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好事,不过往后皇后做什么事记得向本宫汇报一声,否则凡事自作主张,岂不是乱了套?”辛太后顾自摇晃手中的烟杆,隐有暗示敲打的意味。
“太后说的是。”
眼见施皇后被辛太后训的没有半点脾气,狐妖暗自称奇,这个大妖本领高强,怎么会甘心被一个凡人训话作低呢?
狐妖一直都很怀疑施皇后蛰伏西梁宫廷目的。
单论妖术,施皇后完全可以轻松杀光西梁皇室,完全不必如此放低姿态。
莫非西梁宫廷有拿捏挟制施皇后的厉害法宝不成?
狐妖眼眸微亮,暗想假若真有什么法宝,那最好是先寻到,好用来对付施皇后。
这般也算是报了自己和姥姥的仇!
“陛下,如今临朝已有大半年,膝下还无皇嗣,实在是不像话。”辛太后移开看向施皇后的目光,落向一旁辛荟。
当初辛太后只想让施皇后为菖央诞下一个皇嗣用作延续一支血脉,并不想让其余的妃嫔诞皇嗣。
菖央迟早是要退位,若是膝下皇嗣过多,辈分又较为年长,将来对菖仪难保不准会有威胁。
可谁让施皇后端午落水被宋俪害的没了胎儿,身子又落下病根,无法再孕育皇嗣。
辛太后只好将目光看向辛荟和赵斐,论属意自然是同为辛家女的辛荟更合辛太后的心思。
可赵斐是赵家女,若明目张胆的偏袒,难免会引起赵家的不满。
“你们二人年岁相仿,又是同一日入西梁宫廷为妃,本宫一时亦难以选择,皇后认为谁更合适?”辛太后将问题扔给施皇后,想要让她先开了头。
施晚昭不自然的抿唇,指腹捧着茶盏的力道微重,故作犹豫道:“两位妹妹都较为合适,一时难以评判,全凭太后做主。”
明眼人都知晓辛太后偏袒母家的心思,所谓纠结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辛太后见施皇后如此推脱,略微有些不悦,却又不好表露,只得出声:
“辛妃和赵妃,你们意下如何?”
狐妖一听要生孩子,顿时就想摇头。
可转念一想,生孩子说不定就能接近小皇帝,这岂不是绝佳的机会!
于是狐妖蠢蠢欲动的出声:“回太后娘娘,不如臣妾与辛妃一道为陛下诞皇嗣?”
“那将来要如何替你们腹中胎儿分辨长幼尊卑?”
“这生孩子多少是有些摸不准时日,到时肚里孩子一落地,长幼自然就知晓了。”
狐妖,反正不想生孩子,只不过是想趁机接近小皇帝得些好处罢了。
辛太后一听,虽心中仍旧觉得不妥当,但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法子,只得看向辛荟道:“辛妃,觉得如何?”
“臣妾并无异议,听从太后娘娘安排。”辛荟心里并不想陷入后宫争夺,可现下眼见辛太后上心,只得被迫卷入风波之中。
“那就好吧,本宫命司天台问吉择良日,到时你二人一道服子母水。”
“是。”
“是。”
狐妖余光瞥见施皇后淡漠眉眼,隐隐感觉寒气袭人,禁不住哆嗦了下。
这施皇后面上装的孝顺,指不定要在
背后如何下黑手。
到时若是能抓住施皇后下手的把柄,那她的后位定然就不保了。
待众人离开颐养宫,施晚昭面色微沉回到华容殿。
菖央好心凑上前来唤:“施姐姐、这么久才回啊。”
现下已近午时,那秦学士都已经走了。
“太后有事相商,所以耽搁些时辰。”施晚昭收回思绪应着,目光落在菖央还未解下纱布的腕间。
西梁女国全靠着子母水繁衍生息,皇室生育还需要滴血,估计是有它独特的缘由。
菖央随从坐在一旁嘟囔道:“肚子饿了,用膳吧。”
为了等施姐姐回来,菖央忍着肚子饿都没让宫人备膳。
“好。”施晚昭回神说着。
不多时席桌备膳,那炖软烂的羊肉冒着热雾,菖央小口的咬住肉,轻轻一抿骨头就自动分离,惊叹道:“好吃!”
天气渐凉,加上菖央失血受伤未愈,所以施晚昭特意给菖央备些滋补膳食。
“施姐姐、不吃?”
“我不饿。”
羊肉的膻味,施晚昭不太喜欢。
好在菖央不怎么挑食,就算那么怕苦的凉瓜,只要自己惩罚,她也会苦着脸吃干净的。
两人对坐,热雾翻腾,施晚昭见菖央吃的面色泛红,就像抹多了胭脂,红艳艳的明显。
“陛下,今日那秦学士诵读的如何?”
“她、她念的好快,而且总是在问施姐姐。”
菖央并未多想的说着。
施晚昭闻声挑眉,暗想看来差不多是时候了。
夜幕深深遮掩时,一只小玄鸟飞出华容殿来至宫外秦芜府邸。
秦芜披着外衣打开信纸,面上露出惊讶,而后又被澎湃的欢喜淹没理智。
施皇后要秘密夜见自己,那岂不是绝好的幽会时机!
正当月末临近之时,另一方的六皇侯菖仪却有些困惑手下的汇报。
“那秦芜每日当真只朗读,并未有别的举动?”
“是,卑职派人跟踪查探,并未发现秦芜有异常之处。”
“退下吧。”菖仪挥手说着,暗想看来施皇后真没有想要勾结前朝官员图谋不轨的心思。
那就只能以巫蛊之术来做文章了。
月黑风高之时,已有寒意,秦芜独自等候在御花园。
风深寒重,秦芜左右踱步,面上显露出急切与忐忑。
而此时的施晚昭正安抚昏昏欲睡的菖央,视线看着一旁燃的安魂香。