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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阎罗(24)

她想说的话都被那笑容堵在喉咙口,却是再也抛不出一个字了。

“能看到一个亭子了。”

丁泽的声音骤然响起,石曼生慌乱间移开了凝在柳木白眉眼的视线,刚才的她失神了,不知是为了他的话还是为了他眉眼间微微无奈的神色。

她看向山顶,定了定神,“那便是古松亭。”

巍巍山顶,峭壁绝崖,一座飞檐八角亭独独而立,四周是光秃秃的山石,无松无草,可偏偏有了“古松”的名号。

传说,那山崖处本来是有一颗好几百年树龄的大松树。可有一日,那松树不幸叫天雷给劈死了。于是,便有人将树伐了下来,就着树生长的地方,用着树本身的木料造了这么个亭子。古松亭,只是想叫人知道,曾经有那么一棵老松树,一棵孤零零就如现在这座亭子一般,站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崖,迎送日月,历经寒暑。

柳木白循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袖下的指尖悄然蜷起。与其说他在看那亭子,倒不如说他在看她,看她头后的发簪。

他微微眯了眯眼——她戴得依旧是那柄粗糙的木簪,而不是自己送的莲花簪。

作者有话要说:  柳木白迟早会拿下小石头的!

石曼生: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拿下他?

娘子:呵呵

石曼生:……

☆、十

既然已经看到了古松亭,那这下到一半的棋还要不要继续?

石曼生本来就没有什么下棋的心思,更何况现在脑袋还乱哄哄的。她抬眼看了看天,太阳虽然被云雾所遮,但隐隐约约能辩出轮廓——已是日头正中,差不多该吃中饭了。她记得附近有个面摊,便心下琢磨:等会大家一起过去,吃完饭回家,今天的“陪玩”任务就这么结束算了。

——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的石曼生一回头,正对上柳木白投向自己的目光,也不知他看了多久,这会儿竟然有些出神的模样。见她转身,反应了一瞬,这才笑着眨了下眼,“古松亭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呵呵,不就个破亭子吗。石曼生自然不能当面嘲讽,毕竟是她自己选的地方。

一阵风吹来,有些凉,她拢了拢披风,别说,还真挺暖和,有钱人家的衣服就是好。掩饰般飘了飘视线,她说出了提议,“下了这会子棋,倒是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去吃些东西?我知道附近有个面家,吃食还挺干净,味道也还不错。”

柳木白放下手中棋子,没有意见,“但凭石姑娘安排。”

“那棋就下到这了?”看着残局,两人并未分出胜负,但石曼生隐隐感觉出自己似乎并不是柳木白的对手,他八成让了自己。想到这,越发觉得棋局没什么意思。

“好,日后再切磋不迟。”

日后?石曼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并不觉得他们俩还有再下棋的必要。

于是,两人开始收拾棋子,一粒粒从棋盘上拾起。石曼生动作急,柳木白不紧不慢。不一会儿她执的黑子尽收,只剩白子。未曾多想,便也帮着收拾白子。一不小心,两人指尖相碰,而后腹若有似无地从她指背划过。

石曼生心中一惊,若无其事地移开手,将白子放入盒中。用余光偷偷瞧了瞧对面人,他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看来是她自己心思太多了。刚才的指尖相碰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剩下的棋子离他稍远,柳木白很自然地换了只手继续收拾,而刚才碰过她的那只手悄悄掩在袖下,摩挲了指尖——她的手,很凉呢。

待两人收完棋子,还未及站起身,只听得阿甲一声喊,“大人!小心!”

下一刻,阿甲从旁猛然跃了过来。

山风声中一支利箭横空而出,闪着银光直冲着柳木白胸口而去。

!!!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金属相接的刺响,阿甲用剑鞘将那利箭打偏了方向,擦着柳木白的左袖往后直直而去……

不好!

石曼生睁大双眼,眼睁睁看那利箭转了方面竟然冲她而来。她本就与柳木白相隔仅有几尺,眨眼间利箭已到身前,位置恰指着她的咽喉。

“小心!”丁泽起身提剑,翩若惊鸿。

石曼生也会点功夫,下意识便想要侧转躲开。不过她的速度较之得上丁家剑法还是差上了一大截。她只见眼前一闪,丁泽干净利落地只使了一招,就将那利箭截成了两段。飞出去的箭头嵌入泥地,没下三分。另一半箭尾落地,恰在石曼生脚边。

危机已除,远处的山林中惊起一片飞鸟,看来是有人从哪里慌然撤退。

阿甲刚要起身去追,却被柳木白拦了下来,“莫追,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静待几瞬,那片山林中再无动静,人已经逃了。

“你没事吧?”柳木白急急往石曼生身旁走了几步。

她看着地上那支断成两节的长箭,不动声色避开了他伸过来欲扶自己肩膀的手,“我没事。丁泽反应很快。”她说不出心里的滋味,阿甲是为了救柳木白打偏了那支箭,可那箭冲自己而来的了。

“大人,属下失职。”阿甲单腿跪地,言语很是惶恐。

“阿甲,石姑娘安危犹胜于我。再有下次,你便不用跟在我身边了。”他半侧着头厉声吩咐,这是石曼生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动气的模样。

她抿了抿唇,“我真没事。”而那一刻,她心中在想——何必呢?

柳木白转向她,目光之中满是复杂。

石曼生眨了眨眼,对于他刚才那些类似于“表达心意”的话突然没了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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