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金多多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安心,竟觉得有些困了。
这几天来,她一直不曾合眼。
"死妖孽,我困了。"她实在太累,太累。
"你若想睡,就先睡会儿。等你醒来,就已经不在这个王宫。"钱不予温和的说。
"恩。"金多多应着,安心的闭上眼睛。
钱不予微微闭了下眼,忍住满心疼痛,再睁开眼后,眸中已经一派清明。
他大步朝外面走去。
月色如霜。
宫殿外,一个人影正缓缓从黑暗里走出。
那人黑衣黑发,原本专注的若有所思的看着宫殿的双眸,在看见钱不予背着金多多出来的瞬间,双眼如鹰般尖锐,浑身上下发出迫人的寒气。
NO.2 谁说我要和你单打独斗的?
他看着他,他便也看着他。
不光是寒气,双方都交杂着蜂拥而至的杀气。
"想从我的王宫,带走我的女人,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上邪瞳开口。
"跟着你之前,她是什么光景,跟着你之后,她又是什么光景?"钱不予稍稍往后看了一眼,金多多仍在熟睡,"如今,我若再不带走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把她折腾死吗?"
"她是我的女人!"上邪瞳低沉着怒吼。
"她不过是曾经不小心嫁给你,怎么就成了你的人?"钱不予笑,眼中尽是嘲讽,"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难怪她会遍体鳞伤。"
也许是钱不予的话,也许是他眼中与金多多同出一辙的嘲讽,深深刺痛了上邪瞳。
"你最好将她放下,否则……"上邪瞳盯着钱不予,也盯着他背上的金多多,"别以为你能进宫,就同样能出去,我这王宫,虽谈不上天罗地网,却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上邪瞳拍手,瞬间,十几道黑影闪过,他的身后已站了十多个黑衣人,正是传说中的王之隐卫。
目光缓缓从那些人身上掠过,不屑道:"堂堂厥国第一杀神,便是想如此留我?"
上邪瞳不为所动:"这里是我的王宫,我说怎样便怎样,整个王宫近卫军3000,你以为你真的可以以一敌千,而且还背着个人?"
"近卫军三千?"钱不予笑,"我若没半分准备,又怎么敢进宫劫人呢?"
说着,他悠悠抬头,望着不远处。
那冲天的火光已腾然而起,随即,外面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着火啦,着火啦!"
当第一堆火光破空时,宫里好几个角度也亮起了火光,着火的地方竟不止一处。
厥国天干气燥,一旦着火极易蔓延,而水源又不多,如今竟然好几处起火,整个王宫简直要沸腾起来了。
上邪瞳和钱不予立的地方是冷宫,自然无人顾及,更何况,这里一点火星也无。
"好算计!"上邪瞳冷到,怒气却更甚。
厥国本不富裕,王宫亦穷,这几把火下去,恐怕把宫里老本都烧了。
上邪瞳上前一步:"久闻钱公子乃第一公子名号,如今便由朕领教钱公子的高招。"
钱不予微微侧眸,极尽温柔的往身后金多多看去,整个王宫乱成这样,她居然也能睡得着,果真是累坏了。
这边上邪瞳心下一紧,以为他要将金多多放下,朝身后隐卫使了个眼色。
待会儿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你们就把人给我抢回来。
岂料,就在上邪瞳眼神发令的时候,钱不予白影一闪,整个人连同金多多已到了屋顶。
"谁说我要和你单打独斗的?"钱不予笑,又一个晃动,人影朝宫外急驰而出。
上邪瞳连同他的隐卫也已起身,朝着钱不予追去。
与此同时,一个啸声从钱不予口中发出,先前安排在宫中各处防火之人疾驰而来,劫下上邪瞳等人,两帮人马顿时纠缠起来。
上邪瞳注视着不断纵身、下落的钱不予,伸手,接过属下递上的长弓。
抽箭,拉弓,瞄准。
黑夜中,被钱不予负在背上的,披着白色外衫的金多多分外醒目,在钱不予不断奔走中,白色外衫被风鼓起,如一只巨大的白色的鸟。
弦越拉越紧,上邪瞳看着那不断远处的两人,拉弓的手竟微微颤抖。
良久,他颓然的弃弓,看着渐行渐远的钱不予托着金多多逃之夭夭。
"来人,全力给我追!"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黑空,上邪瞳张了张嘴,续而补充道:"小心点,别伤了她。"
"是!"
地上,战事已歇。
"王,这些人怎么处置?"
上邪瞳看了一眼,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格杀勿论。"
*
从腾空到出宫,不足半柱香的时间,钱不予的汗已经浸透衣服。
上邪瞳天生神力,一张弓使得岂止百步穿杨。
即便用一般的宫,他都能射出远多余正常射程的距离,更何况,他的那一柄是特制的弓。
传说,他曾经一箭穿过四个人,最后射在第五人的心脏位置,五人同时毙命。
天知道,刚才这一路,他有多害怕。虽说事先安排了人手,倘若上邪瞳放箭,立即放下手中打斗,不顾一切都要将箭拦下,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心依然提到嗓子眼。
丫头背上的伤已经决定了,除了背着,再无它法。
他真怕,怕上邪瞳不顾一切的放箭,还好……
直到最后那一刻,他依然没有听到箭羽破空之音。
马就等在宫外,从宫墙翻下,便直直落在马背上,飞快将金多多换到前面的位置,自己坐在后面,将她固定在怀里。
他不敢将她搂得太紧,生怕触到她背上的伤口,又不敢搂着太松,怕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