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菖央真变成秦芜这等人精似的聪明人,那自己真是会少了许多乐趣。
这么一想,施晚昭又有些迟疑要不要给菖央续秦芜的魂了。
而菖央被施姐姐这么一说,只得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念叨:“闭月、门花,思之动、倩,动倩什么意思呀?”
这信纸上的字大多是四字成语,菖央如今只勉强识得些寻常字,自然是晦涩难懂。
“什么?”施晚昭被菖央这么一念,还以为自己刚才看花了眼。
好端端的一篇辞藻华丽的倾慕文章,从菖央嘴里念出来就变的错漏百出,根本不知何意。
“这个、不会。”菖央以为施姐姐没听清,好心的将手中的信纸递近道。
施晚昭偏头一看,指腹捏住她的耳垂无奈的说教道:“傻,这两字念动情。”
动倩,恐怕也就只有菖央这个识字识一半的呆瓜能念的出来。
“哦。”菖央并未躲避耳垂的指腹,顺从的偏头依偎施姐姐,眼眸认真的瞅着信纸,“动情,是什么意思呀?”
施晚昭被问的一下沉默,情这个字,其实自己也不怎么懂,反正妖邪从来都是无情无义。
动情二字,也就只有虚伪至极的凡人才能脱口而出吧。
“大抵跟喜欢的意思相差不大吧。”施晚昭思量的解释。
菖央并未怀疑的解释念叨:“这样啊。”
施晚昭暗自松了口气,眼见菖央还在看信纸,不免觉得有些心虚。
毕竟秦芜信纸写的满是对自己倾慕之情,而自己又是菖央的皇后,这等情况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陛下还是别看了。”施晚昭顾自拿回信纸,随意的扔进炭盆里焚毁。
速度之快,菖央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能看着火焰烧毁信纸。
“会写信、真好。”菖央有些羡慕的说着。
施晚昭并不明白菖央羡慕神情,困惑出声:“陛下,想写信给谁呢?”
平日里并不见菖央有什么好友玩伴,更未曾听她提过宫外友人。
谁想菖央却一本正经的回:“想给施姐姐、写信。”
“为什么给我?”施晚昭讶异的看着菖央。
说完,施晚昭才意识到菖央除了自己并无别的友人。
这般想来,她写信给自己,似乎也很合情合理。
“好玩~”菖央觉得让小鸟传信,可有意思了。
施晚昭见她一幅贪新鲜的模样,便也没有上心应:“陛下想写就写吧,不过我收信可不会回信。”
这么幼稚的事,施晚昭实在没空陪她一块玩。
菖央困惑道:“写信、还要回信么?”
施晚昭哑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多了。
“大抵是的吧,不过你我整日待在一处,若是有话相传,大可直接说就是。”
“那施姐姐不回这个人的信么?”
菖央抬手指了指已经被烧毁灰烬的信件。
施晚昭顺着看向炭盆,不甚在意的说:“不回。”
以秦芜的心性,若是自己回的太勤快,反倒不容易勾起她的兴致。
对付秦芜这种自信而激进的性子,有时候适当的冷落,更能让她紧紧咬住钩子,无法脱身。
果然随后几日秦芜猛烈的书信如雪花般飞向华容殿。
可施晚昭却故意置之不理,甚至慢慢的连秦芜给菖央伴读时都不再特意露面。
这,自然是急坏了秦芜。
某日伴读时,秦芜禁不住对痴傻女皇询问:“陛下,皇后娘娘近来怎么不一道陪您听读?”
菖央慢吞吞的应:“天冷,施姐姐不出去来。”
往日里施姐姐就不爱出殿门,菖央其实觉得现下还不算特别冷呢。
可是华容殿早早的已经添上炭火。
“那皇后娘娘现在何处?”秦芜有些摸不透施皇后的心思,不免有些着急。
自己在信中难道表露的太过放浪惹人生厌了?
可施皇后也有偶尔回信,只是大多不冷不热,让人摸不着头脑。
菖央困惑秦学士急切模样,平静的应:“今早去母后宫殿了。”
自从上一回母后严令禁止菖央跟施姐姐夜宿华容殿。
现下菖央一听到施姐姐要去颐养宫,就止不住的担心。
秦芜见痴傻女皇如此回答,心里稍稍少了些担忧,看来施皇后并非当真是要冷落自己。
而此时正被两人惦记的施晚昭,正与辛太后以及两位妃嫔相座。
颐养宫内屏风隔断,隐隐可见辛太后周身烟雾挥散不去。
根据施晚昭往日的经验,辛太后无事不会见人,想来又是想要弄些麻烦。
“现下入秋,天气凉了许多,陛下身子如何?”辛太后近来用神仙散用的多,整个人吞云吐雾不止。
施晚昭出声应答道:“回太后,陛下现下身子安康。”
辛太后看向这位温顺内敛的施皇后,自从听闻菖仪的话,心间多少对她不如从前满意,语气微重道:“那就好,陛下心性不全,容易受人蛊惑,听闻近月里每日夜宿华容殿,别处妃嫔宫院落得冷冷清清,皇后实在有失稳妥啊。”
此话一出,辛荟和狐妖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施皇后。
施晚昭不动声色的应:“太后说的是,只因陛下心性不全,实难规劝,乃臣妾之过。”
“那就不要处处迁就顺从陛下,这般容易惯坏陛下。”
“是。”
辛太后见施皇后面上没有半分不悦,好似毫无波澜般的平静,让人无法窥测,话锋一转道:“本宫听闻皇后还特意挑选待诏学士给陛下做伴读,可有此事?”
“是,前些时日陛下想要听书,臣妾就挑选一位秦学士。”施晚昭心想看来自己身旁耳目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