,要等到夜听阑名真言顺的成为我的妃的时候!”
“那当然。只要皇上说到做到,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
“炎迁啊,这天下都可以是你的。但是我就只要夜听阑一个人。”
“呵呵,这世上又能有几个男人如皇上般痴情?只是··用一个女子来换江山,皇上不会觉得太不值了吗?”
“只要能够的得到夜听阑,我···”
耳边两人谈话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一片忙音,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挤压着一片凌乱的大脑,长长的指尖深陷进皮肉里,黑亮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的!
原来炎迁休了她,是要把她送给皇上?
而他,竟然要用她··跟皇上换江山!
他要用她··跟皇上换江山!
夜听阑拼命的摇着头,死命的挪动着仿佛已经僵硬的定在地上的双腿,飞快的向门外跑去。
她不是物品,更不是东西。岂是由他说不要就不要,说送人就送人的!
慕容炎迁,我也是有血有泪有感觉的人!而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求你,带我走吧
明亮的月光慢慢的被飘来的浮云遮挡,随着路边摇曳的大树,雷声滚滚的天空中,霎时暴雨像天河决了口一样铺天盖地地而来。
雨越来越大,四周新叶满枝的树木,被密密的雨帘笼罩着,望过去绿蒙蒙一片,像是在雨中融化了似的。一抹幽蓝色的身影踏着地面溅起的水花,在雨里一阵疯狂的奔跑着。
湿淋淋的雨水让她睁不开眼睛,精致的小脸上却早已分不清流淌下来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可是她却依然死命的奔跑着。仿佛奔跑便可以让思绪停止旋转,那番生生的刺痛着她的话,才可以不再涌现在她的脑海。
受伤一次,她的心就已经不堪重负了。受伤两次,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要去哪里,她还能去哪里。她已经不知道了。
徒留下的,只有失焦的眼眸和空洞的灵魂,随处飘落,却居无定所。
如果你明明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你或者选择说出来,或者装作不知道,万不要这样沉默的伤害。有时候留给别人的伤害,选择沉默比选择坦白要痛多了。
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我们可以彼此相爱,却注定了无法相守。不是我够不够爱你,而是你在爱情与权势间,从来就没有给过我选择的权利。
幸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因为想一个人而寂寞,因为爱一个人而温柔,因为有一个梦而执着,因为等一个人而折磨。想去履行曾经的诺言,想要比全世界任何人都爱你。
但是,爱并不有情就能如愿。爱很简单的,只是这个社会太现实,而现实又太残酷。
而爱情··就像是赌博一样,先爱上的注定是输家。
如果一开始,你就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我也许就不会知道幸福的滋味。你何其残忍,把所有的爱满满地那么卒不及防地都给了我。告诉我,你永远喜欢我,永远不会离开我,让我错以为,我可以幸福得象个被宠溺的孩子;让我错以为,只要抱住你,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习惯了软弱,心也会逐渐软弱起来,习惯了依赖,会渐渐忘记如何依靠自己。一旦眼泪失去效力,一旦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如果变得软弱了,该怎样去保护自己?
我生命里的温暖就那么多,已经全部都给了你,但是你离开了我,还叫我以后··怎么再对别人笑?
只是,呵··不说出委屈就只能委屈自己,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值得自己爱。
男人就好比洋葱,要想看到洋葱的心就需要一层一层去剥,但是你在剥的过程中会不断的流泪,剥到最后才发现,洋葱是没有心的。
奔跑的步子因为脚下一滑,蓦地摔倒在路边。幽蓝色的薄纱湿湿的贴在她纤细瘦弱的身上,想要爬起,周身却因为奔跑已经竭尽了全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任由着雨水如擂鼓一般砸落在身上。
现在的她,已经好累好累了。她可不可以,摔倒了就赖着不走?
“听阑?听阑!”
一辆哒哒哒的马车声蓦地停靠在她的身旁,高大的身躯还等不及马车停下,就跳下车子,有力的大手焦急的抱起地上的夜听阑,深邃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担忧。
“齐王··”
失焦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一脸焦心的南宫雅,苍白的嘴唇因为寒冷而哆哆嗦嗦的颤抖着。
“听阑,你怎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南宫雅忙脱下身上的白色斗篷,一脸疼惜的将她纤细的身子包裹起来,又从身旁的侍卫手中接过油纸伞,撑在两人的头顶。
“齐王,求你,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好吗?求求你。”
挣脱开他搀扶的手,夜听阑悲恸的跪倒在地上,一脸哀求的拽着他的华袍。
“听阑你这是做什么,你愿意跟我走,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和来的请求一说呢!只是你为什么突然··”
南宫雅赶忙将地上的夜听阑扶起,爱怜的帮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愿意跟他走?她居然愿意跟他走!
老天,这是他今天出了雪儿大婚以外,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了。只是骄傲如她,又岂会轻易的接受别人的帮助?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让她的转变如此之大?
“齐王,请你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夜听阑紧紧的抓着南宫雅手臂,哽咽的说道。
“好,我什么都不问。明天一早我就带着你回齐国。到时,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欺负你,再让你受伤了。”
亮如水晶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南宫雅轻轻的搀扶着夜听阑,走进一旁等候的马车里。车子顷刻间便扬鞭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