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对于有没有捉到人,柳大人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又吩咐了几句继续警戒,便让阿丁帮石曼生解开了穴道。
“莫慌,他们带不走你的。”柳木白来到她身边,执着她的手,笑中微微泛着冷意,“无伤楼的人,定会将我们平安送往京城。”
无伤楼?那个面上有疤的剑客?
石曼生有些惊讶。无伤楼的名号,她是听过的。无伤楼高手如云,行踪神秘,接下的事情统统完成的漂亮干脆,唯一缺点就是太贵。
想到此处,她不觉多看了那个剑客两眼——怎么前些天都没见过?
形势已定,刺客已走,阿丁按照柳木白吩咐,来到屋外善后。
此时,阿丙正在外头清点受伤人数,阿丁已经开始将剩下的人重新安排布防。
屋里只剩了石曼生、柳木白、还有那个站在门口的剑客。
忽然,石曼生眼前一花,她恍惚间好像看到那个剑客闪身去了柳木白身后。
正当她要看仔细时,屋内灯火立时一暗。
“救——”
她只发出了一个音,就被人重重点了昏穴,人事不知……
阿丁没有错过那个声音,他警觉地转过了身,见屋子灭了灯,赶忙一路走到门口,“大人?”
“退下。”这是柳木白的声音。
“放手!”这是石曼生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恼。
两人似乎在争执。
阿丁暗叹男女之事太过复杂,放下了心。
……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正与阿丙交谈的阿丁忽然变了神色——不对!
无伤楼的那个桑曲不是也在屋内吗?
他在的话,以柳大人的性格怎么会当着外人的面与石姑娘纠缠?
——不好!!
阿丁急急转身,一脚踹开屋门,“大人!”
可屋内哪还有人,石曼生、柳木白、还有那个无伤楼的桑曲,统统都不见了。
☆、103.一零三
此时, 离驿站不远的一处民宅里, 十几位气喘吁吁的“刺客”正在忙不迭地换衣裳。
不一会, 一个个都换上了家常服饰。若是站在人堆里,看上去都和平常务农的百姓无二。
“主上。驿站里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一个提着打更用具的少年急冲冲走近了院子, 长相还带有几分稚气, 可眼神却很沉稳, 正是年初时刚被选为贴身侍卫的梅七。半年来, 他的各自足足长了有一个头。
“我听到他们在说大人不见了,桑大侠应该已经得手了。”梅七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欢喜。
梅子倾听罢, 点了下头,眼中亮了几分,“好。我们即刻离开,你也快去准备。”
“是。”梅七把手中更鼓一扔, 就去换衣服了。
过了大约半刻光景。
十几匹骏马从宅子的后门被牵了出来, 众人翻身上马,冒雨奔驰,连夜就从小路离开了镇子。
快马扬鞭,飞溅的雨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按照约定, 三日之后, 梅子倾会和桑曲在五亭里会和, 届时桑曲会带来他朝思暮想的一个人——石曼生。
五里亭距离此地,快马加鞭也需一日多才能赶到。之所以约定在三日之后, 是因为有一个人, 拜托他了点事, 正好也要桑曲帮忙。既是顺手之事,梅子倾何乐不为?
而柳木白那边,却万万没有想到,他请的剑客桑曲,恰恰是梅子倾早就安排进无伤楼的一枚暗棋,就像当初那些被柳木白设计杀害的各派武林人士一样。
“驾——”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该到他了。
梅子倾眼中暗了暗,嘴角经不住微微上扬。
他已经有些等不得了,三日之期……许久没有见过她了。
………………
驿站。
人心慌慌,所有人都知道柳大人不见了。
阿丙、阿丁面色有些难看。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叫人把大人给劫了。
“丁大人!马棚里头的马都死了!还少了两匹!”
阿丁阿丙立时就往马棚跑了去,想寻寻看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来到马棚,鼻尖立时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道,哪怕大雨倾盆都无法将那腥味除去。
阿丙皱着眉头,观察了下四周情况。
马棚边上有个侧门,门锁被一剑削断。从此门出去的话一共有两条路。那贼人为了防止他们追踪,直接把棚子里剩下的二十几匹马通通杀了个干净,皆是一剑封喉。
阿丙眼中一紧——杀了这么多马竟然都没闹出大动静,这个人的剑法果然深不可测。
匆匆出了侧门,奈何雨势太大,地面的脚印很不明显。况且,平日里从驿站离开的人也会骑马从这两条路走,泥地上的浅浅印子根本辨不出是不是今天留下的,更无法确认贼人走了哪条路。
“前院还拴着几匹马,我们分头追?”
“好!”
阿丙、阿丁二人分别领了几人,从前院拿了马,沿着两条路追去。
临走前,他们还派了一人去最近的留城报官,让他们即刻派人马增援。
——柳大人,决不能出事。不然,他们所有人怕都性命不保。
阿丙、阿丁分别在两条路上,一口气跑出了有二十多里,结果发现那路又有了好几条岔路。
“丁大人,怎么办?”
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这么追下去完全就是白费力气,他们已经把人分成了两队,马匹本就不够。
现下再分几路还能保证一路一人,可再有岔路呢?
况且,他们追了这么久,一点儿贼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很可能贼人早就走远了。
阿丁拉了缰绳调转马头,狠狠踢了一下马肚,“去留城衙门,让他们派兵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