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她的声音都颤了起来。
“不过,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想来桑护法也不会计较在下昨夜猛浪。在下只是被媚功摄了心神,有所需求而已。你情我愿,也是美事一桩。如果桑护法他日还有需求,陆某也可舍身一陪。”陆辰的表情很是轻松,说出的话语却残忍万分。
抓住被子的手不觉揪紧——他怎么会说出
这种话。他明知道自己对他……他明明知道的。
“我后来没有用媚功。”她在做最后的挣扎——没有媚功……阁主,你是喜欢我的。
他的神情僵了一下,复又哼了一声,“那又如何,我陆某向来不是什么柳下惠,有女人送上门,白吃的有谁不要。”
……她看着他,耳中嗡鸣一片,不知如何接话。
一个声音打断了暂时的沉静。
“阁主,小的来送水。”
“进来。”陆辰笑着答道,看向她的眼神很陌生。
回过神,桑雨慌乱地想要躺下裹紧被子,却被他一下抓住了肩膀移动不得。
来人推门而入,看见两人此时的姿势,尤其是桑护法裸在外头的肩膀,刹时惊得张大了嘴。
“水放下,你走吧。”陆辰头也不回地吩咐到。
“啊?哦,哦。”来人放下水,慌忙退了出去,关上门前,他听到了阁主平静无波的一句话,“桑护法,你只能是我的护法。”
桑雨睁大眼睛看向了他,脑海中空白一片。
“昨夜的事情,我不会追究。就此揭过,桑护法,你还是我的好护法。”他的眼中竟然有着真诚?
她哼笑出声——自己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真诚!
陆辰他……是故意的。故意不叫醒自己,故意在那个时刻不让自己躲起,故意让别人看到,故意让那个人听到最后那一句话。
全阁的人都会知道,桑护法爱慕阁主,不惜以身色诱,可却被他冷冷拒绝?
他笃定自己不会叛离、不会离开,赌注就是他自己,筹码就是她的真心。
桑雨我何德何能,竟得阁主如此亲睐,如此对待!
她掀开被子,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起了身,走到床边一件一件捡起了自己的衣衫,再安安静静地一件件穿好,一丝不苟。从头到尾,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陆辰依旧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从全身赤/裸到穿戴整齐,袖下的手不觉捏紧。
全部穿好,她随意理了下头发,束成一束,而后端端正正地对他行了个礼,“属下告辞。”接着她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桑护法……”陆辰叫住了她,声音带着犹疑。
“属下以后会注意本份,请阁主放心。”跨过门槛,她反手关上了门,努力地挺直腰杆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这一路,她走得很是恍惚。
她想到了一个词——“贱”——用来形容此时的自己再好不过。
因为,在那些对话之后,她的心中还依然为自己昨夜没有使媚功,以及他昨夜的动情而欣喜。
她竟然还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一直只是护法。
☆、七
接下来的一个月,桑雨就和往常一般分寸恰好地做着护法。只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会偷偷地看着他,什么也不想,就那样漫无目的地看着他。而在他转过头来之前,她一定会恭敬地低下头,藏起自己的视线。
照样地同进同出,照样地不多话语,可陆辰却能明显感到她的不同。
李苑儿的行程隔几日就会有人汇报,她会尽职尽责地禀报给他,不多话也不多事。
以前提到李苑儿他还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故作镇定的表情,可现在的她仿佛沉淀了,看不出喜怒地沉淀。
忽略心底的一丝奇怪的顿感,陆辰勾了嘴角——谨守本份,这就是他想要的护法。
终于,接李苑儿的马车进了城。在桑护法再次向自己汇报时,陆辰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自己让李苑儿住进香阁,桑护法她会如何?
接下来,他就脱口而出了这个即兴的安排。他也果然看到了她脸上的神色从震惊转为他所熟悉的故作镇定。
而她接下来的问话更是让他的心中有了莫名的小窃喜。
——阁主……当真要娶李苑儿?
陆辰心中有些骄傲:果然说到香阁,她就会想到这个。吓吓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又不会娶那个李苑儿。看在她那么有用的份上,让她住住香阁也没什么关系。
陆辰这么想着,于是就回了那句万年可用的——桑护法,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即可。下去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突然有些莫名地忐忑,不觉加重了语调。
桑雨没有再多话,直接屏退了。
看着她离开时有些僵硬的背影,陆辰刚才的那份小窃喜顷刻烟消云散……
莫名其妙!这就是陆辰对自己此刻心情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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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阁主,李姑娘来了。”松青敲门后在外说道。
“等一等。”这是陆辰的声音。李苑儿也在门外,听了面上微微一红——随松青来的这间是陆辰的寝室,会不会打扰他休息了。
过了一会儿,陆辰推开门走了出来,微笑着迎向了李苑儿,“这一路累着了吧。”温柔的说话声就和情人间的低喃一般。
“还好。”看到朝思暮想的翩翩公子,李苑儿真是打心眼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