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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阎罗(208)

柳大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怠慢。若是这消息传去京城,怕是能立马掀了无伤楼!

——对了!无伤楼!

阿丁急急拉停了马,“先去无伤楼讨说法!”

桑曲是无伤楼的人,无伤楼自然有寻他的法子。

之前,他们联系上桑曲也是通过无伤楼的一处暗点,那暗点就在离此不远的三桥村中。

……

“砰砰砰”

雨夜夜半的敲门声,急促用力,几乎要将那木门给拍出个洞来。

“开门!快开门!”

睡梦中被惊醒的老人家,颤巍巍披了件外袍,看到外头下雨,又从墙角举了把破了边的油纸伞,这才穿过积了不少小水坑的院子走去开门。

“几位……有事?”

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高大人影,老者稍稍后退半步,眼神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脚下的步伐看似随意,却已经摆了架式,滴水不漏。

阿丁看出此人身手不凡,双手一拱,尽量放缓了语气,“深夜叨扰。实在是事态紧急。我等是柳言之柳大人的手下,前日曾来您处,借剑客一名。”边说他边拿出了令牌,以证身份。

老人家眼睛一转,想了起来,“哦。桑曲那小子是吧。”

“正是他。”阿丁眼中戾气一闪,“他掳走了我家大人还有一位姑娘,现正下落不明。”

“掳人?”老者眉头一皱,显然有些吃惊。

“千真万确。”

所以他们这是来无伤楼讨说法了。

柳言之柳大人……华国公府次子……

此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无伤楼定讨不到好去。

老者严肃了神色,侧开身子,“各位里面请。”

阿丁带着人进了小屋,坐下等待。

只见那老者神色凝重的去到隔壁屋子,拿了几样东西出来。

而后走到院子中央,朝着天空放出了一只响箭。

“呜——”

鸣啸声穿破雨幕,尖锐刺耳,十里可闻。

接着,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从院子的四面八方跃进来了数十位装扮各异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拄着拐的。

老者看了一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画像,“即刻捉拿桑曲,务必从他手中救下此人。”

画像上正是柳木白,很快便在众人手中传阅了一番。

“桑曲还掳走了一位姑娘,也需一并就回。”

“是,吴老。”众人齐声答道,相当训练有素。

刚聚起的人很快便又散了去,一个个身形灵活地越过墙头,就像是散落在地面的弹珠,弹了几下就没了踪迹。

看着无伤楼这般实力,阿丁稍稍松心——应该能找到大人的。更何况大人那般身份,掳他的人定会忌惮。只求大人平安无事,不然这川蜀武林怕是要一片腥风血雨了。

吩咐完事情,被称作吴老的老者走了过来,非常抱歉地冲他们鞠了一下,“各位先请回吧,一有消息,老朽定及时派人告知。无伤楼上上下下,一定全力捉拿叛徒。”

“那就麻烦了。”阿丁正了正身上披风,“到扬风驿站报信即可。告辞!”

“大人慢走。”

待阿丁等人离开,吴老深吸一口气,一抬手狠狠击碎了院中的石桌——桑曲,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和无伤楼作对!

想了想,吴老也披上了蓑衣,走了出去。

双手背在身后,脚底一个轻点,轻巧地跃出围墙。

动作行云流水,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年近八旬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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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离驿站四十里开外的一处荒宅,已经许久无人问津了。

可这夜半时分,却从院子里传来了对话。

“桑大哥,麻烦你了。”女子的声音,清亮妩媚。

“我把女的带走了。”男子的声音,暗哑冷漠。

“先别。”女子出声阻拦,“我还想和她叙叙旧,一会儿就好。”

“那快些。”

……

穴道被解开,石曼生悠悠转醒。

雨还没有停,身上的衣衫湿了不少,风一吹,寒气肆虐,她不觉打了个颤。

睁开眼,石曼生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屋的屋檐下,头上的瓦片勉强遮了些雨。

“哟,醒啦?”一只手随意地在她的肩上拍了几下,不轻不重,“好久不见啊。石头。”

“师姐?”见到那张熟悉的容颜,石曼生一时间有些发愣。

面前的余夏穿着一身黑色衣裳,带着一顶宽边斗笠,打扮和当初在青州她每次到金树院夜探自己时一模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瘦了。

雨水顺着斗笠的边沿落下,像是透明的帷幕模糊了余夏的容颜。

“快别这么叫我。我可当不起。”余夏笑着站起身,俯视着还侧躺在地面的石曼生,“你最近过得……挺不错的?郎情妾意,真是让人羡慕。”

说着,余夏往边上走了几步,石曼生顺着她的步子看到了躺在一旁的柳木白。

此时的柳大人正在昏睡,素净的衣衫沾满了泥水已经湿透。

他的位置偏外,雨水一遍遍冲刷着他的面容,从他散落的黑色发梢凝成小流汇入地面。

这是……

终于到这一天了吗。

撑着身子坐起来,石曼生抬头看着余夏,“师姐……”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石曼生偏过头去,耳朵有些嗡鸣。

“不是说了,不要这么叫我。”厉喝的声音满满皆是恨意,雨声都仿佛凝了一拍。

☆、104.一零四

余夏收回手, 吸了口气, 轻轻摩挲了几下, 指尖有些许麻意,“没忍住, 下手重了点。不过……”她停了下, 微微上扬了声音, “你也确实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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