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直白,他把话说了,周澈不意,桌下踢踢他的腿,姨婆则偷笑。
“我也不舍得哥哥自己待在家,那就再说吧。”一副小大人口吻。
陆砚峥悄悄握了握周澈的手,“海钓不行,可以钓河钓江嘛,但得到国庆,那时候你哥哥身体不难受,天气也凉快了,我们再去怎么样?”
其实自打姨婆来了,吃食上精精细细地照顾周澈,周澈早就没之前那么难受了,但老人言,三个月胎才稳,这之前,陆砚峥可不敢带周澈去搞户外这些东西。
“好,到时候我还过来。”
他一口答应,倒是提醒了陆砚峥和周澈,转学的事落实了还没跟他说呢,陆砚峥张张嘴欲言又止,和周澈对视。
“饭后我再跟他说吧。”周澈压低声。
“好。”
日子渐过,在一场台风的登陆中进入八月,风风雨雨停停歇歇好几天,终于放晴见太阳,陈姨婆一早去菜市场买回排骨鲜虾煲粥。
周骏睡懒觉,陆砚峥和周澈却起早,闻到粥香鲜甜,舀了两碗并坐在餐桌上吃。
陆砚峥像往常剥虾往周澈碗里放,周澈打量着他的神色,提出要重新开张早餐店的意思。
陆砚峥剥虾动作一顿,看他一眼,见他话没说完的样子,手上动作继续,“嗯,然后呢?”
周澈清清嗓子,“我知道,再像之前那样五点起床,你肯定不同意,所以改成八点起床怎么样?”他好商好量,眼睛亮亮,“料备得少一点,做晚一点的市,关店晚一点,好吗?”
陆砚峥把剥好的虾递他嘴边,他张嘴嚼了,听陆砚峥不作声,挨靠过来摇陆砚峥手臂,“好吗好吗?晚一点的市不忙,我保证不会累到自己,陆砚峥——你说好,你快点说。”
陆砚峥本来就没打算拒绝他,被他摇得唇角翘高,把最后一颗虾剥出来喂他,“好——吃虾,手要被你摇断了。”见周澈张嘴,笑意更收不住,“吃完待会儿去买空调装店里,不装不行,天气太热。”
“好的!”得了准许,周澈眼睛弯似月牙,坐回去喝粥,喝着喝着,又靠过来,抹嘴让陆砚峥低头,重重亲了他侧脸一口。
陆砚峥被他亲完,后知后觉摸脸,笑着吓他,“搞偷袭?被姨婆抓到你就完蛋。”
周澈笑着咬住调羹,侧过身不理他。
他才不会被抓到呢,亲之前他都看了的。
当天中午,师傅就去店里装好了空调,下午是打扫卫生,周澈坐着指挥,苦力有陆砚峥和周骏两个。
第二天,店就重新开了起来,近九点才开门的早餐店,只能做些不上班贪睡懒鬼的生意,比不得从前,但到关店也有几十碗,周澈很满意,实在他闲不住。
这天周六,因为昨晚下了整晚大雨,太阳升高后也不热,周澈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十一点了,再没什么人的话,就关店。
他这般想着,门前树荫缓缓停下一辆白车,一对夫妻下车径往店来。他们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男穿黑色条纹polo衫搭卡其色休闲中裤,女穿白色系带连衣裙,雪白皮肤在太阳下向周澈眼睛掠过阵光影,在店外小桌坐了下来。
周澈刚要起身招呼,陆砚峥先他一步,过去撑桌问,“两位吃什么?”
从周澈角度只能看见女人抬头好似瞪了陆砚峥一眼,却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好在没一会儿,陆砚峥就过来了,说是煮两碗面,标配不加料。
很快,周澈便将两碗面煮好,怕陆砚峥不好端,要帮端一碗,被陆砚峥拒绝,拿了不锈钢托盘托过去。
面落桌,这夫妻俩却不动筷,目光先后往店里看,周澈坐在店靠外位置,对上他二人注视,不明所以,客套微笑地点了点头后,听见道沉沉中年男性声音,“这面放料这么少,要怎么吃?”
周澈头皮一僵,还没站起来,听到陆砚峥应,不对,更像是呛,“八块钱诶,八块?还要吃什么料,放龙肉煮给你吃好不好啦?”
周澈已经很久没有听陆砚峥这么夹枪带棒说话了,虽带着笑,但到底不太好听,怕对方生气,站起来准备出去打哈哈。
只不过他店门还没跨出去,陆砚峥拎着托盘进来先把他抱住,“干嘛干嘛,去哪里?”
他眉眼笑意明晃晃,周澈一时有些懵,压低声问他,“你怎么能这么跟客人讲话?”
陆砚峥把他带进店的更里面,笑声颇无奈,“他们哪里是普通客人,他们是我爹地妈咪啦。”
“啊?”周澈霎时惊愕,脑袋宕机说不出话。
陆砚峥被他呆滞样逗乐,让他坐下,“是不是很年轻?他们不打招呼就过来,我也吓了一大跳。”
周澈看着他的脸,他脸上哪儿有被吓到的样子?被吓到的分明是自己好不好?
他站起来,走进厨房,陆砚峥跟进去,“你要干嘛,你不会真要给他们加料吧?他们说来逗我玩的呢。”
周澈不理他开火,“不加料煎两个鸡蛋行不行?你端过去,坐下陪他们说说话。”放着爸妈不理,陪自己待在店里说话,这多少有点不像话。
陆砚峥知道拗他不过,“多煎几个,我也吃。”
“干脆给你也煮碗面好了。”周澈笑。
“不要不要。”陆砚峥狂摇头,“中午我们定了餐厅的你忘啦?”
“知道啦——”周澈抓着鸡蛋,作势要在他脑门上磕,陆砚峥立马狗腿地把脑门送上来,逗得周澈要赶他出厨房。
煎完鸡蛋,周澈就在店里坐了下来,直到十二点,期间零零散散有几位客人,陆砚峥把爸妈送上车,进来跟周澈说,“收摊喽?”
周澈点点头,问他在车旁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爹地妈咪让我明天回家一趟,带你一起。”
周澈愣住。
陆砚峥以为他是紧张,笑着摸摸他的脸,“害怕啦?”
周澈老老实实答,“有点儿,但是……”他攥住陆砚峥的手,“你陪着我嘛,我就不很怕了。”
“这就对了嘛。”陆砚峥回握了握他的手,让他坐着等会儿,“得赶紧把店里收拾干净,回去还要洗澡,过了餐厅的预约时间就完蛋喽。”
第33章 完结章
星期天这天,上午十点刚过,陆砚峥接到蒋姨婆的电话,原来这次陆放明于萱夫妇过来,把她也带上了。她在电话里跟陆砚峥闲唠,最后说让他们现在就出发过来,吃中午饭。
陆砚峥得了便宜还卖乖,“确定吗?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爹地妈咪不给我打电话?”
听筒里顿时传来蒋姨婆的笑声,说他是小滑头,“那我挂了电话去问你妈咪一声,说你要听她电话?”
“那倒不用。”陆砚峥很懂见好就收,“我和阿澈一会儿就过去。”他挂了电话,一转头,和神色明显紧张的周澈对视,失笑,“干嘛,这还没过去呢,接个电话就紧张啦?”
周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乖乖被他抱了,在他耳边问,“现在就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