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在笑,看着她的眼。
很久以后,方缓缓起身,依旧抱着她那只黑猫,往外走去。
风中隐隐传来她的声音:"他会来救你的……"
(第二卷终,敬请期待第三卷~)
NO.1 丫头,我来晚了
"丫头,我,来晚了!"
那样悲怆的声音。
光是听到,就让人觉得心悸。
金多多趴在床上,久久,不敢抬头。
已经过了三天了,无数次幻想,那个男子会来救她。
如今,他来了,她,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一步步上前,他看着她,每走一步,他都觉得是凌迟之痛。
血肉模糊的背部,破碎的衣服丝丝缕缕粘在血肉之上,没有包扎,连最简单的上药止血都不曾用过,所有的伤口全靠着血液本身的凝固功能止住血。
本来便是微黄的被褥被压在身下,浸染着大块的红与黄。
那一刻,他不光是心,连呼吸都在疼痛。
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恨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过来?为什么,不干脆强势一点,在她与那人大婚时,就该把她抢走的!
不,应该是更早更早,就该把她狠狠霸占……
那天,是她的生辰,他也终于,从轩国赶了回来。
那天,举国皆知,厥王为宠妃祝寿,他便在自己的院落里,放了一夜烟花。
小时候,每到过年,她都会望着天看一个整夜烟花。
他无数次嘲笑她,烟花这样俗气的东西有什么好看,她从来争锋相对,说要从简单的事物中看出哲学。
上个过年,她却独自躺在冰冷的棺木里,无声,无息。
如今,他便在她的生辰,将那晚的烟花,一一为她补上。
他不曾想到,就在那个烟花漫天的夜里,她受尽一生最痛的苦。
他已经不知道,当日是怎么走出轩国皇宫的,他只知道,他要拼尽一切,将她带走。
忘了他也好,恨他也罢,他也一定要带走她!
厥国,那个以武林平天下的国家。
上邪瞳,那个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那个厥国军队成为杀神的男人。
而他,要在那人的王宫带走那人最宠爱的妃。
为了万无一失,他用了两天时间,做了最完善的部署。
然而,也正是这两天,她却在王宫最阴寒,最黑暗的地方,渡过这一生最疼痛的日子。
当他冲到那个名满厥国的关雎宫,才发现,这里,已人庭冷落,满殿的宫人,全部被禁足。劫了殿内宫人,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竟在她的生辰之日,流产!杖责!打入冷宫!
"丫头……"他又喊了一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她的生死,那样的事情,千万,不要让他再经历一次。
床上的身躯似乎动了一动,眼泪瞬间模糊着自己的视线。
"丫头!"他一下扑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
金多多微微抬头,那人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思念,以及心痛。
"死……妖……孽,怎么……现在……才来?"金多多想笑着,努力的做出自己还好的样子,可干裂的嘴唇让她觉得说话是那样困难。
多年来,钱不予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他看着金多多想笑想安慰他的模样,努力压下自己的心中所有的愤怒与担心,如平常的模样笑嘻嘻的给她说话:"你还是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钱不予从怀里掏出一粒丸子,犹豫了一下,塞到金多多嘴里。
"这……是……什么?"金多多问。
"自然是疗伤圣药。"钱不予说。
如果是疗伤圣药,你刚才犹豫什么,金多多想着,却没有多余的气力说话。钱不予给服的东西,总不会是坏的。
下一秒,她就看见钱不予居然在脱衣服,金多多心中大骇,顾不得身体疼痛:"喂,你干嘛?!"
钱不予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那个禽兽男人啊!你想出去的时候露出大片背吗?是想色诱谁还是吓谁啊?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别人会以为我堂堂第一公子被鬼压身呢!"
说话间,钱不予已经把外衫披到了金多多背上。
"你忍着点,我们现在就走。"钱不予说着,正准备将她背在背上,眼前忽然划过一道紫,竟是金多多胸前的碧玺从衣服里滑落出来。
坠在下面的,小小的,紫色的,有着繁复看不懂的花纹的玉,那是很多年前,他们钱家举家去靳城的时候,他送给年幼的她的。
再见面时,她说,那块玉毫不值钱,早被她扔了!
却不料,多少年来,她一直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挂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地方。
钱不予手上一顿,各种情绪惊涛骇浪般幕天席地扑来。
"丫头,这块玉……"他失声问道。
金多多顺着钱不予的目光,便看见自己的项链竟然滑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忙伸手一把抓过塞进自己的衣服内,盈盈的紫瞬间消失不见,只余下颜色各异的碧玺珠。
"这是我的附身符,闲人免看。"金多多说的那个理直气壮。
钱不予也已恢复正常,不再提及紫玉的事情,只一把将金多多托在背上。
"嘶~"大幅动作牵动了背上伤口,金多多痛得低吟一声。
钱不予立即放缓动作,嘴上不依不饶般:"活该你要嫁给他!若嫁给我再没这种罪受。"
金多多适时闭嘴,靠在钱不予背上。
真没想到,这丫平日里看起来瘦弱斯文的模样,没想到背上居然如此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