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登基典礼,还请宋相鼎力支持,为西梁国安稳社稷添砖加瓦,这样也好让女皇陛下安心养病。”
“皇后娘娘说的是,老臣感恩女皇陛下的礼遇,只是有一件事一直放心不下。”
宋相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视线望向神情茫然而呆愣的皇太女,又觉得或许不是什么过分要求。
毕竟皇太女痴傻病情一直都是众人皆知,让她娶自己的孙女为侧妃,说起来还是俪儿吃亏呢。
辛皇后见宋相放出话,便顺着应:“这里并无外人,宋相不必拘谨,大可直言就是了。”
“老臣的孙女俪儿与大皇女菖瑰不合请离,如今正缺一门婚事,不知皇后娘娘能否指婚?”
“原是如此,不知看上哪位贵家女?”
还没有看出事态的辛皇后,理所应当的以为宋俪是想要挑个好拿捏的贵家女,便没多想的说着。
辛皇后一向看不上宋俪,而且宋俪再婚又流产,可到底是宋相的亲孙女,家室门第完全足够她挑选一般家室的贵家女再婚联姻。
谁想宋相却出声:“我家俪儿想要入宫为皇太女殿下侧妃。”
“什么?”辛皇后下意识想要回拒。
以宋俪的心性,辛皇后绝对容不得她进宫撒野。
可细细一想,如今朝中局势不明,若是当面拒绝宋相,反倒容易误了大事。
正因为念及宋相在朝野中的声望权势,辛皇后才转而缓和出声:“做央儿的侧妃,未免太委屈她的身份了吧。”
宋相自是看出辛皇后不好回拒的心思,索性直白道:“皇后娘娘,我的孙女若是能成为皇太女侧妃,往后宋家绝对与其他皇女撇清关系,绝不起二心,如何?”
现下谁都看得出来辛皇后想要大权在握,宋相只是以这个给自家孙女作为筹码罢了。
虽然宋相从心里觉得宋俪不适合进宫做嫔妃,可是宋俪哭闹绝食一天一夜,这才不得不为她出面。
辛皇后这一听,心间有些动摇,视线看着信誓旦旦的宋相,暗想虽然娶这宋家女对央儿名声有损。
不过央儿本就痴傻,名声好坏于她可有可无,只要让她稳住皇位两三年,将来朝事稳妥,大不了再退位给菖仪。
怎么看这桩拉拢朝堂势力的政治姻亲都对辛皇后有利无害。
“既然如此,那本宫可以答允这们亲事,待皇太女举行登基大礼,再择吉日纳妃如何?”
“谢皇后娘娘。”
这方两人就这般当着菖央的面商定纳妃一事,可当事人却听的糊里糊涂。
待宋相退出御书房,辛皇后面上笑意散去,颇为深沉的看向一旁静坐的菖央,心间虽是有些愧疚,却也不得不狠下心来出声:“央儿,别怪母后心狠,朝堂上势力繁杂,你跟再婚的宋家女联姻确实是不甚光彩,不过对巩固皇权却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明白吗?”
原本发呆的菖央,猛地回了神,胆怯的摇头应:“不、太明白。”
联姻?
宋家女是指谁呀?
满脑袋思绪不停,可菖央却因为畏惧母后而不敢直言,只得变成从前抿唇不语的沉默模样。
很小的时候母后曾经多次处罚过菖央,并且严厉禁止菖央不分场合胡言乱语,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菖央都吓得不敢开口说话。
正因为如此,菖央这些年说话才会一直磕磕巴巴,尤其是面对母后,更是惶恐不安,只有面对施姐姐时,言语才渐渐能稍显顺畅。
辛皇后见菖央一幅懵懂无知模样,只得收敛心思道:“罢了,来人送皇太女回永乐宫。”
反正菖央继承大统已经是众望所归,那就没必要再让她演戏彻夜守在昏迷不醒的女皇榻旁受罪。
菖央被送回永乐宫时,还有些意外,眼眸张望并非母皇寝宫的殿门,心里并不明白母后的安排。
直至在外殿见到熟悉身影,菖央心间的困惑忐忑消散一空,面上亦不再拘谨沉闷,眉头舒展快步走近笑着唤:“施姐姐~”
施晚昭偏头看向走近面前的菖央,视线迎上她满面的欢喜出声:“殿下,这么开心?”
“想、想施姐姐了。”菖央呼气平缓心境,方才缓慢的言语应答,整个人顺势坐在坐席旁。
只不过一个早间的功夫似乎都算不上是分离吧?
施晚昭心间这般想着,垂眸看着挽住自己手臂的菖央,对于她的撒娇更添深刻认识,不过倒也没对她的直白话语上心询问:“殿下,早朝发生什么事吗?”
菖央说话随心而动,思绪又不太清晰,连带话语跟着有些混乱的应:“母后说了好多听不懂的话,有登基、年号、联姻还有什么棋。”
本来施晚昭对于菖央复述的话并没有什么惊讶,毕竟早已经猜测出今日辛皇后是要带菖央跟众大臣商议登基相关事宜。
可听到联姻一词时,突然间感觉不对劲。
“殿下要跟谁联姻?”施晚昭神情略显严肃的询问。
以至于原本放轻松的菖央都感觉到不太对劲,轻松语调跟着变了,弱弱的说:“不、不知道,母后说是宋家女。”
施晚昭自然也看出菖央胆怯的模样,只得拉开距离,顾自思索。
哪一个宋家女?
论家室门第,能让辛皇后看得上宋家女,除却宋相门第不可能有第二个。
只是辛皇后对宋俪不可能有好脸色,而且宋俪又跟大皇女菖瑰联姻结亲。
施晚昭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是哪一个宋家女。
怎么看这桩联姻都不是辛皇后主导,反而更像是宋相主动提出的政治联姻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