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仓鼠的话,薄奚衡与曲渺渺立刻转头朝外看去,然后便看见一个熟悉的满脸凶像的中年男人被衙役押着从路边经过。
“怎么回事?”
曲渺渺蹙起眉头。
薄奚衡站起来朝外走:“我下去问问。”
燕巨侠虽然不认识什么老高,但见两人的反应不对,顿时也不着急走了,他连忙跟在薄奚衡后边:“我也去。”
曲渺渺一把将小仓鼠拎走,与白蓉蓉一起也离开房间朝下走去,等曲渺渺与白蓉蓉到了楼下时,薄奚衡已经打听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奚衡回头对曲渺渺说:“有人状告高兄偷了他们家耕牛吃。”
曲渺渺瞪圆了眼:“什么?!”
先前他们在边关,那边因为降雨的关系土地不好耕种,又接近草原,所以那边的百姓多是放牧为生,平日便会宰牛吃羊,即使有律法规定不得吃牛,跟边关百姓关系也不大。
因为那边的百姓便是吃牛羊为生的。
但这里不是边关,而是京城脚下,这里的百姓还是以农耕为主的,所以牛的性命还要贵重过百姓的性命,即使是自家买的牛,不是找官府租的,也不能私下吃牛,更别说吃别人的牛了。
所以曲渺渺一点也不相信高大壮会偷别人家的耕牛吃。
他又不是活腻了,也不缺肉吃。
高大壮还说了,他可是他们村最有钱的,至于冒着性命危险馋那点牛肉么?
薄奚衡补充道:“那头牛还是官府租借出去的,若是罪名坐实,高兄就活不了了。”
曲渺渺抓住薄奚衡的手:“那我们去县衙看看,这件事太蹊跷了。”
燕巨侠一脸懵逼:“所以老高到底是谁?”
小仓鼠突然跳到了燕巨侠怀里,快速爬上了燕巨侠的肩头,小声跟燕巨侠说起了老高的事。
燕巨侠听完,这才恍然。
燕巨侠道:“除了饿疯了不要命的人,谁会去吃耕牛?更何况那老高自己家里便养了猪,还有手艺,根本不缺钱,也不缺肉吃。”
白蓉蓉道:“难道他是被人陷害的?”
三人一鬼一仓鼠来到县衙外时,县衙外已经围了好些人了,都是来看热闹的百姓,如今老百姓们都不富裕,吃耕牛这种事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是以百姓们都跑来看热闹了。
曲渺渺拉着薄奚衡强行挤进了人群,来到了最里边。
衙门大堂中除了跪在中间的高大壮,一个拼命为高大壮解释求饶的肥胖妇人,旁边还跪了个瘦弱的男子,显然此人便是状告高大壮偷吃牛肉的人。
“肃静!”
高堂上的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那肥胖的妇人便不敢哭嚎了,只能跟自己的丈夫一样老实跪在原地。
县太爷开口道:“高大壮,张铁牛状告你杀害食用了他家租用的耕牛,你可认罪!”
“小的没杀也没吃,小的不认罪!” 高大壮梗着脖子,不是他做的他是不可能认罪的,就算县太爷要将他屈打成招,他也不认!
但因为高大壮生得一脸凶像,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即使他这般解释了,县太爷也还是不信,还觉得高大壮是在狡辩。
县太爷道:“衙役在你家院子里搜出了啃过的牛骨,证据确凿,你休要狡辩,你若说不是你做的,那你可拿得出证据?”
高大壮涨红了脸:“那是张铁牛故意将牛骨扔进我家诬陷于我!”
县太爷:“那你可有能证明张铁牛诬陷你的证据?”
高大壮道:“我媳妇看见了!”
肥胖妇人立刻道:“我昨夜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影趴在我家院墙上往里头丢东西,那个人肯定就是张铁牛!”
县太爷却道:“你们夫妻一体,你妻子极有可能为你伪证,而且你妻子这话也说得不清不楚,是以你妻子的证词不足为信,若你再拿不出其他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便只能证明此事本便是你所为!”
曲渺渺气得睁大了眼:“这县太爷怎么判案的?老张是被告,当然是告他的举证,证明老张真的吃了牛,结果这县太爷却抓着老高不放,老高既是被诬陷的,又怎能拿得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薄奚衡道:“我从前听过一则故事,有个富人在一个家境贫寒的孩子手上看见了鹅毛,见孩子生得面黄肌瘦,便质疑那孩子偷了自家鹅吃,将那孩子告上了衙门,因为孩子手中的鹅毛,就算那孩子一直说自己没吃鹅,由于他拿不出自己没吃鹅的证据,县太爷还是很快便定了那孩子的罪。”
“那孩子的母亲见了,便直接回家拿了一把菜刀剖开了儿子的肚子,给县太爷看孩子那‘干干净净’的肚子,这才证明了孩子的无辜。”
“但那孩子却因此而死去了,母亲也在公堂上撞柱而亡。”
薄奚衡抬了抬下巴:“你说那个故事跟现在正在发生的故事像不像?”
燕巨侠气道:“我们总不能拿刀剖开老高的肚子给县太爷看他肚子里有没有牛肉吧,这都过去一夜了,而且凡人剖开了肚子还能活?”
“我们当然不能学那个走投无路的母亲。”曲渺渺看向那瘦弱的男人,“你故事里的富商是因为偏见才导致了那一切,但我们面前发生的这个故事明显是诬陷。”
老高曾经说过,他们家是他们村里最有钱的,他就连家中的田地都租出去不种了,当然会惹人眼红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