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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守则/女官上位守则/繁华歌尽(25)

那样赤裸裸的目光和明显带有挑/逗的用词,真让姜娆自愧不如,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比起卫璃直白的话,卫瑾的段数要高得多了…

姜娆干笑了几声,顿感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捏的她发疼,“你们从前如何,朕不再计较,如今你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好,也不必学别人装什么贞洁烈女。”

这句话显然戳到她的痛处,姜娆的笑意消失不见,徐徐抬起头来。

是的,自从来到这里,就被烙上了不贞的罪名,人人都可以在背后指指点点,一举一动都是错的,都是蓄意图谋。

但最可怕的,竟是自己也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既然陛下如此看不上奴婢这样不贞洁的女子,为何不干脆放任自流,也不用再污了您的眼。”握在腰间的手,缓缓松开,姜娆说完这番外,登时就有些后悔,为何要逞一时之快呢,那么久都忍了…

可当听到卫瑾那句话时,心里就十分不舒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不舒服。

所以她甚至没有顾忌到如今站在面前的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圆睁着一双眼,不退让地与他对视。

卫瑾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姜娆的眼睛亮闪闪的就好似天上的星子,在夜色中流动婉转,卫瑾恍惚中,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那个几次勾/引自己的女官么?

话一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皇上调/情时,也许会纵着一些,可一旦不知好歹触怒了底线,后果就可想而知。

恰此时,远处白衣翩翩的谢盈柔宛如仙子一般降临,拯救了姜娆于水火之中。

姜娆娇微微一福身子,言语中还有赌气的意味,“奴婢天生做不来赏花这等风雅之事,陛下您还是找谢小姐一解风月罢。”

谢盈柔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双手笼在袖中,保持着端庄的姿态。

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拿起手中的夜裘,踮起脚尖,熟练地替卫瑾披上,“皇上深夜出门,可别受了风寒。”

如此做派,真是帝后情深的典范。

卫瑾眼角余光扫过来,却看见姜娆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态,想要默默地抽身而退。

谢盈柔却突然看过来,似嗔非嗔地冲她道,“你糊涂的紧,也不知道提醒陛下保重龙体。”

姜娆头也不抬,懒得争辩,“是,都是奴婢的错。”左右背的罪名也不少了,不差这一条。

目光移到她鬓边的腊梅花,又道,“柔儿惦记着您的身子,不会打扰了陛下的兴致罢?”

卫瑾唇边的笑纹始终保持着不动声色的弧度,随手又采了一朵,插入她碧云簪子旁,“不会。”

姜娆仍旧是事不关已的样子。

“不如柔儿再陪您赏一会儿?”谢盈柔见着满塘月色,难得有和卫瑾单独相处的机会。

有谢盈柔绊住,姜娆终于有了脱身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远远还能瞧见花海中两人对立的身影。

而这段鹣鲽情深的轶事,昭和后宫纪中,的确有载。昭懿皇后很得圣宠,于进宫之初,便有这样一段折梅插鬓的花前月下。

可巧,还让姜娆有幸目睹了整个过程。

但,事实,似乎并不像书中记载的那样美好,那样旖旎。

若论起来,倒是自己先到一步的,但却并未发现史书中有关于“六尚女官”的只字片语。

可见史官门讨好帝后的本事也很有一套。

卫瑾俯视着谢盈柔的脸庞,精致无可挑剔,这花带到她鬓间,仿佛浑然天成,一样的花,配不一样的人,效果就大不相同。

但不知为何,就变得意兴阑珊,卫瑾转身,“回罢,夜凉风大,表妹早些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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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瑶才从司宝司做活出来,就见姜娆悠悠荡荡打外头进来,头上竟还簪了朵梅花。

一次两次,她总要是做的这样出格才好么?

虽身在司宝司,但姜娆的绣工,姚瑶印象很深,对于女红上的技艺,她是很佩服姜娆。每每背后听得有人议论,总是忍不住想好心提点她一下。

但,这个姜娆当真是冥顽不灵。

姜娆看到姚掌宝的眼神,便摸了摸梅花,“这朵腊梅是淡黄色,不违背守丧的禁忌。”

擦身而过时,姚掌宝突然扯住她袖子,“你又到处乱逛,可知方才含元殿的璇玑姑姑来宣旨,皇上要找你过去。”

姜娆一愣,“那,后来呢?”

姚掌宝将她拉到一旁,“后来蒋尚服替你去了,还将皇上的祭服送了过去。”

这个蒋瑛见缝插针的功夫,还真是变本加厉了!

姜娆虽不在意卫瑾究竟如何,左右方才也见过了,但对于蒋瑛如此作为,实在是厌恶。

再听后半句,她面上渐有一丝异样,“皇上那祭服…”

姚掌宝正要听后话,姜娆却突然收住,嘴角竟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没甚么,就当送她一个人情好了。”

姚瑶将信将疑,“不知你何时这样能容人了。”

姜娆冲姚掌宝一笑,“谢谢你提醒,以后若需要帮忙,只管寻我就是。”

姚掌宝在身后低声喊了一句,“不过是看不下去她们如此作弄你,哪里就用你还了?”

姜娆回到房中,同室而居的张掌衣已经睡下,水盆里的清水被张珍儿用干了,早晨自己辛苦从西井打来存在木桶里的水,亦没有了!梳妆台上自己的脂粉盒子,竟也被人动过。

砰地一声,姜娆将铜盆扔到地下,张珍儿猛地坐起身子,撩开帷幔,“你整日晚归便罢,回来还如此嚣张给谁看,明儿就禀了蒋尚服去,再不想跟你住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