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从没见过皇上如此上心,太子殿下刚出生,陛下便亲口下了谕旨,赐名册立,临猗便是名讳。”
“临猗…”姜娆喃喃自语,不错,明承帝的名字正是卫临猗!
临猗睡梦中动了动,小嘴儿拱着,似是饿了,奶娘见状欲上前抱来,却被姜娆制止,“以后,太子由本宫亲自喂养,不许任何人经手。”
她的神情忽而锐利澄明,那眸中是极妩媚的凛冽,眼风过处,宫人们皆是低下头去。
“除了本宫,任何人不得擅自喂太子进食饮水,违反者,即刻杖毙,举报者,自有重赏。可都听清楚了?”
奶娘面色为难,“回娘娘,宫里的规矩…”
姜娆轻笑一声,“初棠宫的规矩,是本宫定下的。”
莹霜带头应下,“奴婢们自当谨遵娘娘旨意,不敢有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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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立太子诏书一经颁布,含元殿中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朝中要臣。
因为皇上自登基后便广开言论,允许百家争鸣,朝臣可以上书直谏。
朝政清明的同时,此刻也显现出些许弊端来,那便是一些个忠耿重臣,可以持玉笏直入含元殿龙图阁面圣进言。
整整一下下午,卫瑾强忍住不耐,听得那些劝谏之言。
何谓长幼有序,何谓立长立嫡,何谓册封过早。
说到底,皆是将矛头指向姜贵妃独占盛宠,目无皇后,出身卑微,不配教导太子。
卫瑾听罢,只是置之一笑,责令尽数退下。
这样尖锐的矛盾,必定是幕后有人指使引导,并非一朝一夕。
如今看来,朝野之中,除了凌平王的党羽需要剪除干净之外,谢家的权利也是时候该收一收了!
高言见皇上唤自己过来,以为是要下安抚诏书,谁知,皇上却道,“姜贵妃诞下太子有功,赐封号懿。”
懿,专久而美也。
意思是极好,寓意女子美好贤淑。
但这个字,也太大了些,用来赏赐后宫,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
高言擦擦汗,自从姜氏的出现,自己这份差事可是愈发难当了…
“再下一道旨意,任何人不得妄议后宫,否则按律处置。”
高言哽了哽喉头,才刚应下,皇上已经搁笔起案,“太子即立,绝无可改。”
话音落下,但见门外恰恰站了一抹丽影。
皇后施施然入殿,既是神情已然自若毫无破绽,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却轻易地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惊。
“如此重要之事,皇上总该告知臣妾,臣妾毕竟是一宫之主。”
卫瑾此刻春风得意,便没有冷着脸,“皇后这不是知道了?你即为一宫主母,那便更要专心于此。太子年幼,还需得你多加看护,若要有何差池,朕自要先问问皇后了。”
说罢,大步从她身边离去。
方走出几步,却被她从后面猛地抱住。
“表哥!”她顾不得端庄的仪态,双臂紧紧箍在卫瑾腰间,因为用力,连钗环都已经散乱。
卫瑾已经用了十分的耐心,才没有推开她,“皇后还有何事?”
“也许表哥根本就不记得了…您已经有两个月不曾踏入紫宸宫门半步!”皇后美眸含泪,细细颤抖着。
“皇后原该体谅朕的辛苦,莫要学别的妃子那般争风,朕不欢喜。”卫瑾握住她的手,却扯不开。
皇后跨过去,仰头与他对视,梨花带雨,“姜氏作甚么,您都欢喜,而臣妾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您的垂怜…”
卫瑾不语,这么多年过去,如今面前女子的任何言语,都再激不起涟漪。
皇后以为他至少还有一丝情谊,索性就定了心思。拉着他一步一步往内室的小榻上走去。
她转身,轻轻褪下裙裳,侧头钗环落下,青丝如瀑。
姣美的身段,绝丽的面容。
她此时此刻,已经是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想要挽回他,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表哥,给柔儿一个孩子好不好?”她执起卫瑾的手,轻轻放在柔软之上,整个温软的身子也偎了过去,将脸庞深深埋在宽阔的胸膛里。
这已经是极致的邀请,即便是再不解风情之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就这么贴在一处良久,卫瑾也不见丝毫动作,倒是皇后有些挂不住。
她从来都是名门闺秀,端雅稳重,此刻,更像是被人看透了一般难堪!
卫瑾握住她的肩头,生疏地拉开距离,“来日方长,朕有事在身,这就教人服侍皇后更衣。”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离开,独留衣衫不整的皇后一人在内。
璇玑入内,却在门前便被从里面传来的冰冷声音制止,“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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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娆要亲自喂养临猗一事,卫瑾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议,更将她宠得无法无天。
只是每晚夜间,他才渐渐体会到了滋味,临猗夜间少则要吃三回,多则不定,婴孩啼哭,往往吵得他夜不能寐。
可一边儿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边是自己生身骨肉,遂也都忍了。
只是连着一段时日下来,卫瑾政务繁忙,本就睡得很晚,第二日又要早起临朝,其间辛苦劳累,他虽从没提及,永远是以最包容的态度来面对自己,但姜娆却再不忍心。
时常劝他到含元殿休息,卫瑾只是狡黠地笑问,“若娆儿愿意朕去旁的妃子宫里,倒是美事。”
姜娆登时将脸一沉,“不许去。”
卫瑾遂朗朗一笑,将她和临猗一同揽入怀中,“瞧瞧,朕可是养出来了醋坛子,这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